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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爭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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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笑逐顏開說告辭,留下呆若木雞的汪氏和五巧在。大門開風吹進來,郭家的丫頭去關門,道:“少夫人請裡面坐,這裡看凍著。”這個丫頭又看七巧睡的對間:“她夜裡再不好,明天外面養病去吧。”汪氏一靈,人不呆板腦子活泛許多。勉強應一聲讓人打水來洗,洗過換上大紅嶄新的小襖兒,上面繡著鴛鴦戲水和紅蓮花。

五巧算是知道汪氏心思的人,把銅鏡捧來,汪氏挽了一個油光滑亮的髮髻,手裡拿著帕子往郭樸房裡來。

她的房門“咿呀”一聲傳出,曹氏的房門慢慢出一條縫,正看到汪氏苗條的身子裹著小紅襖的背影,曹氏正大光明打開門,故意動一動身子:“哎呀,這晚上要出門,還是先開條門縫涼一涼再出來的好。”外面踱幾步就進去,一個人坐在被窩裡抱著湯婆子竊笑不止。從她成親,難得笑這麼歡暢,臘梅去了大衣服,挨身坐進來笑嘻嘻:“看到什麼?”

“夜半相會,”曹氏撲哧笑出來,懶懶歪到枕頭上,想想又笑,悄聲道:“這個人的伎倆,不過如此。”臘梅不明白:“夜半相會難道還不叫厲害?”曹氏笑得止不住,輕著氣道:“那人是個不全的人,她這樣跑去是惹火還是惹氣?”又自言自語道:“左右不過是為七巧丫頭去的,難道為和我生氣才去,哼,穿著小襖挨凍算什麼本事!”說話的時候,汪氏進到郭樸房中,長平在給郭樸換衣服。雖然是冬天,久臥不起的人也需要翻動身子防褥瘡。郭樸的情況不一樣,他一動就疼痛不止。給他換衣服要幾個人才行,前是長平和一個家人,尾是臨安和一個家人,中間指揮的是褚敬齋。

汪氏就這樣進了來,打扮得活似短打漢子。大家正忙著,聽到身後“哇呀”聲響,汪氏嚇得跑出去。

她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這樣扮成“戲妝”模樣來了不肯走,見外間有紫檀木屏風,到那後面去候著。

這裡還好不怎麼冷,汪氏從小身子骨兒不錯,一直站到家人們和醫生全出來。再進來,郭樸額頭上痛汗如珠,層層冒出。

汪氏取出自己帕子,忍著難過給他擦拭。郭樸聞到她身上香氣,語氣柔和的多:“快穿衣服去,不要病了。”

“我正要睡,又擔心你,我白天跑了一天,怕睡得死不在這裡,曹家妹妹也不讓她在這裡?”說話難免要看人眼睛,汪氏低頭對上郭樸的面龐,她心中總是發怵,這樣一個人,還能好得起來?

燭火半明半暗照在他面上,看上去有如夜裡墳場上骷髏。到這時候汪氏佩服鳳鸞一下,真不知道她晚上怎麼呆一夜的。

汪氏看郭樸,眼前飄的全是一片片鋪子。郭樸看出她眼神兒飄忽,只有苦笑,自己這樣子,人見人怕。

猛然想到鳳鸞,郭樸暗哼一聲,她肯定也是裝的!回汪氏的話:“你們睡吧,有長平和臨安就行。”汪氏此時已經把他面上汗水擦拭乾淨,帕子收回來人慢慢蹭後一步,滿面堆笑道:“她才跑到我那裡看七巧,我因此奇怪來問,以為她今晚睡這裡,不想不是。”再垂淚狀:“我拿命擔保,七巧決沒有什麼。公子一天放在心中,我心裡一天難安,七巧一天難做人,這冰天雪地裡,她本來睡幾天可以好,要是讓她出去養病,就難好的很。”這個人深夜跑來,原來是記掛這件事。郭樸心想,這記還算不錯。他指著七巧和汪氏談一談,她果然跑來了。

當然是沉,不會輕易就答應她。郭樸慢慢道:“這樣的奴才,打死無罪!不是賊,也讓人看著像通賊。”

“絕對沒有!”汪氏斬釘截鐵,回答得個個字嘎蹦脆。郭樸再沉思:“鳳鸞像是看到是她。”汪氏在自己大腿掐一把,把帕子捧在面上開始淚:“我年紀大過她們,當她們是妹妹一樣,不想周氏妹妹見我生氣,曹氏妹妹又冷言冷語,我是個笨人,才剛想到這裡,怎麼也睡不著。”長平和臨安在外面咬耳朵:“成親原來就是這樣?”臨安小聲道:“你只娶一個就不會,你還想有兩、三個?”長平搔搔頭:“看著熱鬧。”臨安“嗤嗤”笑著,長平輕聲道:“噓,再聽。”燭光下,是郭樸在說話:“鳳鸞小呢,曹氏和你一樣才來不悉,子不和也是有的。”汪氏故意裝出喜動顏地樣子:“是是,我也是這樣想,只是不知道對不對,公子一說,我就明白了。”又嬌滴滴道:“我想著我是姐姐,不能和妹妹們置氣。”郭樸自然地道:“是啊,你是姐姐。”汪氏更喜不自勝:“既這樣,明天我們就這樣熱鬧的稱呼起來,夫人看著也會喜歡。”郭樸幽深的眸子對她掃一眼,沒有為自己接錯話有任何猶豫,他漫不經心地道:“好啊,那就這樣稱呼。”

“要是妹妹們不肯呢?”汪氏可憐小心地再問,郭樸懶懶地道:“怎麼會呢?”汪氏噎了半下,那半下沒噎成,是郭樸多少有句準話。汪氏雖然還想再磨他,自己冷得不行,她肯定不會進郭樸被子,讓她進也不會肯,這就待幾句關懷的話出來,一個人回到房裡,坐在被子裡出神。

外面有二更的梆子聲,五巧把大燈吹熄,給汪氏送上算盤來:“少夫人在想什麼?”汪氏接過算盤練地撥著,心算著白天又見到的郭家產業,無意識地對五巧道:“我讓她們喊我姐姐。”

“那是理當要喊,論進門,咱們第一個,論嫁妝,咱們最多,論年紀,您也最大。”五巧以為這是理所當然。

汪氏挑一挑眉梢:“不僅為這個,我是要讓這裡裡外外的人全知道,我是大的。”五巧連聲說是:“那別人自然就成小的。”主僕換一個笑容,汪氏更放低聲音,手指著外面道:“送來的兩個丫頭,可待過?”五巧扇一扇手掌:“一人五兩銀子,她們全說出來。”她如數家珍的道:“二房裡略有志氣,餘下幾房依靠的多。常來的,七房裡的三,”

“停,這個人是牆頭草,一開始見到我滿面堆笑,昨天鋪子裡我不小心沒理會她,立即眼睛瞪得要吃人,我一看她的面相,就是個愛說的人。”汪氏眼神冷下來:“要讓她以後只為我說話。”只一思忖,汪氏笑得有些陰冷:“周氏是這裡的人,她的事情三應該都知道。”五巧愣巴著:“什麼事情?”

“你想啊,她以前能沒有什麼事嗎?我不經意聽到周氏像是成親前就見過公子,”汪氏想起鳳鸞就莫明一肚子氣:“我和曹氏全不是窮鬼人家,周氏說也是做生意的人家,我就沒有聽到省裡有這樣一號人,不是哪個窮鬼家吧?”五巧還是愣愣地:“說得也對。”汪氏白她一眼:“多帶上錢去找人問問,七巧正好生病,守在房中兩邊動靜全聽得到。那曹氏呀,裝得清冷冷的,哼,這樣人骨子裡全不是好東西!”嘴裡罵著,汪氏再撥算盤珠子,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不僅是算郭家的錢,郭夫人帶她去的鋪子,有兩家汪氏看著生意不對路,她要想一想,拿出一個辦法出來。

在郭家佔頭籌的,只能是金貴汪少夫人。為什麼這麼恨鳳鸞,汪氏還不知道自己因為房那一夜恨她,恨她跑去陪郭樸。

郭樸傷重不起,病人房中再收拾也有味兒,請汪氏去,她未必願意去,不過別人去了,她和鳳鸞又添上一層仇。

雪晰晰地落下,鳳鸞在自己繡房裡笑得恬然。對面坐著周士元夫,周士元把桌上燭火挑了一挑,問鳳鸞道:“現在只有父親和母親,你可以說實話,郭家待你如何?”要是問郭家呆得開不開心,鳳鸞心裡要打個結。可是問郭家待得如何,鳳鸞毫不遲疑地點點頭:“很好。”被郭樸罵了好幾回,不過也被他救下來;汪氏雖然猖狂,也沒有見她吃飯多一個菜,多給她一個丫頭。

當父母的最會問的,就是別人待你如何?而問起子女開不開心,是很少去問。

周士元心中總有疑心,父女也同心,他受到鳳鸞出嫁三天,回來變得更沉靜,往的小女兒氣也不見,他再追問:“公子對你如何?”這個問題,鳳鸞如實回答,只能是一個字:“好。”要沒有郭樸,現在滿城風雨招搖的是,周家的女兒會做賊。

顧氏是個女人,她帶笑問道:“公子偏不偏心?”這一語中的,鳳鸞嘟起嘴,再想掩飾已經晚了,抬頭見父母親都有笑,鳳鸞倒愣住,嫁了個偏心人,父親和母親還笑什麼?

“委屈了你,郭家和別人家不一樣,”周士元嗟嘆:“哪裡想到你會嫁到這樣人家,原本以為就是妾室也不會有。”鳳鸞更噘嘴,顧氏一聽家,或是和家扯得上的話立即變臉,為郭家說上幾句好話:“郭家比家好,家想有妾,他也置辦不起!”一家三人都微笑,顧氏坐得離鳳鸞近,為鳳鸞扯一扯微卷的衣角:“這衣服,家哪裡辦得起?”鳳鸞笑眯眯:“可不是。”再一想這話衝撞元,忙收住話不說。周士元愛憐女兒,只是要打聽:“汪家的姑娘,曹家的姑娘,都不是好相與?”

“汪氏…”鳳鸞剛要說,又想到不能讓父母親擔心。對面坐著的家人,往前欠著身子認真聽自己說,要是說汪氏毒辣,家裡人會擔心。鳳鸞只道:“是一個辣椒。”顧氏只急著問:“心好嗎?你大舅母就是嘴頭子厲害,其實那人也是個幫急救難的人。”鳳鸞壓抑住心裡對汪氏的不快,笑得文靜:“和大舅母一樣的人吧。”大舅母要是汪氏這樣的人,顧家只怕早死絕了人。

女兒初出閨閣,回來訴個苦,當父母親的當然勸解。周士元以男人和父親的心思來勸:“要和氣,不要和人爭執,讓人看著不好。她很厲害,你避避就過去。再不行,去對長輩們說。”很厲害的人,除非有敲打他,讓他也震懾的能耐,不然避是避不過去的。再者對郭樸說,鳳鸞想想還是算了,無事找罵,不如一旁生會兒悶氣來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