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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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身之後,陳凡卻大失所望,晉長老只有小半瓶飛昇丹,程長老更是剩下十幾枚,不由嘆道:“還得回去一趟,多找幾個死鬼。”收起令箭與玉瓶,兩把靈劍入後背,毫不遲疑地抹去所有的痕跡,將兩具屍體扔下一座山谷。
“還有那兩個傢伙,哼,一個也不能放過。”思忖片刻,馬不停蹄地飄然向南。
一路風馳電掣,神識擴展到極限,出了百草山又繼續向南,過了八、九十里就發現了吳長老兩人蹤跡。
密林中有一條東西走向的官道,地面鋪著一層細細的石子,足有三丈寬,佈滿了一道道深深的車痕,估計是專為戰爭而鋪設,北側建有一排哨所,近百名士兵全副武裝地站在大路兩側,桿雖然得筆直,但神萎靡不振,還像霜打了一樣。
吳長老與長老正在哨所裡,他們躺在木製的太師椅上,雙眼微閉,手捧茶杯,時不時地淺飲一口,一名百夫長在旁伺候,一手揮舞著一隻大蒲扇,小聲說道:“小侄讓孩兒們打點野味,讓三叔與長老嚐嚐這裡的特產。”吳長老瞥了瞥對面的長老,輕輕撥著茶杯,嘀咕道:“見鬼,怎麼比咱們南疆還熱,好像火燒了一樣,真讓人受不了。”長老面無表情,一聲不吭,百夫長臉上堆滿了笑容,點頭哈道:“那是,三叔說得太對了,小侄受不了,孩兒們更受不了,您看看,已經缺員五人,昨天還暈倒了一個…聽說現在是北疆百年一遇的大旱,就連藍冰河也乾涸了一半,熱死的凡人更是不計其數。”
“長老,你看…”吳長老又瞥了對面一眼。
“不能歇,咱們現在就走!”長老放下茶杯,看了看兩人,呵呵笑道:“吳長老,不是小弟駁你面子,軍令如山,軍情如火,族長遠在九羊城,咱們必須在今晚趕到,爭取早點回來覆命…呵呵,錦賢侄的事小弟一定辦到,不敢保證太快,一個月內,怎麼樣?”
“好,長老快!”吳長老高興不已,指著百夫長說道:“錦侄兒是我大哥的遺腹子,也是咱們家的一獨苗,我一向視若己生,此地雖然遠離前線,但兩逆的餘孽非常猖狂,一旦有所閃失,我無法向大嫂代…嘿嘿,若是真能調回鎬京,必有重謝。”長老擺了擺手,起身說道:“吳長老客氣了,咱們同是五房一脈,同祖同宗,相互幫助是應該的,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吳長老掏出一瓶丹藥遞給百夫長,嚴肅地說道:“錦侄兒,你雖然天資聰穎,但格輕浮,好高務遠,不求上進,為叔沒有其它奢望,只希望你加緊煉功,早跨入先天,若是兩年之內沒有進展,終身無望,到時後悔就晚了。”百夫長接過玉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痛哭道:“侄兒知道錯了,請三叔放心,從今天起,侄兒洗心革面,重心做人,發誓兩年之內晉入先天,否則無顏面對您老,無顏面對母親。”
“子回頭金不換,如果五年軍旅生涯真能改變你,為叔死而無憾…唉,回京之後閉關兩年,不入先天不得出關。”吳長老抹去眼角的淚珠,揮手說道:“長老,咱們走!”他一出哨所就竭力狂奔,轉眼間奔出三、四十里,忽然放慢腳步,回頭說道:“長老,錦侄兒從小就不成器,好吃懶惰,服下無數靈藥,可現在還是煉氣後期,見笑了!”長老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安道:“小弟理解,每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不必…”猛然張大嘴巴,眼睜睜的看到吳長老腦袋飛向天空,自己也恍惚中到巨痛。
“哼,桑公世家,一代不如一代。”陳凡揀起兩把靈劍,搜出一瓶半飛昇丹,挖了一個深坑將屍體埋葬。
環顧四周,迅速閃進密林之中,服下兩枚飛昇丹,就地入定。
雖說他修為深,但是寧長老功力太高,不在輝長老之下,陳凡不敢有絲毫大意,打起了十二分神,僅僅潛伏了將近兩個時辰,又追擊兩路敵人,足足消耗了五、六成真氣。
不到半個時辰,陳凡準時醒來,發覺太陽已經升至頭頂,連忙重新運起無影神覓,化著一條虛影向靈芝島飄去。
悄然回到原地,又一次晉入心鏡通明,發現大部分丹師已經散去,祖師堂只有寧長老與武長老兩人。
寧長老心神不定,臉陰沉,兩隻眼珠直勾勾地盯著大廳的頂部,紋絲不動,好像有滿腹心事。
武長老悠然自得地眯著眼睛,眼皮非睜非閉,隱隱閃出絲絲寒光,陰森得讓人不敢直視。
過了一會,陳凡見他們都沉默不語,正離去,武長老忽然說道:“小弟知道,你是金丹師,位重權高,深得族長與劍長老信任,一向深居簡出,很少出面對敵,從來沒有親臨前線,沒有見過那血成河、伏屍百萬的場面,而且化丹之前的境界完全靠自己領悟,所以不夠心狠手辣。”他頓了頓,輕嘆道:“唉,小弟卻是見得太多了,爭霸天下需要暴力征服敵人,需要強大的武力威懾敵人,需要血腥的屠殺嚇倒敵人,否則只能是一句空話…寧長老,咱們同屬三房,同同枝,在長老會上人多勢眾,擁有很大的發言權,你更是咱們三房的代表,如果你栽在這裡,不僅是桑公世家的損失,更是對三房的重大打擊,甚至會落到和九房同樣的命運,任人欺凌…”
“不要再說了!”寧長老猛的大吼一聲,武長老氣血一滯,渾身一顫,臉蒼白,連忙服藥調息。
不一會兒,他恢復如初,拱手說道:“寧長老,這些都是小弟的肺腑之言,雖說多有得罪,但是忠言逆耳利於心,良藥苦口利於行,你必須為三房數萬人考慮,一旦…”
“我什麼都明白!”寧長老擺手打住他的話,緩緩地轉過頭來,目光炯炯,看著他說道:“武長老,自從服下金丹丸,我已經不再是從前的我,三房需要我,桑公世家更需要我,所有的仁義道德都必須全然拋開,我的生命已經不屬於我自己。”
“這就對了!”武長老鼓掌大笑,出一絲神秘的目光:“寧長老,族裡高手如雲,為什麼單單派你前來百草山?呵呵,族長心機深沉,深不可測,一舉一動都大有用意,不可輕視啊。”寧長老光一閃,微微點頭:“三房實力強大,如果沒有咱們的支持,她不可能登上族長寶座,如今她羽翼豐滿,而且即將一統天下,威望急劇升高,絕大部分族人都心服口服,即便是劍長老也遠遠不及,只好言聽計從,也許已經到了狡兔死、良弓藏的時候。”
“聰明!闢!”武長老豎起了大拇指,連連稱讚,突然收起笑容,肅然說道:“寧長老,你錯了!”
“我錯了?”寧長老訝然,拱手說道:“請賜教!”
“寧長老,咱們都小看了族長。”武長老滿臉佩服,似乎又有一絲詭異:“族長寬如海,深謀遠慮,志向遠大,是咱們桑公世家數千來第一英主,也是厚土有史以來最傑出的領袖,呵呵,你雖然身處中樞,地位崇高,但有些事還不明白。”寧長老一愣,喃喃自語道:“不明白?我接觸了幾乎所有的機密,難道還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難道連我也被矇在鼓裡?”武長老眨眨眼睛,輕笑道:“寧長老,你不要多想,族長讓你來百草山確有深意,但不是壞事,而是為你考慮,為了咱們三房,更是為了整個桑公世家,可以說責任極其重大,甚至於遠重於攻入兩都,嘿嘿,千言萬語,只要能捉住百草堂眾人,你就是大功一樁,也是桑公世家的大功臣,咱們三房也會得到莫大的好處。”寧長老疑惑更深,心中有些不快,但他久居中樞,知道輕急緩重,不該問的不能問,忽然耳朵一動,滿臉驚訝,扭頭轉向門外。
幾乎在同一時間,陳凡也應到異常,但是心鏡的範圍遠遠小於神識,幾分鐘後,董長老拎著一個人飄進島內,身後還跟著五位長老。
那人披頭散髮,滿臉血汙,長袍破舊不堪,渾身浸透著鮮血,不過,他顯然被六人所擒,身受重傷。
六人得意洋洋地走進大廳,董長老隨手將那人扔在地上,喜氣洋洋地大叫道:“寧長老、武長老,咱們在西面抓獲一個,還是活的,肯定是百草堂兔崽子,哈哈,咱們搜了這麼多天,功夫總算沒有白費,終於出了兔子的尾巴。”兩人大喜過望,寧長老失去了平時的冷靜,急促地說道:“快把他拎過來瞧瞧,咱們看看他是誰?”董長老笑嘻嘻地抓著那人的頭髮,使勁拖到寧長老面前,自我誇耀道:“這傢伙功力不凡,竟然有化丹後期修為,我使出全身力氣才將他壓抑住,嘿嘿,五位老弟聞訊趕來,三招之內就將他制服,他想自殺也來不及。”
“好,辛苦了,記你們頭功。”寧長老一面說著,一面撥開那人的頭髮,武長老掏出一塊白布擦拭臉上的血汙,兩人不由一怔。
此人身材魁梧,但體格稍稍瘦弱,雪白的頭髮足有一米長,神極為蒼老,一道道皺紋如同刀削斧鑿一般,臉無人,好像是失血過多,氣息微弱,奄奄一息。
寧長老和武長老對望了一眼,眼中都有些疑惑,董長老見他們目光有異,並沒有想像的那樣高興,急忙說道:“難道咱們抓錯了?不會吧?他一見到我就跑…”寧長老瞥了瞥武長老,輕聲問道:“怎麼樣?他是誰?”武長老搖了搖頭:“百草堂的化丹師很少,包括門主、大長老只有十九人,他不是。”
“那…?他到底是誰呢?”寧長老凝視著那人,久久不語,眼中金光閃閃,突然冷笑一聲:“雕蟲小技,哼,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老夫。”右掌微顫,那人的整張臉皮剝落下來,出另一副面孔。
陳凡心中一驚:“他?怎麼是他?”(收藏,砸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