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嫌香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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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老人家怎的可憐見,離了這塊兒也好。就是你老人家行走,也免了許多小人口嘴…咱行的正,也不怕他。爹心裡要處自情處,他在家和不在家一個樣兒,也少不的打這條路兒來。”說一回,房裡放下桌兒,請西門慶進去寬了衣服坐。須臾,安排酒菜上來,婦人陪定,把酒來斟。不一時,兩個並肩疊股而飲。吃的酒濃時,兩個脫剝上歡,自在玩耍。
婦人早已炕上鋪的厚厚的被褥,被裡燻的噴鼻香。西門慶見婦人好風月,一徑要打動他。家中袖了一個錦包兒來,打開,裡面銀托子、相思套、硫黃圈、藥煮的白綾帶子、懸玉環、封臍膏、勉鈴,一兒器。那婦人仰臥枕上,玉腿高蹺,囗舌內吐。西門慶先把勉鈴教婦人自放牝內。
然後將銀託束其,硫黃圈套其首,臍膏貼於臍上。婦人以手導入牝中,兩相湊,漸入大半。婦人呼道:“達達!我只怕你墩的腿痠,拿過枕頭來,你墊著坐,我婦自家動罷。”又道:“只怕你不自在,你把婦腿吊著[入],你看好不好?”西門慶真個把他腳帶解下一條來,拴他一足,吊在槅子上低著拽,拽的婦人牝中之津如蝸之吐蜒,綿綿不絕,又拽出好些白漿子來。西門慶問道:“你如何這些白?”才待要抹去,婦人道:“你休抹,等我咂了罷。”於是蹲跪在他面前數次,嗚咂有聲。咂的西門慶心輒起,吊過身子,兩個幹後庭花。龜頭上有硫黃圈,濡研難澀。婦人蹙眉隱忍,半晌僅沒其稜。西門慶頗作送。
而婦人用手摸之,漸入大半,把股坐在西門慶懷裡,回首眸,作顫聲叫:“達達!慢著些,後越發大,教婦怎生挨忍。”西門慶且扶起股,觀其出入之勢,因叫婦人小名:“王六兒,我的兒,你達不知心裡怎的只好這一樁兒,不想今遇你,正可我之意。我和你明生死難開。”婦人道:“達達,只怕後來耍的絮煩了,把奴不理怎了?”西門慶道:“相下來,才見我不是這樣人。”說話之間,兩個幹勾一頓飯時。西門慶令婦人沒高低聲語叫著才過。
婦人在下,一面用手舉股承受其,樂極情濃,一洩如注。已而出那話來,帶著圈子,婦人還替他咂淨了,兩個方才並頭股而臥。正是:一般滋味美,好耍後庭花。
有詞為證:美冤家,一心愛折後庭花。尋常只在門前裡走,又被開路先鋒把住了他。放在戶中難受。轉絲韁勒回馬,親得勝的我身上麻,蹴損了奴的粉臉那丹霞。
西門慶與婦人摟抱到二鼓時分,小廝馬來接,方才起身回家。到次,到衙門裡差了兩個緝捕,把二搗鬼拿到提刑院,只當做掏摸土賊,不由分說,一夾二十,打的順腿血。
睡了一個月,險不把命花了,往後嚇的影也再不敢上婦人門纏攪了,正是:恨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遲了幾,來保、韓道國一行人東京回來,備將前事對西門慶說:“翟管家見了女子,甚是歡喜,說爹費心。
留俺府裡住了兩,討了回書。送了爹一匹青馬,封了韓夥計女兒五十兩銀子禮錢,又與了小的二十兩盤纏。”西門慶道:“勾了。”看了回書,書中無非是知不盡之意。自此兩家都下眷生名字,稱呼親家,不在話下。韓道國與西門慶磕頭拜謝回家。
西門慶道:“韓夥計,你還把你女兒這禮錢收去,也是你兩口兒恩養孩兒一常”韓道國再三不肯收,說道:“蒙老爹厚恩,禮錢是前有了,這銀子小人怎好又受得?從前累的老爹好少哩!”西門慶道:“你不依,我就惱了,你將回家,不要花了,我有個處。”那韓道國就磕頭謝了,拜辭回去。老婆見他漢子來家,滿心歡喜,一面接了行李,與他拂了塵上,問他長短:“孩子到那裡好麼?”這道國把往回一路的話,告訴一遍,說:“好人家,孩子到那裡,就與了三間房,兩個丫鬟伏侍,衣服頭面不消說。
第二,就領了後邊見了太太。翟管家甚是歡喜,留俺們住了兩,酒飯連下人都吃不了,又與了五十兩禮錢。
我再三推辭,大官人又不肯,還叫我拿回來了。”因把銀子與婦人收了,婦人一塊石頭方落地,因和韓道國說:“咱到明,還得一兩銀子謝老馮。你不在,虧他常來做作伴兒。大官人那裡,也與了他一兩。”正說著。
只見丫頭過來遞茶。韓道國道:“這個是那裡大姐?”婦人道:“這個是咱新買的丫頭,名喚錦兒。過來與你爹磕頭!”磕了頭,丫頭往廚下去了。
老婆如此這般,把西門慶勾搭之事,告訴一遍“自從你去了,來行走了三四遭,才使四兩銀子買了這個丫頭,但來一遭,帶一二兩銀子來。
第二的不知高低,氣不憤走來這裡放水。被他撞見了,拿到衙門裡,打了個臭死,至今再不敢來了,大官人見不方便,許了要替我每大街上買一所房子,叫咱搬到那裡住去。”韓道國道:“嗔道他頭裡不受這銀子,教我拿回來休要花了,原來就是這些話了。”婦人道:“這不是有了五十兩銀子,他到明,一定與咱多添幾兩銀子,看所好房兒。也是我輸了身一場,且落他些好供給穿戴。”韓道國道:“等我明往鋪子裡去了。
他若來時,你只推我不知道,休要怠慢了他,凡事奉承他些兒。如今好容易賺錢,怎麼趕的這個道路!”老婆笑道:“賊強人,倒路死的!你到會吃自在飯兒,你還不知老孃怎樣受苦哩!”兩個又笑了一回,打發他吃了晚飯,夫收拾歇下。到天明,韓道國宅裡討了鑰匙,開鋪子去了,與了老馮一兩銀子謝他。俱不必細說。
一,西門慶同夏提刑衙門回來。夏提刑見西門慶騎著一匹高頭點子青馬,問道:“長官那匹白馬怎的不騎,又換了這匹馬?到好一匹馬,不知口裡如何?”西門慶道:“那馬在家歇他兩兒。這馬是昨東京翟雲峰親家送來的,是西夏劉參將送他的。口裡才四個牙兒,腳程緊慢都有他的。
只是有些病兒,快護糟踅蹬。初時騎了路上走,把膘跌了許多,這兩內吃的好些兒。”夏提刑道:“這馬甚是會行,但只好騎著[足鹿]街道兒罷了,不可走遠了他。論起在咱這裡,也值七八十兩銀子。
我學生騎的那馬,昨又瘸了,今早來衙門裡來,旋拿帖兒問舍親借了這匹馬騎來,甚是不方便。”西門慶道:“不打緊,長官沒馬,我家中還有一匹黃馬,送與長官罷。”夏提刑舉手道:“長官下顧,學生奉價過來。”西門慶道:“不須計較。學生到家,就差人送來。”兩個走到西街口上,西門慶舉手分路來家。到家就使玳安把馬送去。夏提刑見了大喜,賞了玳安一兩銀子,與了回帖兒,說:“多上覆,明到衙門裡面謝。”過了兩月,乃是十月中旬時分。夏提刑家中做了些花菊酒,叫了兩名小優兒,請西門慶一敘,以酬送馬之情。
西門慶家中吃了午飯,理了些事務,往夏提刑家飲酒,原來夏提刑備辦一席齊整酒餚,只為西門慶一人而設。見了他來,不勝歡喜,降階接,至廳上敘禮。西門慶道:“如何長官這等費心?”夏提刑道:“今年寒家做了些花菊酒,閒中屈執事一敘,再不敢請他客。”於是見畢禮數,寬去衣服,分賓主而坐。
茶罷著棋,就席飲酒敘談,兩個小優兒在旁彈唱。正是得多少:金尊進酒浮香蟻,象板催箏唱鷓鴣。不說西門慶在夏提刑家飲酒,單表潘金蓮見西門慶許多時不進他房裡來,每翡翠衾寒,芙蓉帳冷。那一把角門兒著,在房內銀燈高點,靠定幃屏,彈琵琶,等到二三更,使梅連瞧數次,不見動靜。
正是:銀箏夜久殷勤,寂寞空房不忍彈。取過琵琶,橫在膝上,低低彈了個《二犯江兒水》唱道:悶把幃屏來靠,和衣強睡倒。
猛聽得房簷上鐵馬兒一片聲響,只道西門慶敲的門環兒響,連忙使梅去瞧。梅回道:“娘,錯了,是外邊風起,落雪了。”婦人又彈唱道:聽風聲嘹亮,雪灑窗寮,任冰花片片飄。一回兒燈昏香盡,心裡待去剔,見西門慶不來,又意兒懶的動彈了。
唱道:懶把寶燈挑,慵將香篆燒。捱過今宵,怕到明朝。細尋思,這煩惱何是了?想起來,今夜裡心兒內焦,誤了我青年少!你撇的人,有上稍來沒下稍。且說西門慶約一更時分,從夏提刑家吃了酒歸來。
一路天氣陰晦,空中半雨半雪下來,落在衣服上都化了,不免打馬來家,小廝打著燈籠,就不到後邊,逕往李瓶兒房來。李瓶兒著,一面替他拂去身上雪霰,接了衣服。止穿綾敞衣,坐在上,就問:“哥兒睡了不曾?”李瓶兒道:“小官兒頑了這回,方睡下了。”拿茶來吃了,李瓶兒問“今夜吃酒來的早?”西門慶道:“夏龍溪因我前送了他那匹馬,今為我費心,治了一席酒請我,又叫了兩個小優兒。和他坐了這一回,見天氣下雪,來家早些。”李瓶兒道:“你吃酒,叫丫頭篩酒來你吃。大雪裡來家,只怕冷哩。”西門慶道:“還有那葡萄酒,你篩來我吃。今他家吃的是造的花菊酒,我嫌他香淆氣的,我沒大好生吃。”於是放下桌兒,就是幾碟嗄飯、細巧果菜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