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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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國棟忽起身繞過桌面，坐到西琪身邊。

此時，餐廳的燈光隨著夜的暗沉也轉為暈黃，幾盞投影燈撐不起滿室的光亮，而顯得幽幽忽忽，更添一番神秘的氣氛。

麥琪望向高樓底下的車燈影，思索著方才的話語，與那湯君明與駱夫的神情言談。

莊國棟望著已不知神遊至何方的麥琪，心中頗無奈，便伸出一隻手搭上她的肩，將她半摟入懷，帶點抱怨又促狹的口吻說:“小姐，我們已經快二星期沒見面了，可不可以暫時放下你的工作，陪我談談戀愛！”麥琪轉頭抬眼看他，輕顰淺笑，又抱歉又無辜的神態，不勝嬌媚之姿。

兩人眼眸纏，近分別的深情緒意毫不保留地浮上心頭。

若不是在公共場所，莊國棟見此嬌顏，真想俯首親吻她。

西琪似讀出他的心意，靦腆地掉轉眼神，將他的手拉過，握在自己的兩隻手掌之中，連忙轉移情緒，詢問道:“你的留學‮試考‬怎麼樣了？”莊國棟尚留在方才的悸動之中，過一會兒才答:“應該沒問題。不過┅┅”說著，他忽皺起眉頭，言又止。

“不過什麼？”麥琪關心地問。

莊國棟深情地看著她，而搭在西琪肩上的手更加緊握了，另一隻手翻轉過反將婪琪的手盈握在掌中。

“這一去可能要兩、三年，我捨不得你，也放心不下我媽媽。”莊國棟憂戚地說。

麥琪體會他的情，瞭解他的苦，貼心地將頭靠在他肩上。

從認識莊國棟這些年來，兩人雖不至終黏膩在一起，但她早已習慣有他陪伴在側的子。

只有他當兵那二年，兩人短暫地分開過。

初時，兩人倍嘗相思之苦。

西琪著實不能習慣沒有花國棟陪伴的子，情緒沒由來地掉得好深沉，這才明白對他情之濃。於是只好將自已埋首在工作之中，但只要一週假，她必定連夜搭車趕往軍營探望莊國棟，以解相思之心。

幸好莊國棟當的是軍醫兵種，地點又是在臺北，因而兩人確實分開的子，不過是他在南部中心基地受訓的一個月的時而已。而剩餘的一年餘時間，雖無法像從前般見面，但終究離得近，隨時探望得到。┅而這次？他們是真的必須要分開好一段時、好一段遙遠的距離了！

兩年？

三年？

麥琪縱有千萬般不捨，也明白男兒前途為重的道理。更何況，自從莊伯伯因庸醫誤診而過世後，莊國棟學醫的慾望更加強烈。自己怎能為兒女之情而讓他有所牽絆與遺憾呢？

想及此，麥琪不得不強打起神，隱忍下心痛的情緒，安他；其實更是安自己。

“這兩年，就當你再去當兵嘛！而且我們還年輕，以後子還長得很，是不是？”莊國棟強顏一笑，“都還沒成定局呢！別想了。走吧！我們去兜兜風、透透氣。”麥琪打電話給湯君明，與他約時間地點，拿訪問稿給他過目。

不料，湯君明卻表示，近他的工作室出了點狀況，因而忙得走不開，請她拿至工作室給他。

麥琪當下應允。

兩人約好見面時間，又閒聊了一會，才掛斷電話。

“君明工作室”位於仁愛路的林蔭大道旁。是一幢由舊式兩層樓建築改裝而成。

門面是一凸出緊接紅磚道邊緣的透明落地大櫥窗，展示著最新款的禮服。櫥窗內採用與室內同一系列的原木調；上下橫木間各處嵌裝著許多盞的投燈，配合模特兒的姿態、服裝，照出其立體，將禮服烘托得更令驚歎，而想將它穿上身的慾望，也隨之滲入每個夢想的女孩心裡。

大門則是沿著玻璃櫥窗的內側平行而置的玻璃自動門，似與櫥窗一體。乍看之下，還其不知在櫥窗左側凹陷之方塊便是大門。

玻璃門上只簡單地寫了“君明工作室”門一開，門上串掛的銅鈴便會應聲響起。

麥琪立在紅磚道上注視著櫥窗內的白紗禮服，不幻想起後與莊國棟婚禮的情境，一抹笑意自心底深處不覺漾上畔。

她推門而人，立即響起一陣叮咚銅鈴聲。一名著白衫、灰黑長窄裙的娟秀的女子朝她走來。麥琪瞥見女子別在衣衫上的黑度白字的心長方型名牌:“招待方華”方華朝她笑笑:隨即眥業化的說:“小姐，你好。是要拍結婚照嗎？”麥琪搖搖頭，並向她說明，她是來找湯君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