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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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船上？”她微怔。

“是啊，你落水了，還記得嗎？”袍服儼然的中年男子和氣地笑說。

她困惑地想了想，點點頭，依稀記得自己清醒以前，也是在一艘船上，只是…好象發生過什麼事？難受得一顆心都揪痛起來。

“我好象認識你們，可看著又覺得很陌生，覺說不上來，你們是誰？”她不確定地問。

中年夫婦對望了一眼。

“你可記得你自己是誰？”貴婦反問她。

“我…我叫雲…”她呆住，雲什麼？怎麼記不得了？

剛剛夢裡好象有人在呼喚她的名字，但是她的名字叫雲什麼呢？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來？

“別急，慢慢想。”中年男子說。

“好奇怪，我的名字好象有個雲字，但怎麼就是想不起來了？”她焦急地握緊貴婦的手。

“好孩子，你受了驚嚇，也不知道是不是碰傷了頭害你忘掉一些事，你叫…雲娃，想起來了嗎？”貴婦輕柔地拍撫著她。

“我叫雲娃？”是這個名字嗎？她茫然望著他們。

“是啊，你不會連自己姓什麼也忘記了吧？”貴婦無奈地嘆口氣。

“我…”姓什麼？真的，她一點也不記得了。

“你姓顧啊，是蘇州顧寧老爺的掌上明珠，怎麼連爹孃是誰都忘了呢？”貴婦苦笑了笑。

“我姓顧？我爹是顧寧？”她呆呆地覆誦著，腦中的記憶一片空白。

“記不起來沒關係，慢慢來，你才大病初癒，好好調養自然就會把忘了的事情想起來的。”中年男人輕聲安撫。

她怔然望著他，他的眼神好慈祥。

“您…會是我爹嗎？”剛說了“爹”這個字，她的心突然劇烈地痛起來。

“是啊，雲娃，我的好孩子，我是顧寧，是你的爹。”中年男人傷地點點頭。

“這是我的夫人，也就是你娘，你要記得，別再忘記了。”她轉頭望著貴婦人，她眼中微微泛著淚光，充滿了對她濃濃的關注。

“你們是我的爹孃？我真該死，竟然連自己的爹孃都記不得。”她懊惱地敲了敲自己的頭。

“快別敲壞了腦袋，你才剛醒，要是再敲昏過去，爹孃可又要急死了。”貴婦半笑半嗔地抓緊她的手。

“對呀，你可得趕緊好起來，你娘寶貝著你呢，你一天不醒，她一天吃飯就不香。”顧老爺呵呵笑道。

她也不微微笑了起來，醒來之後一直惶惑不安的心情，慢慢讓顧氏夫親切慈祥的話語撫平了，尤其是顧夫人溫柔‮摩撫‬她的那雙手，帶給她一種寧謐詳和的安全。

“娘，對不起，我醒來一見到您，就像見到親人一樣，我怎麼會忘記您就是我的娘。”她緊緊回握顧夫人的手，受著來自母親最溫柔的呵護。

彼夫人彷佛被她觸動了傷心事，竟一發不可收拾地哭起來。

“娘，別哭啊，我說錯了什麼嗎？”她心慌意亂地替顧夫人擦淚。

“沒，你沒說錯什麼，往後你都要跟在爹孃身邊，這樣就不會再吃苦受罪了。”顧夫人心痛地將她摟入溫暖的懷中，難過得泣不成聲。

她動地倚偎在母親懷裡，當她落水差點死掉時一定把娘嚇壞了，現在她才深深覺到，有愛她的娘憐惜真好。

“好了好了，別哭了，雲娃身子還虛弱得很，先點補品來給她補補身子要緊，有什麼話回家以後再慢慢說。”顧老爺忙安撫子，嘴角有著微微寬的笑容。

“瞧我太開心了，都忘記爐灶上還熱著好幾鍋補品。”彼夫人笑著拭乾淚水，忙著指揮婢女端來熱騰騰的燕窩粥，小心翼翼地一口一口喂她吃。

她享受著備受寵愛的覺，雖然腦中記不起任何一件事情，但是此刻有爹孃滿滿的關愛，淹沒了她記憶深處潛藏的痛楚。

她不再記得自己是染雲龍了，她只知道現在的自己名叫顧雲娃，父親是蘇州首富顧寧，而溫柔美麗，本名朱雲嫣的顧夫人是她的母親。

是的，從此刻起，她叫顧雲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