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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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大人心裡只想著寧王、殿下、秦王、大帥這幾個字,不一小心想到,廖大帥貌似娶的是公主,他心花怒放,把郭樸將軍這件事兒辦得圓滿,升官發財的路從此一直鋪到青雲。
鳳鸞信了,由不得她不信。她心裡一直擔心,一直有這樣疑惑,果然樸哥進京就要變,見到他以前的未婚盧小姐就要變。
她死死咬住嘴,都覺不出來疼。面上傷心絕,心軟一點兒的人都會為她落淚。邱大人心軟了,勸道:“少夫人…”虞臨棲打斷他,慢條斯理地道:“邱大人,以民訛官,是要判刑坐監的。”輕掃一眼鳳鸞,這位京城貴公子淡淡道:“就是厚朴憐惜你,為你開脫,民訛官,板子是要打的。”他出輕佻道:“婦人當堂去衣…”
“住口!”
“你住口!”房中出現兩聲喝斥,一個出自於周士元,一個出自於周鳳鸞。至於顧氏,哭得哽咽難言,抱著鳳鸞只是發抖:“我的兒,你怎生如何命苦!”周士元是天生子不能容忍過於無理的事情,才會在家上門退親時,毅然退親。鳳鸞隨父親,又在郭樸身邊學會不少體面重要的道理。郭樸是病人,無事只重視體面去。他的這個思緒染鳳鸞不少,鳳鸞怒目而視虞臨棲:“虞大人,你不必說了!”她抱著母親,憤怒地道:“我走,我今天就走!”顧氏痛呼一聲:“鳳鸞!”暈了過去。虞臨棲袖子裡取出一張銀票,上面是一百兩。
送到鳳鸞身前,虞臨棲誇獎她:“你是識大體的女子,這個你拿著是安家費。”鳳鸞要不是氣得渾身顫抖,肯定奪過摔他臉上。
此時看虞臨棲這張俊秀儒雅的面龐,只當作是負心的郭樸。
牙關緊咬格格著出來一句話:“我不要!”邱大人本來也想出十兩銀子,見到這樣他放下手。面對身前淚臉上的憤怒,虞臨棲不嗔不氣,銀票還遞著,面龐上掃過一絲趁心如意的笑容,看在鳳鸞眼中,又好似郭樸在笑。
“周氏,我喜歡識大體的人,你路上需要錢,不要再犟拿著。你們要去哪裡安身,對我說一聲,厚朴成過親回來,肯定也有一筆安家銀子,你不願意再見他,我知道,但這銀子我會著人給你送去。”虞臨棲假惺惺,語帶雙關地道:“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鳳鸞先照顧母親,把他給父親,再回身恨聲道:“我們去哪裡,你不要管!”虞臨棲笑容滿面:“你的家還在這裡,”他打量這小院,再打量這房裡的人:“一共多少錢,聽說你還有鋪子,我出錢買了吧。”鳳鸞到此,是信得不能再信。來的虞大人是要自己攆走再不回來,可這些話聽上去,很像郭樸才有這麼慎密的主意。
怒火中燒,氣急攻心中,鳳鸞當庭慨然道:“我有一句話,請轉給那郭大人!”虞臨棲笑眯眯:“你說!”
“有朝一再見面,我定當掌摑!”拋下這句話,鳳鸞把虞臨棲的一百兩銀子奪在懷裡,心裡算一算,道:“這院子市值兩百兩,鋪子要值三百兩,取四百兩銀子來,我們現在就走!”虞臨棲呵呵笑起來,袖中數出四百兩銀子給她,鳳鸞劈手接過,見母親悠悠已經醒轉,上前對她和父親道:“我們收拾東西,我們離開!”這房裡有周家父女三人,丫頭兩個和來安一個,不過六個人。虞臨棲帶來幾個幹的家人,邱大人出門又是七、八個衙役。來硬的,肯定要吃虧。
來安含悲,蘭枝和桂枝含悲,一起去收拾東西。正收拾著周忠過來,三言兩語問得清楚,周忠氣也上來。這郭家,不想是這樣的人!
周忠半輩子在周家,子老了在鄉下。他當老經濟多年,子本來可以。此時怒氣衝衝,袖子一卷:“此處過不得,咱們別處去。走,我也去。”在周家自以為悲慘的情況下,多了一絲暖。周士元再傷心,也有一絲笑容,鳳鸞定一定心,把銀子給父親收著,和顏悅作個待:“忠伯老了,回家去吧。還有蘭枝、桂枝…。”
“不,我們要跟著一起…。”蘭枝和桂枝大放悲聲,桂枝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咱們去別處,一樣做生意。”鳳鸞笑了,她抹抹淚水微笑:“是,只要咱們都在,這才最重要。”周士元和顧氏看著女兒,心中減去不少傷痛。
當下只收拾細軟和隨身幾件衣物,鳳鸞讓周忠給小賀管事送五十兩銀子謝他這幾個月辛苦,虞臨棲美其名曰是相送,其實是家人看著周家人起身,僱上車送他們到出城。
北風亂卷吹得城外未落樹葉“嘩啦啦”響,鳳鸞在車裡傷心起來。正在愛戀中遇到這種事,雖然自己說一聲:“我走。”焉知走的人不更傷心。
要傷心,又不能。父母親在身邊,家人們追隨在身邊。每個人都裝著看不到自己,但是眼神不時在自己身上。
是以,鳳鸞不能哭,為了自己身邊的人,要強撐著,要昂起頭…。雖然心裡,是無邊的傷痛。這傷痛,蝕骨刻心,讓鳳鸞深深體會到什麼是骨軟身疲,什麼叫全無力氣。
為什麼不懷疑這可能是假的,是有邱大人在座。再者官統治民,沒有郭樸答應,虞大人吃飽了沒事做,會巴巴地遠路趕來?
鳳鸞腦子裡浮現出郭樸對虞大人含笑相托,虞大人手拍脯:“包在我身上,我為你打發這周氏!”這種想法,是多麼多麼的痛…。可不由自主,不受控制地又往腦子裡來。鳳鸞淚盈於睫,到發現蓄滿淚水時,竭力不讓它下來,以免傷害家人的心。
此時沒有了丈夫,還有家人。
郭樸從病中能過來,是他沒有子,卻還有家人。
虞臨棲一直在周家坐著,直坐到他的家人來複命:“看著過了二十里鋪子,往出省的路去了。”虞臨棲滿意的一笑,見另一個出去買鎖的家人回來,約著邱大人出去,在周家門外親手上鎖,“卡當”一聲過,把鑰匙揣在懷裡走到河邊兒上,一揚手扔了鑰匙在河水裡,這才上轎同到衙門裡來。
又對邱大人細細待:“厚朴將軍是個厚道的人,回來後肯定要尋找一下,你說是不是,這樣子才好看。”邱大人心裡納悶郭樸幾時是這樣的人,郭家的人是都有幾分算計,但是做事還是偏正。
當然,郭樸原本就和京裡小姐有親事,說一聲誤會解開,也在情在理。邱大人連聲稱是,虞臨棲微笑:“你著人把周家左右的人都提來,待他們不要亂說看到你的官轎過去,不然,”他揶揄道:“厚朴出於面子,也要說你幾句吧。”邱大人再稱是,當晚就按虞臨棲說得辦,把周家的鄰居全提來一一待。虞臨棲在本城住了幾天,估計郭樸快要回來時,這才回京。
回去路上,虞大人自以為自己辦了一件大好事兒,他出力還貼錢。但為自己親戚盧小姐和郭樸以後的官聲來想,虞大人還是認為自己做得對。
沒過幾天,碼頭上來了船,郭夫人和郭樸原船來原船回,見船停靠,母子都一笑。郭夫人憂愁:“樸哥,怎麼對祖父說?”
“我來說,”郭樸手裡玩著一個京裡買的玩意兒,郭夫人笑話他:“你髒了,可怎麼給鳳鸞。”郭樸渾然不放在心上:“我代她先玩了,她只有喜歡的。”郭夫人笑兩聲,又叮囑道:“成過親再走。”郭樸嬉皮笑臉:“這是當然。”腦子裡尋思著鳳鸞的身子,房,圓房,光想著就是美的。
沒有事先知會家裡,碼頭上僱的車回來。家門口兒一下車,管大門的人好似見鬼:“夫…公子夫人回來了。”他足地愣了好一會兒,才小跑過來。郭樸嗔怪他:“家裡出了什麼事,大驚小怪。”門上人垂下頭幫拿行李支支吾吾回一聲。
母子進門後都奇怪,過往家人都是驚嚇一跳的樣子。郭夫人眯起眼睛問:“老爺子呢?”有人回在家。又問郭有銀,有人回在家。
母子到內宅裡,見郭老爺子滿面憂愁和郭有銀出來,郭有銀是唉聲嘆氣。郭夫人和郭樸不解行裝,先急問道:“出什麼事?”
“樸哥,你不要著急,你放寬心。”郭老爺子先來上這麼一句,郭樸還不明白,只找鳳鸞,見不在,不滿的吼一嗓子:“鳳鸞!”這一聲過後,郭老爺子和郭有銀全身子一僵,郭樸大驚:“祖父,父親,鳳鸞在哪裡?”郭老爺子父子一起尷尬:“樸哥,你不要急。”郭樸情知鳳鸞出了事,甩手大步往自己房中去,身後郭老爺子大喝住他:“站住!”郭樸步子驟停,心中知道出了大變。他心亂如麻,是什麼大變還不知道。他慢慢轉過身子,見郭老爺子老淚縱橫:“你放寬心別急,正在找。鳳鸞…被他父親帶走了。”郭樸只覺得天旋地轉,好在他好了不少,才沒有一頭摔地上。直著眼睛再回來,郭樸呆呆地問:“幾時回來?”
“是帶走了,”郭有銀痛心地道:“不知道去向。”郭樸已經猜到是這樣,可直到父親親口說出,才覺得沒有了指望,沒有了再亂想的後路,只是輕輕地問:“為什麼容她一個人出去?”郭老爺子怪自己:“都是我不好,那天鳳鸞母親接她,說周士元回來接她去見,我只說明兒請他吃飯,就丟下。到晚上不見回來,讓人去回,才知道鳳鸞沒有帶上家人,她現在管家,她自己作主,是和她母親一頂轎子而去…周家,現在是人去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