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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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能就這樣捨棄他們而離去？

老天啊！她究竟做錯什麼？

而生命並不是只屬於她一個人的，是所有愛她和她所愛的人，共同擁有的；命運之神沒有權力如此無理的將它收回！

她不甘心呀！

湯君明趕到醫院時，麥琪已經離開了。

當他知道結果之後，情緒動地無法控制，不僅摔壞了診療室內些許的小器具，還引來了警衛的探示詢問。

林若輝替他掩飾擋駕，並極力地安撫著他。

“為什麼麥琪會被傳染？”湯君明好不容易平穩下來，問道。

“據我初步的診斷，可能是麥琪輸血時，針頭被汙染而染的。”林若輝思慮地說。

輸血？！湯君明想起他們同遊美術館那，他還清楚的記得，當麥琪從捐血車上走下來時，臉上展著燦爛的笑熔，朝他比了“v”的手勢，聲音清亮明朗地說:“捐血一袋，救人一命！”一想及此，他的情緒不又動起來，衝動地抓住林若輝，憤然地吼叫道:“哼！真是天大的諷刺！你知不知道，她捐血是為了救人，卻因此而染了世紀黑死病！你說，這公平嗎？”

“君明，你冷靜一點！”

“冷靜？你要我怎麼冷靜？麥琪她她那麼善良，那麼為別人著想！結果呢？結果她得到了什麼？”林若輝安撫著他坐下，勸道:“事情已經發生了，你這個樣子，又能補救什麼呢？”湯君明總算靜默了下來，過了好半晌，他才開口問:“不能治癒嗎？”其實，他已經知道答案，卻仍忍不住要問。

林若輝沉痛地搖搖頭。

“到目前為止，這種病只能做到以‮物藥‬來控制病情，但是仍然沒有辦法治！”

“那現在怎麼辦？”

“只能用‮物藥‬控制跟治療了。”

“她還有多少時間？”

“不一定。麥琪現在的病症已經進人“慢帶菌時期”也就是說，這段時間，她的身體會恢復到沒有症狀可尋，但血仍是呈現陽反應。而我們現在就是要盡力控制住她的病況，不要再使它惡化到第四期（fullblownstate）。湯君明臉沉重地聽著林若輝的解析，只覺臆間悶不已，萬般苦澀滋味，道不出，訴不盡。

林若見湯君明的神黯淡、沉思不語，他能瞭解湯君明的痛楚；而他又何嘗不為此事而到心痛呢？還有莊國棟，他該如何告訴他，又該怎麼向他代呢？

“唉！”林若輝傷地喟嘆一聲，“君明，君明”好半晌，湯君明才回過神，虛應了一聲:“嗯！”

“回去勸勸麥琪住到醫院來治療。”

“好。”湯君明悵然地應道。

“還有┅┅”林若輝看看他，言又止。

湯君明抬眼望向他，示意要他往下說。

“你跟駱夫最好也來檢查┅┅”聞言，湯君明呆愣地直視著他，好一會兒，湯君明才緩緩點下頭。

湯君明神情木然地呆坐在庭園中，任憑夜披染、冷風吹襲；彷佛對於周遭一切已失去了所有覺。他在等待。從醫院回來之後，他便一直坐在這兒等著麥琪。他知道她一定會回來的。

夜更深沉，更寒冽了！

他猛著煙，思索著過往塵世的記憶，菸蒂不覺已散落四周:過去，好的、不好的，都成回憶了。而未來呢？也會如麥琪這樣“忽地”便沒了未來嗎？

而麥琪？那個力充沛的善良女孩，她還那麼年輕，對於未來有著無限的期望，教她又如何去承受這突如其來的人生死刑判書？

他猛盯著門外的道路，終於，看見一悉的身影緩步款款是來；他多想急步上前去，卻又躊躇於原地，舉步維艱，他仍是不知該如何面對她，他開始有點痛恨自己的不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