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無端亂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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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鸞悶,抱膝聽窗外北風。直到夜深才睡去,夢中也覺得自己憂悶。她不認為自己全對,可自己全錯嗎?
是個不會討好別人,不會在任何場合都做得好的人。這樣的人,是最普通和最多的一類人。
一覺幾夢到天明,鳳鸞刻意自己去挑選衣服,面對衣櫃內彩紛繁的衣服時,鳳鸞再想一想嫁到郭家的好。
女人都喜歡衣服,鳳鸞也為衣服喜歡,可她見到一干暖和的錦襖時,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家人。
想到家人可以安心,鳳鸞還是郭樸。也許有人在這種時候要說郭樸不好,可郭樸,他的確是鳳鸞的金主。
在鳳鸞心裡,出嫁從夫,而郭樸又不是一個軟弱的人,鳳鸞以郭樸為主。
昨天被郭樸攆出來,鳳鸞先是生氣,後來是深思。汪氏和曹氏在鳳鸞眼裡都有能耐,而鳳鸞問自己,雖然她覺得自己也行,可是,郭家未必這麼看。
再說話是說說的,真的讓鳳鸞去管郭家的鋪子,讓她現在去,她也知道自己不行。所以,能陪伴郭樸,是鳳鸞認為自己眼前唯一能做的。
讓她在房中吃閒飯,她不肯。而且,她什麼也不做,只會給汪氏話柄。想到這裡,鳳鸞取過桃紅刻絲的錦襖,蘭枝接過來笑:“穿這件,把什麼人都比下去。”房中有福壽雙全的大銅鏡,鳳鸞換過衣服照一照,鏡中人不是纖細似風吹去的人,卻是豐腴如雪的一個人。
見到銅鏡,鳳鸞又宛轉一下心思。她從小到大,就聽人說郭家如何豪富。直到嫁過來,才親眼見到。
銅可鑄錢,在古代,銅器直接就等於錢。尋常人家裡有一面小銅鏡,就覺得滿意。而郭家這一面鏡子,是鳳鸞從小到大見過的第一面大銅鏡,可以照到大半個身子。
房中的東西,無時無刻不讓鳳鸞要想到郭樸。她雖然不是貪圖享受之人,可誰不愛享受。不嫁給郭樸,現在會是什麼境況?
重坐妝臺前,對著鏡匣梳妝,蘭枝送上一枝海棠玉蘭相間花紋的金簪子:“戴這個,”再送上縷金雕玉的花鈿,鳳鸞自己滿意地看過,含笑喚蘭枝和桂枝跟上去看郭樸。
早飯已罷,汪氏早就出去。從曹氏門前過,見雪梅送打掃的東西出來,她是滿臉堆笑:“少夫人,您去看公子?”
“不在?”鳳鸞問的是曹氏。雪梅笑眯眯:“夫人一早喊去。”鳳鸞心裡堵了一下,昨天的事,她自己也想到郭夫人肯定不喜歡自己。
她笑一下,往郭樸房門去。平時推門就進,長平和臨安不管做什麼,會停下來欠欠身子。今天長平是匆匆過來,低聲道:“公子說少夫人不必來。”鳳鸞愣在當地!她隨即明白是昨天的事,郭樸還在生氣!留戀地看看那一道玉繡寶馬的簾子,鳳鸞難掩失望,黯然往回走。
蘭枝和桂枝在外面聽到也是愕然,跟上鳳鸞走到房中,蘭枝忿忿:“這是怎麼了?”桂枝不解:“怎麼就撇下咱們?一碗水端得太不平。”
“原本就不平,汪家和曹家都有錢。”鳳鸞越聽越難過,把自己心裡一直想說的話說了出來。蘭枝和桂枝閉嘴,在她們心裡也是這樣想。
外面傳來七巧的說話聲:“五巧,少夫人讓我回來對你說,今天不下雪,把箱子裡的衣服曬一曬,那幾件子少夫人最心愛的,從家裡帶來的,你知道。”七巧是無心的話,聽到鳳鸞主僕耳朵裡更為刺心。鳳鸞往外面看,梅花映著晴光,雖有北風下幾分搖曳,更添光彩。
她憤然而起:“天氣好,我出去逛逛。”蘭枝和桂枝打起神:“都說有園子,從沒有去過。”這房中本來有郭家的兩個丫頭,只管收拾不多閒話。見到這樣笑一笑,跟上一個去指路。
郭家是大宅院裡單個有小院子,各處都有花草香徑,通往宅院中的園子。園子不大,這城本來就不大。
不過幾步走動,就可以把園子看光,不過太湖石假山,十數株樹的梅花林子還有。鳳鸞見到花,就想到摘去給郭樸看,再嘟嘴,不讓自己去,那就自己賞玩。
郭樸隔上幾天由褚敬齋醫治,這是一個痛苦的過程。褚敬齋拿著醫盒走出來,長平和臨安就趕快為郭樸換痛汗溼透的衣服,他一氣問:“鳳鸞在作什麼?”有意冷一冷鳳鸞的郭樸,還是有些想她。汪氏不能陪他,曹氏郭樸總覺得透著奇怪。只有鳳鸞,讓他想一想。
他原本一腔情意在盧小姐身上,被退婚內心深恨。恨到無處恨時,恨自己不能起來。人是情動物,總要想上一個人。現在他可以正大光明想的,只有鳳鸞。
臨安拿著熱巾正為他擦汗,道:“在園子裡玩呢。”郭樸剛要說讓她摘花來看,又一想算了,停上幾天再喊她。
鳳鸞在園子裡玩了半天,一頭汗水地回來用午飯,午飯過後和丫頭一處做針指,想想對蘭枝道:“不讓我去,你去問一問,晚飯要不要我做。”蘭枝過去讓長平傳話進來,郭樸冷笑,要不要她做?這話問得真好。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生氣,女人三從四德,她理當去做好送來,哪怕自己不吃也要送來。
郭大公子,更加的生氣。
接連三天,鳳鸞悶坐房中。並沒有虧待她,也沒有人對她說什麼,她自己總是悶悶的。園子再逛,也沒有神。獨坐房中總是憂愁,蘭枝勸她還是出去走走。
長平偶然走過,見梅花下面的河邊兒上蹲著周氏少夫人。他悄步過去看看,見鳳鸞手裡拿著簪子,一個人在地上劃來劃去,很是無聊。
長平回來告訴郭樸:“少夫人不怕掉河裡去。”郭樸不想聽:“家裡這麼多人,掉進去不會撈。”長平要出去,郭樸喊住他:“外面北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