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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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稚的哀號隱隱約約地傳來，是害怕？還是想一探究竟的好奇？她看見自己正在一條小小的走倒上走著。每走動一步，聲音便更靠近她，於是，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到最後幾乎是跑了起來；但是她跑不快，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跑不快！終於、終於她找到了聲音最大的地方，那兒有扇門，半開著。

她看見自己推開了門，然後看見“不！不”

“眉，眉！你醒一醒。”一雙手，在緊閉著雙眼哭喊的少女身上使勁推力，試圖將被惡魘纏困的女孩喚回現實的環境。

“眉！”

“不！不”眼眸乍然睜開，對上悉的視線，困惡魘而冷汗涔涔的身體浸溼了大半身上穿著的衣服。

“我-一我-一”

“又做惡夢？”與鄒眉同寢室的佟隱夢純地拿起掛在椅背上的巾，丟給已出坐起身的她。

“你最近常做惡夢，又是同樣的夢？”

“嗯-一”冰冷的平接過佟隱夢遞來的巾，擦汗的動作因無法抑止的顫抖而顯得遲緩。

“又是同樣的夢，好可怕。”血紅…除了紅得令她反胃想吐的血紅外，看不清臉的女人慘叫、還有一雙奇怪的眼睛…不像藍可是又接近藍…那雙眼睛…是一個孩字，一個孩子用那雙眼睛看著她，一直、一直看著她…

“那只是個夢。”佟隱夢搔搔頭，蓬亂半長不短的頭髮和鄒眉所擁有的及肩黝黑的服貼長髮相比，簡直是天與地之別，但她一直是兩個人裡頭較冷靜的那一個，負責將兩人生活上發生的事情做個簡單又有條理的處置。

“如果還怕的話就禱告好了，準修女。”這句話並非嘲，只是就事論事，這個決心將一生貢獻給修道院的聖潔少女每次只要心情一亂，禱告就是她最好的療劑。

佟隱夢是不懂禱告到底有啥功效，因為她是那種人家忙著做飯前恩，她忙著偷吃菜的人，頂多被院內的老修女趕鴨子上架硬跟著禱告而已，無法瞭解鄒眉只要做禱告便能安心定神是可以被理解的。

“嗯。”鄒眉點點頭，爬下跪在地上，雙手握低頭做起禱告。

佟隱夢迴到自己上坐定，對她的虔誠信仰早已習慣，也知道每每做惡夢，只要讓她禱告個十來分鐘就能讓她定下心打從第一次見而起她就覺得這傢伙不像一般人，從她身上飄散出來的氣息不像是正常人會有的，純淨無垢不愧是未來的修女人選。

同屬於這家修道院的孤兒的她就沒這等神聖氣息，她正如一般人，沒事就不把神當一回事，一有事發生就趕緊表現得比任何人都虔誠，套句俗話就叫做:臨時抱佛腳。只是她抱的是聖母瑪麗亞，是天爺耶和華。

見鄒眉的禱告結束，佟隱夢問了實際的問題:“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會一直重複同樣的夢？”說巧合，連續巧合十幾年也太巧合了吧。

縐眉結束禱告，在前畫下十字，合掌支握，口中低喃了聲阿門，起身坐回榻。

“我不知道。總覺這夢好真實，像是我親身經歷過的，可是我一點也想不起來，小時侯的事情真的一點也想不起來。”佟隱夢爬下，跳上她的。

“會不會是你額頭上這個傷引起的？”說話的同時，她隻手摸上縐眉右額額角。

“老實說，這疤還真有點好看。”她頭一回看到月牙形的傷口，顏還能黑得這麼好看。

“別鬧了。”縐眉笑著抓下她的手。

“哪有人說傷口好看的。”真是奇怪的審美觀。隱夢的特異從小就很明顯可見。

“但是它真的很好看。與其說是傷口不知說它是胎記。”縐眉聞言，琥珀的雙眸黯淡了下來。

“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傷口，所以媽媽才不要我。”細細的聲音談起過往的瑣碎不免添上惆悵。

“那我又是為什麼變成棄嬰？”真服了她，這什麼邏輯。

“我身上沒病沒痛，臉上也沒什麼傷口，為什麼我打自襁褓就是個棄嬰？你還比我好多了，至少你知道你娘長得什麼樣子，會把你送來修道院頂多只是因為養不起。”說到這，她井沒有因為隱夢好心的安而寬心，反倒更鎖了眉頭。

“送我來的不是我媽媽。我本記不得我媽媽長什麼樣子。”小時候的記憶沒來由的全數消失，只知道自己被個好心腸的大嬸牽著送進這裡，之後，有記憶的便只有這裡了。

“管她是不是你娘！”嘖，如果一天到晚都在想這個問題，遲早有一天死自己。她才沒那麼笨。

“反正十幾年的孤兒生涯都過了，現在我們都是成年人，管它有沒有爸媽，子還不是一樣照過。”眉樂於犧牲奉獻就乖乖準備做她的修女；而她在外頭有份不算差的工作就乖乖盡她的職責好好養活自己，行有餘力就把多餘的錢給修道院，當作房租或什麼的，畢竟外頭找不到這麼便宜的地方供她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