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挑戰-1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瞿書楊瞅了子一眼，衝蘇曉說:“早上怪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不用。”蘇曉不好意思道。其實剛才新荷勸她的時候，她已在反省自己，壞病就是改不掉，她也很後悔，這陣她的心情平靜多了，也想跟瞿書楊認真談談。

“你接著說吧。”她又說。

“曉，你的處境讓我們放不下心啊。你想想，東江什麼地方，剛剛發生過那麼一場震驚全國的大案，東江等於是癱了。這且罷了，癱不癱不關我們的事，關鍵是…”她想不通向健江為什麼這麼做，難道他們之間的同盟這麼快就被瓦解？

“關鍵是什麼？”

“國際商城。”瞿書楊道。

“你怎麼知道？”輪到蘇曉吃驚了，她一直以為丈夫頭埋在學術堆裡，對她在東江的工作，一點也不知道。

“我知道的比這更多。”瞿書楊嘆了一聲，這時，他像一位長者，在語重心長地勸說著蘇曉。

“國際商城是什麼，它是一顆燙手的山芋，扔，扔不掉，建，建不起來。據我掌握，這次上上下下這麼熱情，這麼積極，是有人欠了香港萬盛的債，萬盛找上門來，這些人不得不還債。”

“沒那麼恐怖吧？”蘇曉的聲音已經變了，變得謹慎，變得膽怯。

“怕是比這還要恐怖。你想想，在你還沒到東江之前，陳志安為什麼要急著報方案，方案是早就批了的，他如果真要建，直接找人建便是。這一報一批，裡面學問大著呢。還有，香港萬盛早不出現遲不出現，為什麼單要在這時候出現？它出現倒也罷了，畢竟這項目是在萬盛手上變癱瘓的，萬盛有責任把它重新拾起。疑惑在於，朱廣泉又跳將出來，給你們製造麻煩，這就不得不讓人懷疑，朱廣泉跟萬盛，是不是在合起手來演一出雙簧，他們看似是冤家，但擁有共同的目標，就是借國際商城，肥自己的口袋。”

“不可能！”蘇曉心情陡然緊張。

“我絕不是憑空猜疑，沒有證據的話，我瞿書楊不說，也說不出。你們都恨楊妮，但楊妮有層特殊的關係，她舅舅就在省委，這關係誰也不知道。我聽楊妮說，她舅舅一開始是堅決反對國際商城再次上馬的，省委華書記也是，但支持者是絕大多數，他們也只好妥協。但妥協並不意味著他們贊同這項目，據楊妮說，她舅舅跟華書記，是在採取緩兵之計。陳楊大案雖然搞得轟轟烈烈，但仍有不少漏網之魚，興許，借國際商城這個項目，可以把漏網之魚引出來。當然，這是主觀願望，客觀上，省委這樣做，等於是把矛盾和風險全到了東江，到你和向健江身上。”瞿書楊採取層層遞進的方式，一步一步幫蘇曉分析下去。

蘇曉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奇怪，瞿書楊這次提到楊妮，她居然沒一點醋意，相反，恨不得馬上就見到楊妮，跟她仔細談談。她已經明白，瞿書楊早上說的要幫她回省城的香港那層關係，就是楊妮舅舅。如果沒有猜錯，他就是江東省委二把手，以前在中組部工作的鄭副書記鄭桐。

蘇曉長長吁一口氣，看來，丈夫瞿書楊也不是書呆子啊，他能打聽到這麼多，分析得又這麼到位，證明他對官場，還是有深刻察力的。

“接著講。”蘇曉似乎是被丈夫說動心了，迫不急待想聽下去。

瞿書楊絲毫沒有炫耀之意，依舊用他那沉穩而略帶沙啞的聲音說:“如果單是省委這邊意見不統一，也好辦，隨大便是，反正在官場，只要隨了大，你就不會出問題。難點在於向健江，難道你沒發現，向健江這個人，現在變化大得很麼？”蘇曉驚大了眼睛，瞿書楊這句話，算是戳到了她痛處，她現在最煩心的，就是吃不準向健江這個人。

本來，蘇曉眼向健江是很有默契的。蘇曉不是一個藏著掖著的人，向健江一開始也確實沒跟她留伏筆，兩人配合得很好。但是這一次，蘇曉覺得向健江違背了他的諾言，不但保留，而且有出賣她的意思。她想不通向健江為什麼這麼做，難道他們之間的同盟這麼快就被瓦解？

瞿書楊接著說:“別看你當了市長，在官場摸打滾爬了這麼多年，對人對事，你的經驗還欠缺得很，情用事，一廂情願。向健江這種人，你居然也敢相信，他是徹頭徹尾的陰謀家。”

“不可能！”蘇曉大聲“他沒那麼卑鄙！”

“卑鄙？”瞿書楊冷冷地笑出一聲“記住我一句忠告，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特別你們那群人。看看你的周圍，哪個不卑哪個不鄙，哪個不是心懷叵測？”

“你太片面了！”新荷害怕蘇曉再發火，推了推她，示意她冷靜。瞿書楊這番高談闊論，讓新荷聽得目瞪口呆，嫁到瞿家這麼多年，她還是頭次發現，瞿家也有嘴巴會說的人。

瞿書楊略微停頓了一會，又說:“你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成起來？官場無好人，商場無善人，這不怪誰，怪只怪他們就活在這殘酷的現實裡。我不是說向健江人品有啥問題，他是在自保啊。他等於是挖了一個陷阱，迫你掉進去，事情成功了，功勞在他。事情要是敗了，他可以把所有責任推給你。”蘇曉的頭慢慢垂下去，瞿書楊這番話，讓她不得不重新思考一切。

蘇曉在考慮，這次回去要不要跟向健江敞開心扉談一次？

蘇曉是第三天才回到東江的，她在省城多留了一天，瞿書楊那番話打亂了她的腳步，她不得不去討教老領導鞏一誠。聽完她的述說，鞏一誠笑道:“別聽你家小瞿亂說，大家都是認認真真做事，哪有他說的那麼陰暗。”

“可他說的還是有些道理。”老領導面前，蘇曉向來是怎麼想怎麼說，從來不怕失口。

鞏一誠呵呵笑笑:“凡事都有道理，就看你怎麼理解，別人我不敢保證，小向我還是敢保證的，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這麼著吧，你先服從他一段時間，叫妥協也行，看看他還有什麼妙招。”有了鞏一誠這番話，蘇曉心裡才踏實下來，當天下午，她到新荷家看了婆婆，親手給婆婆煎了藥，又拉新荷去給婆婆買了幾件夏天穿的衣服。正打算回家時，謝芬芳的電話到了。

謝芬芳說，她是專程來省城接蘇曉回去的。

蘇曉哭笑不得:“我回東江，還用得著你來接？”

“我也說不用，可公公非讓我來，沒辦法。”

“你公公怎麼了？”蘇曉勉強問，她在考慮，這次回去要不要跟向健江敞開心扉談一次？

“我公公他非要說，你想當逃兵。”

“逃兵？”蘇曉的腳步怔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