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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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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蹙著眉照她的指示把整壺茶水灌下肚﹐猶帶下氣的問﹕“大清早把我叫起來﹐是為了什麼事﹖”天才剛亮而已﹐她把他從暖暖的被窩挖起來﹐就是為了要他喝茶﹖慕炫蘭仔細地觀察著他的表情﹐發現他醒來時心情不太好。她憂愁地想著﹐現在跟他說這件事﹐他會不會把她給宰了﹖她深口氣﹐鼓足了勇氣對他講條件﹐“朝歌﹐我要對你說一件事﹐你得答應我聽了不會生氣。”

說。”他兩手撐著下巴﹐反覆地研究她臉上的不安。她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為什麼表情這麼心虛﹖“我我”她猶豫再三﹐很怕自己把這事抖出來後﹐他會把她狠狠的修理一頓。

朝歌耐不足地等著她自白﹐可是等了半天﹐她還是遲遲不敢開口。

他兩眼一瞪﹐拉高了嗓門。

“慕炫蘭﹗”

“對不起﹐我忘了。”她馬上內疚地舉高雙手﹐低首向他認罪﹐希望他的火氣不要對她爆發。

忘了什麼﹖”沒頭沒腦的﹐她幹嘛怕成這樣子﹖慕炫蘭小心翼翼地抬起眼﹐以貓叫的音量認罪﹐“我把那張火鳳凰圖上所寫的東西忘光了。”朝歌的睡意瞬間蒸發殆盡﹐像被一桶冷水狠狠地撥醒﹔他不敢相信地瞪大兩眼﹐看著她那副內疚得難以言喻的表情。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他一覺醒來﹐他的天就塌了﹖他試圖找出一絲冷靜﹐把她的話前前後後從頭想過。她當初找上他時﹐不就說她的腦子有那張圖﹖“忘了那張圖﹖不是說了﹖”朝歌穩住內心的動﹐冷冷的問這個記不好的女人。

慕炫蘭聽著他的語氣﹐小臉更苦了。他的聲音好冷好低﹐他現在心情一定很惡劣﹐如果她再不實話實說的話﹐他可能會氣得把她扔出去。

“中毒箭時我睡了兩天﹐醒來以後腦子就昏沉沉的﹔這幾天我翻來想去﹐就是記不起來我背過什麼。”這幾天她都沒再去想那張圖的事﹐把心都放在他身上﹐直到她想早催他去雷府找火鳳凰換解葯時﹐她才恍然發現﹐她的腦袋居然空空的﹐什麼都想不起來。

朝歌氣得發抖﹐也說不出話﹐只能瞪著那張讓他又愛又恨的小臉。她忘了﹖她忘了那張會害他死翹翹的圖﹖而僑檕她還已經把那張圖給燒了。

“朝歌你在生氣嗎﹖”桌子在震動﹐而這不可能是地震﹔她也沒有這種內力﹐有這種內力的人只有他慕炫蘭嚥了咽口水不敢靠近他的身邊﹐返到房內角落遠遠地躲著。

朝歌二話不說﹐走到她的面前﹐往她旁邊的牆面舉拳一﹐牆面立即破了個大

她慌忙地高舉雙手求饒﹐“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冷靜一點”他面更顯鐵青陰沉﹐又舉拳捶破了另一面牆。

她很委屈地大叫﹐“我又不是故意的﹗”一直捶牆直嚇她﹐他為什麼不用吼的﹖他這樣子讓她更覺得害怕。

他的聲音宛如冬刺骨的寒風﹐涼颼颼地向她吹來﹐“怎麼可以在這時把它給忘了﹖”她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嗎﹖居然挑在這時候給他忘得一乾二淨﹗“那支箭有毒嘛說不定是那支毒箭把我毒得都忘了。”她試著找藉口推託。

他俊臉向她﹐對她開炮﹐“藺析的葯可解天下毒﹐是沒把它給背﹗”她武功不好就算了﹐沒想到她連記也差﹗“那張圖路徑太多太複雜了﹐這又不能全都怪我”要把它背起來已經很不容易了﹐何況事隔這麼多﹐教她怎能記得一清二楚﹖“知道我的命剩幾天嗎﹖”不能怪她﹖那他要去怪誰﹖要是她早一點告訴他﹐他還有空餘的時間去找那隻鳥﹐但她卻現在才說﹗她垂下頭﹐“三天。”她剛剛就是在算他還能活幾天。

“我的命只剩三天而已﹐這麼短的時間內﹐沒有那張圖﹐要我怎麼找那隻鳥﹖”就算他現在衝去雷府把雷府翻過一遍﹐最快也要花個十來天﹐他的時間怎麼夠用﹖慕炫蘭比他還心急﹐拉著他的手就往門口跑﹐“那我們現在就去杖檜”朝歌在被她拉至門口時停下腳步﹐又搖頭又嘆氣地把她拎回椅子上。像她這種急法也是於事無補﹔個這麼衝動﹐她都不用腦子先想一想下一步該怎麼走嗎﹖他蹲在它的面前﹐“姑娘﹐現在是什麼時辰﹖大白天的﹐怎麼杖檛”她想在這種時候去雷府﹖“就是白天才容易找啊。”白天才看得清楚﹐晚上黑漆漆的﹐找起東西來才不方便。

他冷冷地低嘲﹐“晚上都進不去了﹐自天還進得去﹖想被萬箭穿心嗎﹖”雷府的守衛多得都要排到街上來﹐只怕她還沒到人家的屋頂﹐就已經先給人下來。

“那”她皺眉緊絞著手指﹐在屋子走來走去。

見她為他慌得加熱鍋上的螞蟻﹐朝歌也沒法再生她的氣了。

他拉住她﹐軟聲勸﹐“別慌﹐先坐下來想法子﹐我們得快點去雷府。”慕炫蘭期期艾艾地問﹕“你之前不是說不急﹖”

“那時我以為知道火鳳凰在哪。”他眉心微蹙地往她心虛的小臉一瞪﹐讓她馬上又低頭懺悔。

朝歌捂著額際開始想法子﹐但他天生就有起氣﹐現在就想這個令人頭痛的事﹐會讓他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好﹐而心情不好他就沒心思辦要事﹔唯今之計﹐只好先改變改變他的心情。

他抬起她的臉蛋﹐在她的上輕啄著﹐心情好多了﹔吻著這種軟軟帶有淡淡香氣的瓣﹐真的是一個很有用的改變心情的方法。

慕炫蘭有點搞不清楚狀況﹐“朝歌﹖”他不是要想法子嗎﹖怎麼在她的上想法子﹖“我在沾的好運。也許還有點好運氣﹐不至於跟我一樣背。”再多吻幾下﹐他的運氣說不定會跟他的心情一樣好。

“吻了我就會有好運﹖”這樣會有用﹖那她再讓他多吻幾次也沒關係。

“讓我想想。”他搔著下巴﹐開始認真的思考。

她枯坐在他的身旁﹐就看他時而皺眉時而嘆息﹐時而像個木刻的人動都不動﹐讓她愈看愈是心焦﹐不知該如何弭補自己闖出來的大禍。

“你想出來了沒﹖”等了許久﹐她實在是等得不耐煩﹐頻拉著他的手催促。

他褒獎地賞了她兩個響吻﹐“炫蘭﹐還是有一點好運﹐風水還沒全被我壞光。”

“你想出什麼了﹖”她振奮又期待地望著他的笑臉。

“昨兒個我下樓時﹐聽掌櫃的說雷萬的兒子雷紋要從永州回京了﹐明就會抵達京城。”他每下樓與那個超級八卦的掌櫃聯絡情﹐這下可派上用場了。

她想不通﹐“這與雷萬何干﹖”雷萬的兒子回原來與火鳳凰有關係嗎﹖“他的兒子也是我們的目標。”都姓雷﹐都住在雷府﹐雷紋自然也是他要下手的對象之一。

她搖搖頭﹐“我要殺的只有雷萬﹐他的兒子與我無仇。”

“炫蘭﹐那傢伙可能知道火鳳凰藏在哪。”朝歌得意地亮出狡猾的笑容。

“也對﹐雷紋是雷家的人。”是呀﹗她怎麼會忘了﹖只要是雷家的人都應該知道家有一隻火鳳凰。

“而且雷紋是雷萬的獨子。”這些小道消息全拜那個多嘴的掌櫃所賜。

“那雷萬一定會把火鳳凰這件重要的事告訴他﹗”慕炫蘭雀躍地摟著他的頸子說道。

“咱們去把他綁來。”他們可以先捉了雷萬的兒子來當王牌。

“你要擄人﹖”這不是壞人才會做的事嗎﹖他這個俠客也會做﹖“我要雷紋為我們帶路﹐找雷萬和火鳳凰。”這樣他就可以省下不必要的時間﹐直接有人帶他去拿他要的東西。

慕炫蘭拚命點頭﹐“好辦法﹗這樣要接近雷萬就不會難如登天了。”如此一來﹐他們就不必再偷偷摸摸地進雷府﹐也不會有人攔他們。

他斜睨著她﹐“要接近雷萬本來就不是難事。”都是因為她才會使事情變得很困難。

“我的功夫不好嘛”唉﹐又損她﹐她就知道他今天的心情不好。

“雷紋是雷萬的心頭﹐只要我捉了他﹐我看那些衛士還敢不敢把當成鳥兒來。”朝歌摟著她﹐撫上她曾經被了一箭的肩﹐隔著衣料緩緩地撫著她癒合的傷口。

“可是我怕我們一進雷府﹐就會被愛子心切的雷萬以大軍包圍。”架著雷紋進去﹐他們可能會變成籠中鳥。

朝歌笑著搖搖食指﹐“咱們可以用老方法帶雷紋偷偷進去﹐再教雷紋支開守衛﹐大方的讓他帶我們去找火鳳凰﹐然後再去找他老爹。”到時候不但沒人包圍他們﹐還可以撤離四處都有的守衛﹐讓他們能夠安安靜靜地殺雷萬

“好主意﹗你怎麼想得到這方法﹖”她敬佩地吻著他的臉頰﹐謝他能這麼快就想出解決的方法。

“我以前當做擄人勒索這事。要混江湖﹐第一個就得學會這個。”這事不新鮮了﹐不過是再溫習溫習。

慕炫蘭身子略略向後﹐不屑地看著他﹐“你這個大俠也做這種事﹖”無字輩的人不都是人人歌頌的俠客﹖俠客是這麼當的﹖他愉快地撫著下巴笑﹐“我不是大俠﹐我是欽命要犯。當俠客只會餓死﹐多做點壞事才能在江湖混下去。況且少了左斷這個冤家在我後頭追﹐我會少了一份樂趣。”好人難當﹐而壞人就容易多了﹐他特別喜歡當神捕左斷的頭號緝捕要犯。

“你被左斷追上癮了﹖”他有病啊﹗被左斷通緝五年﹐他還很樂在其中﹖“我喜歡聽他追不到我的吼聲。”每次聽到左斷又嘔又悶的吼叫聲﹐他的心情就很快活。

她中斷了他快樂的回憶﹐認真的問起他的計畫﹐“我們明在雷紋進府前先將他帶來這﹖”他吻吻她的﹐“他可是我們進雷府的門票﹐當然得帶回來。”沒那張活生生的門票﹐事情會很不方便。

“先看一下黃曆。”她把桌上的黃曆拿來﹐而他也拿出自己的翻看﹐細讀上頭的箴言。

的書上怎麼寫﹖”他笑問。

“出門大吉。”好風好水﹐明天是擄人的最佳子。

“我的也是這麼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