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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郭大少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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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玄委婉表達自己的看法,郭樸出惋惜,這惋惜不僅是對段志玄。窗外月光明亮,一個東西旋轉著扔進來。

“將軍,小心!”段志玄軍人的本能出來,擋在郭樸書案前,扎穩馬步,看準來勢伸手去接。郭樸笑了:“不打緊的。”這東西漆成紅,是個木頭刀鞘。飛到一半,段志玄看出來,笑著伸手接過,送呈郭樸面前,剛問:“是小公子在玩耍?”又想起來郭將軍家是兩個女兒,段志玄收住話。郭樸不以為意,對窗外笑著很是滿足。起身命段志玄:“此處候我。”他獨自出門,往房外面去。一叢開得熾豔的爬牆虎下面,幾個孩子在竊竊私語,二妹在裡面蹲著身子,獨顯瘦小,可嗓門兒不小,雖然低聲也帶著大大咧咧:“父親沒出來?”她手裡還有木頭劍,轉身比劃窗戶高低:“再扔一個。”念姐兒在旁邊憋著小臉兒上的笑,見郭樸悄聲走來,手指放在上無聲:“噓。”父親面上的笑,讓念姐兒乖巧配合。

郭樸走到爬牆虎側,二妹嘻笑著,把另一個木頭劍用力扔進去。她成天瘋跑,力氣較尋常孩子多出來,木頭劍打著旋兒,飛進書房,並無一聲出來。

“咦,還是沒有聲音?”二妹納悶,跟的小孩子也納悶。有一個回過頭,見公子笑眯眯在身後,“啊”地一聲大叫:“快走。”二妹哈哈笑著踢動手腳,被父親抓在手裡。郭樸笑問她:“怎麼來打擾父親?”二妹不樂意地道:“你不睡覺,母親要睡覺。”段志玄在房中聽到也要笑,掃視郭將軍這書房清幽,他留自己一個人在此,足見信任,段志玄笑容加多。

對汪氏的供詞和休書看去,門簾輕動,郭樸走進來,目光放在休書上,和段志玄同時道:“暫時不能用,”

“暫時不能用,”這是段志玄。說過兩個人相視而笑,段志玄道:“將軍進京人人皆知,她不會不知道。”郭樸道:“她到我家偷盜,去人為我所傷。想我要進京,肯定早作提防。”他們的眼睛碰在一起,郭樸緩緩道:“段將軍,父慈子才孝,先有父後有子,不過我勸你為自己想想,面上少許貼上些光,對人有個待。”

“那是當然,我該去看的,我去看,我不該去看的,天下人說我,我也不會去。”段志玄含笑,一副有成竹。他唯一不舒服的:“管事中有兩個不成材的,和汪氏勾搭一處,成不成尚不知道,不過壞事盡做。有一個才有新傷,他自己說是碰到,想來是將軍一箭之威。”門外傳來小嗓音:“好了沒有?二妹生氣了。”郭樸不以為不好,只是笑:“催,你就知道催。”對段志玄道:“天晚了,不好多留你,改再來詳談。”段志玄也不覺得攆客,天是晚,而且小姑娘對父親嬌嬌滴滴,他以為有趣。辭出來見明珠般的月下,臺階上坐著兩個小身子。

一個高出半頭去,見客人出來,知道起身垂首。一個眼珠子烏溜溜,手中抓著木頭刀,只是看著。這一個忒小了,郭樸道:“這是我的兩個女兒。”段志玄忙躬身行禮,念姐兒斯文地還了一禮,雖然年紀小,已經有閨秀風範。再催二妹:“起來,按母親教的,快行禮。”二妹不樂意的起來,段志玄雙手連擺:“不必,”對送出來的郭樸道:“將軍止步,”走開兩步後,後面小兒女嘰嘰喳喳聲傳來:“要睡覺了,”再有大大的哈欠聲。

郭將軍是笑聲:“睡覺找母親,父親以後晚歸,看你們怎麼辦?”二妹尖尖嗓音:“母親說父親在,就鬧父親。”月光清朗中有這歡笑,走出郭家門的段志玄心情舒暢。抬頭看天繁星點點,是個夏夜好天氣。他上馬對跟著的人道:“走,”心思在夜風中徐徐想自己的父親。

母親早亡故,對父親不是沒有親情。不過為一個外來的人不要自己孩子,段志玄豁達,他唯有豁達。

前程自有路,何必多留戀。他這樣想著,算算子過幾天再去看望父親,至於他已經不需要自己,段志玄的路還長,還有自己的路要走。

磨盤街上是段侍郎府,深夜星月亮得別人心裡明亮,獨汪氏坐臥不安。她在等消息,往外面看,不見人回來,心裡更像貓在抓。

郭樸進京有幾天,從知道他升了官要進京,汪氏就異常難過,就沒有一天舒坦過。房中傳來濃重的咳聲,有人含糊地問:“夫人呢?”陪侍的丫頭是汪氏隨身帶來,卻不是五巧。她靈巧地回話:“夫人去給老爺看明天要吃的藥,夫人每天必要自己親自看,親手泡上去才放心。”房中嘶啞帶痰的嗓音沒有再說話,汪氏苦苦的笑了。月華打在她面上,這本是一個美人兒。青絲烏油油,紅上是瓊鼻。她身上穿著合身的碧青衣衫,要依汪氏她愛穿大紅。可是房裡的人上了年紀,見到汪氏穿大紅說聲:“好看,卻襯得我更老。”汪氏因此不敢穿,天天與老紫、濃姜為伴。青年女子身伴年老丈夫,汪氏哪裡還能有樂趣兒?好在她眼裡看錢的時候只看錢,眼裡看官的時候只看官,能自己相安。

今天,她不安。月光如水,照在她面上淡淡,也照在通往府外的路上。大門上,有侍郎段府的字樣。

以前多喜歡,四品官兒,比郭樸的五品將軍要大上好些。就是到了京裡,兵部裡的侍郎大人,也還有一席之地。不想郭樸升的這麼快,幾年沒有見,他竟然高於段家門楣。

這也罷了,可恨段志玄,偏又在郭樸帳下,聽說對自己上司將軍極為推祟。是戰場上同過甘苦,還有另有迴護,汪氏沒清楚。但是她眼望這侍郎府,論地方不如在外省的汪家大,京裡就這麼大的地方,王侯們府第要佔不少,官員們賞賜府第不會比外省裡大。

侍郎府第雖然不如汪家大,可前三牆後三牆,中間有小榭有亭臺,又是在京裡繁華地方,汪氏心裡只想獨佔。

她從小兒就是獨佔的心,把自己從郭家出來,跑到段家又是獨佔的心,和段志玄當然不會好。

路上快步走來一個男人,玄衣衫,間還有一塊不好不壞的玉佩。他步子快的,好似在一溜兒小跑。花叢中出一雙眼睛,冷笑看著他對汪氏走去。

他的腿上一拐一拐,還有些不利索。汪氏走上兩步,擔心地問:“去了?”這個人是段三,是段侍郎的家人,是汪氏最後一次派去郭家,被郭樸一箭穿腿的那一個。

段三伏身道:“大公子去到郭家說了半天的話,出來時倒是空著手。”要問段三,他也不知道汪氏去郭家要找什麼,只是按著汪氏比劃的那麼大的,他去回來。

郭家存的紙捲上有汪氏名字的,只有那麼兩張,到也不會錯。

“他就拿到什麼,不會放懷裡放袖子裡。”汪氏怒極,牙咬得微有聲響,段三一直想窺汪氏底細,小心問道:“夫人您到底要什麼,或許別處能買來?”汪氏猛地收住怒容,明顯得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她極剋制。身子微微顫抖著,汪氏溥衍道:“沒什麼,”再看看皎潔明月,恨月亮今天太清楚,淡淡道:“辛苦你,去睡吧。”遞過一個賞封兒,段三接了出來,還是猜疑汪氏。到院門外,再一拍自己腦袋:“這有什麼,隨她要什麼,有錢就行。”花叢後的人見段三出去,毫不猶豫地走出來。這是一箇中年妖嬈的女子,說她是中年,額頭眼角有細細的皺紋。

說她妖嬈,是生得花容月貌。這是府裡原先的姬妾許氏。

帶著不服氣,許氏走到汪氏面前。汪氏見她出來,就知道來者不善,冷冷端出夫人的架子一言不發,等著許氏先說話。

許氏並沒有辜負她,尖酸地問道:“夜深無人,還以為夫人在這裡私會人?”汪氏眼珠子死死盯著她,許氏只後退一步,就出毫不怯懦的對抗上。

又有一對人出現在花叢後,見這裡劍拔弩張,倒覺得好笑。悄聲兒指點道:“你看看,這還是夫人?哪一家的夫人是她這個樣子!”

“就是,無事就和我們對口,許氏算是膽大,時常去撥她。”這兩個花枝招展也是姬妾,無事盯著上房動靜,又看到許氏自恃老人,和汪氏對上。

汪氏總算想起來自己是夫人,抬手“啪”地一巴掌打在許氏面上,許氏往地上一倒,號啕大哭:“老爺呀,你糊塗了不成,你這一病,我們都受欺負。”哭聲尖細,恨不能把屋頂子掀翻。汪氏又氣又急,她雖然有管住管事的手段,但房裡爭風,姬妾是三天兩頭翻花樣,不比鋪子上的管事,許點兒重金要好好幹活。

房裡咳嗽聲劇烈,汪氏尖叫一聲,比許氏更尖更厲:“你把老爺又氣病了!”對著許氏就是一腳,許氏和她鬥過許多次,女人打架也有幾次,邊哭邊防備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