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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仙人指路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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盔的新緞帽,沉香[衤旋]褶,粉底皂靴,向西門慶聲喏,說:“這天也有晌午,好去了,他那裡使人邀了好幾遍了。”西門慶道:“咱今邀葵軒同走走去。”使王經:“往對過請你溫師父來。”王經去不多時,回說:“溫師父不在家,望朋友去了。”伯爵便說:“咱等不的他。

秀才家有要沒緊望朋友,知多咱來?倒沒的誤了勾當。”西門慶吩咐琴童:“備黃馬與應二爹騎。”伯爵道:“我不騎。

你依我:省的搖鈴打鼓,我先走一步兒,你坐轎子慢慢來就是了。”西門慶道:“你說的是,你先行罷。”那伯爵舉手先走了,西門慶吩咐玳安、琴童、四個排軍,收拾下暖轎跟隨。

才待出門,忽平安兒慌慌張張從外拿著雙帖兒來報,說:“工部安老爹來拜。先差了個吏送帖兒,後邊轎子便來也。”慌的西門慶吩咐家中廚下備飯,使來興兒買攢盤點心伺候,良久,安郎中來到,西門慶冠冕出

安郎中穿著妝花雲鷺補子員領,起花萌金帶,進門拜畢,分賓主坐定,左右拿茶上來。茶罷,敘其間闊之情。西門慶道:“老先生榮擢,失賀,心甚缺然。前蒙賜華扎厚儀,生正值喪事,匆匆未及奉候起居為歉。”安郎中道:“學生有失弔問,罪罪!生到京也曾道達雲峰,未知可有禮到否?”西門慶道:“正是,又承翟親家遠勞致賻。”安郎中道:“四泉一定今歲恭喜。”西門慶道“在下才微任小,豈敢非望。”又說:“老先生榮擢美差,足展雄才。治河之功,天下所仰。”安郎中道:“蒙四泉過譽。一介寒儒,辱蔡老先生抬舉,謬典水利,修理河道,當此民窮財盡之時。前者皇船載運花石,毀閘折壩,所過倒懸,公私困弊之極。又兼賊盜梗阻,雖有神輸鬼役之才,亦無如之何矣。”西門慶道:“老先生大才展布,不就緒,必大升擢矣。”因問:“老先生敕書上有期限否?”安郎中道:“三年欽限。

河工完畢,聖上還要差官來祭謝河神。”說話中間,西門慶令放桌兒,安郎中道:“學生實說,還要往黃泰宇那裡拜拜去。”西門慶道:“既如此,少坐片時,教從者吃些點心。”不一時,就是盛案酒,一十六碗下飯,金鐘暖酒斟來,下人俱有攢盤點心酒。安郎中席間只吃了三鍾,就告辭起身,說:“學生容再來請教。”西門慶款留不住,送至大門首,上轎而去。回到廳上,解去冠帶,換了巾幘,止穿紫絨獅補直身。使人問:“溫師父來了不曾?”玳安回說:“溫師父尚未回哩。有鄭和黃四叔家來定兒來邀,在這裡半了。”西門慶即出門上轎,左右跟隨,逕往鄭愛月兒家來。比及進院門,架兒們都躲過一邊,只該俳長兩邊站立,不敢跪接。

與來定兒先通報去了,應伯爵正和李三打雙陸,聽見西門慶來,連忙收拾不及。鄭愛月兒、愛香兒戴著海獺臥兔兒,一窩絲杭州攢,打扮的花仙也似,都出來門首接。

西門慶下了轎,進入客位內。西門慶吩咐不消吹打,止住鼓樂。先是李三、黃四見畢禮數,然後鄭家鴇子出來拜見了。

才是愛月兒姐妹兩個磕頭。正面安放兩張椅,西門慶與應伯爵坐下,李智、黃四與鄭家姐妹打橫。玳安在旁稟問:“轎子在這裡,回了家去?”西門慶令排軍和轎子都回去,又吩咐琴童:“到家看你溫師父來了,拿黃馬接了來。”琴童應喏去了。

伯爵因問:“哥怎的這半才來?”西門慶悉把安郎中來拜留飯之事說了一遍。須臾,鄭拿上茶來,愛香兒拿了一盞遞與伯爵。愛月兒便遞西門慶,那伯爵連忙用手去接,說:“我錯接,只說你遞與我來。”愛月兒道:“我遞與你?

沒修這樣福來!”伯爵道:“你看這小婦兒,原來只認的他家漢子,倒把客人不著在意裡。”愛月兒笑道:“今輪不著你做客人哩!”吃畢茶,須臾四個唱《西廂》女都出來與西門慶磕頭,一一問了姓名。西門慶對黃四說:“等住回上來唱,只打鼓兒,不吹打罷。”黃四道:“小人知道。”鴇子怕西門慶冷,又教鄭放下暖簾來,火盆內添上許多獸炭,只見幾個青衣圓社聽見西門慶在鄭家吃酒,走來門首伺候,探頭舒腦,不敢進去。

有認得玳安的,向玳安打恭,央及作成作成。玳安悄俏進來替他稟問,被西門慶喝了一聲,唬的眾人一溜煙走了。

不一時,收拾果品案酒上來,正面放兩張桌席:西門慶獨自一席,伯爵與溫秀才一席…留下溫秀才座位在左首。旁邊一席李三和黃四,右邊是他姐妹二人。端的餚堆異品,花金瓶。鄭奉、鄭在旁彈唱。才遞酒安席坐下,只見溫秀才到了。

頭戴過橋巾,身穿綠雲襖,進門作揖。伯爵道:“老先生何來遲也?留席久矣。”溫秀才道:“學生有罪,不知老先生呼喚,適往敝同窗處會書,來遲了一步。”慌的黃四一面安放鍾箸,與伯爵一處坐下。不一時,湯飯上來,兩個小優兒彈唱一回下去,四個女才上來唱了一折“遊藝中原”只見玳安來說:“後邊銀姨那裡使了吳惠和蠟梅送茶來了。”原來吳銀兒就在鄭家後邊住,止隔一條巷。聽見西門慶在這裡吃酒,故使送茶。西門慶喚入裡面,吳惠、蠟梅磕了頭,說:“銀姐使我送茶來爹吃。”揭開盒兒,斟茶上去,每人一盞瓜仁香茶。西門慶道:“銀姐在家做什麼哩?”蠟梅道:“姐兒今在家沒出門。”西門慶吃了茶,賞了他兩個三錢銀子,即令玳安同吳惠:“你快請銀姨去。”鄭愛月兒急俐,便就教鄭:“你也跟了去,好歹纏了銀姨來。他若不來,你就說我到明就不和他做夥計了。”應伯爵道:“我倒好笑,你兩個原來是販[必]的夥計。”溫秀才道:“南老好不近人情。

自古同聲相應,同氣相求。本乎天者親上,本乎地者親下。同他做夥計亦是理之當然。”愛月兒道:“應花子,你與鄭他們都是夥計,當差供唱都在一處。”伯爵道:“傻孩子,我是老王八!那咱和你媽相,你還在肚子裡!”說笑中間,女又上來唱了一套“半萬賊兵”西門慶叫上唱鶯鶯的韓家女兒近前,問:“你是韓家誰的女兒?”愛香兒說:“爹,你不認的?他是韓金釧侄女兒,小名消愁兒,今年才十三歲。”西門慶道:“這孩子到明成個好婦人兒。舉止伶俐,又唱的好。”因令他上席遞酒。黃四下湯下飯,極盡殷勤。

不一時,吳銀兒來到。頭上戴著白縐紗[髟狄]髻、珠子箍兒、翠雲鈿兒,周圍撇一溜小簪兒。上穿白綾對衿襖兒,妝花眉子,下著紗綠潞綢裙,羊皮金滾邊。腳上墨青素緞鞋兒。

笑嘻嘻進門,向西門慶磕了頭,後與溫秀才等各位都道了萬福。伯爵道:“我倒好笑,來到就教我惹氣。俺每是後孃養的?只認的你爹,與他磕頭,望著俺每隻一拜,原來你這麗院小娘兒這等欺客!

我若有五兒衙門,定不饒你。”愛月兒叫:“應花子,好沒羞的孩兒。你行頭不怎麼,光一味好撇。”一面安座兒,讓銀姐就在西門慶桌邊坐下。西門慶見他戴著白[髟狄]髻,問:“你戴的誰人孝?”吳銀兒道:“爹故意又問個兒,與娘戴孝一向了。”西門慶一聞與李瓶兒戴孝,不覺滿心歡喜,與他側席而坐,兩個說話。須臾湯飯上來,愛月兒下來與他遞酒。吳銀兒下席說:“我還沒見鄭媽哩。”一面走到鴇子房內見了禮,出來。

鴇子叫:“月姐,讓銀姐坐。只怕冷,教丫頭燒個火籠來,與銀姐烤手兒。”隨即添換熱菜上來,吳銀兒在旁只吃了半個點心,喝了兩口湯。

放下箸兒,和西門慶攀話道:“娘前斷七唸經來?”西門慶道:“五七多謝你每茶。”吳銀兒道:“那俺每送了些茶,倒教爹把人情回了,又多謝重禮,教媽惶恐的要不的。

娘斷七,我會下月姐和桂姐,也要送茶來,又不知宅內唸經不念。”西門慶道:“斷七那,胡亂請了幾位女僧,在家拜了拜懺。親眷一個都沒請,恐怕費煩。”飲酒說話之間,吳銀兒又問:“家中大娘眾娘每都好?”西門慶道:“都好。”吳銀兒道:“爹乍沒了娘,到房裡孤孤兒的,心中也想麼?”西門慶道:“想是不消說。前在書房中,白夢見他,哭的我要不的。”吳銀兒道:“熱突突沒了,可知想哩!”伯爵道:“你每說的知情話,把俺每隻顧旱著,不說來遞鍾酒,也唱個兒與俺聽。俺每起身去罷!”慌的李三、黃四連忙攛掇他姐兒兩個上來遞酒。

安下樂器,吳銀兒也上來。三個粉頭一般兒坐在席上,[足麗]著火盆,合著聲兒唱了套《中呂·粉蝶兒》“三梅花”端的有裂石雲之響。

唱畢,西門慶向伯爵說:“你索落他姐兒三個唱,你也下來酬他一杯兒。”伯爵道:“不打緊,死不了人。等我打發他:仰靠著,直舒著,側臥著,金雞獨立,隨我受用。又一件,野馬踩場,野狐絲,猿猴獻果,黃狗溺,仙人指路…哥,隨他揀著要。”愛香道:“我不好罵出來的,汗了你這賊花子,胡說亂道的。”應伯爵用酒碟安三個鍾兒,說:“我兒,你每在我手裡吃兩鍾。不吃,望身上只一潑。”愛香道:“我今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