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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官服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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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事事相投的人,為什麼不來看自己?又為什麼指責自己沒有等待盧家?郭樸心中不僅不平憋屈,更有無數不甘心。

臨棲就是覺得自己倒下不起不再中用,心思怎麼變了一個人?他細細地想著,忽然大徹大悟。以前,錯的是自己。

郭樸一直嚮往官宦之家,軍中遇到虞臨棲以後,是傾心接納,他是主動上前且順著虞臨棲的意思說話。後來悉,虞臨棲勸郭樸京中尋親事,正中郭樸下懷,兩個人一拍就拍到一處去,從此相投,說過京中安好盤錯節的關係,大家屢說屢和契,這就好起來。

軍中兄弟們旁敲側擊的說話,郭樸還認為是兄弟們嫉妒,嫉妒虞臨棲的家世好等等。現在回想,眾人的眼光是雪亮的。唉,臨棲,郭樸幽幽要嘆氣,你就是和我見事不和,也不能把我郭樸看得一文不值。

盧家退親是心頭大恨,後面的笑話曹氏,汪氏一個接一個出來,全由盧家退親引起。就是度量大原諒盧家,也不會再續親事。

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豈能回頭尋那看不起自己的小人!郭樸這樣一想,把虞臨棲也算進去。

眯一條眼睛縫見前月光正好,正要睡去,身邊鳳鸞輕手輕腳坐起來,輕聲喊:“樸哥,”郭樸有心逗樂子,只裝聽不到。

鳳鸞悄步邁過郭樸下,郭樸看得清楚,鳳鸞又看自己,再往衣架而去。衣架上搭著郭樸的衣服,京中來信就在衣內。

取出信,鳳鸞湊近微弱燭火細看,有幾個字不認識,但“盧家嬌女尚在,願為君作冰人”全認得。

冰人?這是什麼意思。鳳鸞把疑問放在心裡,自己嘴裡小聲道:“明天問樸哥,什麼叫冰人。”郭樸忍住笑,喊一百聲好哥哥,也不能告訴你。

醋罈子現在也沒有忘記盧家,無事要拿盧家玩笑一下,噘一會兒嘴,告訴了她,還不和自己再來上一回。

所幸,還算能震得住。郭樸這樣想著,見鳳鸞放回信躡手躡腳回來睡覺,不一會兒兩個人全進入夢鄉。

再起來郭樸還是起早,回來鳳鸞並沒有問,郭樸只以為她忘了,把虞臨棲的信收嚴緊,也丟到腦後。

沒過幾天秋雨淅淅而至,打得院子裡夏餘花殘落不少。落紅在泥裡碾零,又在雨中受打。郭樸對著喃喃:“落紅並非無情,秋雨何苦如此?”落紅詩中多喻女子,郭樸憐惜的只是自身。他站在滴水簷下又念心愛詩句,房中拋出來鳳鸞一句話:“樸哥,進來吧,外面雨水打到你。”

“我是琉璃身子怕打?”郭樸半好笑半彆扭進來,鳳鸞撥著算盤不抬頭,還在道:“進來沒有,快進來,不進來我去告訴祖父了。”覺得身前有人到,額頭上輕輕捱了一下,郭樸笑罵:“你除了會告狀,還會什麼?”雖然不疼,鳳鸞也摸著額頭不樂意:“你坐下吧,打人,我要告訴母親。

“””

“哼!”郭樸道。

“哼哼!”鳳鸞這樣說過,見郭樸要變臉,趕快笑嘻嘻:“你哼得好,我學一學。”把郭樸暫時安撫住,鳳鸞再道:“不是事事和你學。”郭樸轉嗔為喜:“那我再學去。”他出門回自己房裡,去抱那本宮看。正在揣摩這些姿勢是不是可行,長平過來,一臉凝重在外間道:“回公子,汪家來人了。”

“來的誰?”郭樸早有預料,汪家來人在情在理。長平一一回過:“汪家的羅氏老夫人,汪家的幾房頭爺們全到了。”郭樸丟下宮放好,慢條斯理走出來:“現在哪裡?”聽起來是汪氏老少一起出動。長平回說郭老爺子,郭樸一聽慢不起來,抬腿急步要去,忽然又停下,對長平吩咐一句話,長平大樂:“是!”門內的大客廳裡,郭老爺子和汪家的老老少少全在這裡。他手撫鬍鬚只是沉,汪家的羅氏老夫人蒼老的聲音說著話。

“好好的休,你們郭家長輩也不出面,這休能是你們一個人說了算,總得請來我們家,大家一起商議。你我全是生意人,這和氣二字最為重要。老郭你和我們家相算一輩子,老了老了你糊塗上來,”羅氏老夫人和郭老爺子一輩的人,打的道說也說不完,她往這裡一坐絮絮叨叨指責,郭老爺子只是聽著。

汪五爺以為佔上風,接著母親的話不客氣地道:“我們來討公道,一是休書,拿不出理由這休書原樣奉還。二是嫁妝,嫁妝你們不能扣著。你們這是娶嗎?這是訛詐!這是騙錢!”回身喊汪大爺:“大哥你說是不是?你倒是有句話兒,這可全是為你們房頭的事來的…”語聲戛然而止,濛濛秋雨中,一個衣著鮮亮的人,身後有小廝打著傘,步履從容而來。這是個男人,是個高個頭兒,瘦弱衣服都在身上晃的男人。

這晃在身上的衣服,是官服!頭上是帽子,圓領官服上佩著銀魚袋。他走到廳上,大家可以看到他相貌,汪家的人全驚住!

他雖然瘦,卻神不錯;眼窩深陷,卻炯炯有神。因他著的是官服,汪家的人全站起來,郭老爺子有外人在,不得不站起來。

人人都猜到他是誰,羅氏老夫人老眼昏花,也模糊看出前孫女婿氣勢頗好,汪大爺更只有嘆氣的份兒,這個人何等無情!汪五爺和汪家女眷們瞪著郭樸,聽到長平語調平淡的長長一聲:“寧遠將軍到,禮!”汪家的人再糊塗,不敢和官相抗,這算是抗的朝廷,紛紛跪下來。最年老的羅氏老夫人艱難地扶著人要跪時,郭老爺子瞪了孫子一眼,沒事出來招搖。

郭樸對祖父一笑,舉步上堂淡淡道:“羅氏老夫人免禮!”再去扶祖父,郭老爺子甩開他別開臉!汪大爺氣得鼻子歪,我是你岳父!

知趣的郭樸在一側坐下,對郭老爺子陪笑:“祖父請坐。”郭老爺子哼一聲:“你這麼著來,怎麼坐?”

“孝道當然為先,”郭樸見祖父動氣,對他更為恭順。郭老爺子當著人還是疼愛孫子,坐下來和顏悅喊羅氏老夫人:“請坐,請坐,有話咱們慢慢說。”羅氏老夫人到此,嘆一口氣道:“別的不說也罷,我們退你一萬兩白銀,金貴的嫁妝我們帶走。”郭家的孫子要是有和好之意,不會穿著官服來見人。羅氏老夫人來時想好幾個對策,一個用不上,此時用第二個。

郭老爺子卻不答應,他對郭樸看看:“老夫人,這是樸哥房裡的事,我老了,不管這個。你有話,他來了,還是和他說去吧。”汪五爺話差一點兒脫口而出,忍下去時,聽羅氏老夫人緩緩道:“當初求親,你可沒說你老了,你以後不管這事,”再對郭樸身上的官服瞅著,雖然眼花,也看得出來這是好東西,羅氏老夫人老淚縱橫:“可憐我的金貴沒福氣孩子,休就休吧,還落一個罪名。”

“長平,取來汪氏的供詞,送來給他們自己看!”郭樸繃緊面龐打斷羅氏老夫人的話:“我娶為掌家業,娶來一個吃裡扒外的不說,我病了她不說好好侍候,倒開始在家裡安人手。這是汪家的主意,還是汪氏一個人的主意?”這個時候,鳳鸞在房中直了眼睛。她手邊是一張紙,紙上親筆寫著“冰人”兩個字,褚敬齋不知道郭樸出去來見他,難得郭樸不在身邊,鳳鸞虛心請教褚先生這兩個字,褚先生不厭其煩解釋著:“這是媒婆的意思,如說做冰人,就是做大媒的意思。”盧家嬌女尚在,願為君再作冰人!十幾個字不停在鳳鸞心裡閃現,謝過褚敬齋鳳鸞默默無言想心事,蘭枝過來附耳道:“不好了,公子在前廳對汪家大發脾氣,”蘭枝明顯興災樂禍:“咱們也去看看?”走了一個汪氏,還要再來一個盧家?鳳鸞心慌意亂也要走走,答應蘭枝出來。蘭枝撐傘,還是有雨絲飄在鳳鸞面上帶來絲絲涼意,她清醒不少,茫然不知所措看油紙傘外雨水洗淨的碧青天空,由蘭枝引到正廳外。

郭樸的嗓門兒不小,站在廳外的樹下也能聽到:“這樣的事沒有告到衙門,是祖父在,給你們家留點兒臉面!你們不自知,還敢來尋上門!你們既然來了,就該好說好講!又是訛詐,又是一輩子的情!祖父待你們在正廳不失待客之禮,你們當客人的禮節呢!”聽到這裡,鳳鸞長嘆一聲喚蘭枝:“咱們回去吧。”別人都說不過樸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