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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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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皇帝一直都不言語。二皇子和趙其芳的心裡難免都生出畏懼來。到底皇上是上位多年的人,不似尋常家族的大家長那樣對子女還保留著人,在二皇子的眼中,皇帝這樣的君王,對孩子都是不應該有人的,人都沒了,慈父之心更是天方夜譚。

而二皇子卻不知道,其實皇帝到現在還沒有處置他就已經是最大的人了。可他依舊不知足。二皇子垂眸看向光可鑑人的黑大理石地面,那上面一塵不染,可以映照出他淡然的一張臉,也可以映照出殿內的一應華貴擺設。秋季天涼,地上的寒傳入膝蓋,順著腿部沿著身體攀升至全身,是很冷的。

二皇子忽然就想起,以前在萬貴妃宮中,母妃從來都捨不得讓他跪這樣冷的地磚,要麼是有嬤嬤專門給拿來柔軟保暖的蒲團,要麼就是直接免了他的跪拜禮,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這樣。

或許,母妃真的是將他當做親生兒子一樣看待的,只是他不能容下一個有可能背叛他的母親…

在即將面對盛怒的當下,二皇子的心裡不知不覺浮現出了萬貴妃在世之時對他的好,這無疑是對他脆弱心防的一個重大的轟擊。更是對道德和良心的鞭笞。

與二皇子不同,徳王妃此時已經後悔的無以復加了。看著皇帝對徳王的態度,她就知道自己或許已經壞了徳王的前途。他不該如此莽撞的來求皇上做主的,他應該一開始就去求吳妃娘娘。吳妃娘娘寬宏大量,一定會幫她,而且女人之間的幫忙,到底也是女人家之間的事,不驚動皇上,也不會讓事情上升到朝務的程度。她太自以為是了。

如果徳王因為她的緣故而失去了皇帝的看重丟了前程,她該怎麼辦?

到時候徳王會更狠她的!這一輩子豈不是都沒有機會得到徳王的寵愛了?

趙其芳一想到這裡,再想到今徳王對她的拳打腳踢,就已經忍不住淚水,即便是在聖駕跟前,她的眼淚依舊如斷線的珠子那般,哭的鼻涕眼淚糊了滿臉。

安靜的屋裡,就多了趙其芳輕微的哭泣聲和鼻涕的聲音。

徳王聽著身旁女人的動靜,更加煩躁不安,如果不是因為她,他又哪裡會到如此地步!真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這愚蠢的女人,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皇帝雖然在翻書,其實一直都在觀察二人的反應,見到徳王面幾次變化,就猜得到他心裡在想什麼,至於趙其芳,一個沒有腦子的女之輩罷了,皇帝都懶得去分析。

過了足足兩柱香的時間,皇帝才緩緩的放下手中的《金剛經》抬起頭淡淡的看向二皇子,道:“你可知錯?”皇帝沉默良久,忽然發聲,將二皇子從回憶中回神來。

二皇子抬頭看向皇帝,隨即叩頭道:“兒臣知錯。”皇帝挑眉:“你說說,錯在何處。”二皇子額頭貼地,沉聲道:“兒臣不該受齊氏惑,不該聽了她的話將人帶走。”皇帝聞言,眉頭淡淡蹙起:“你是說,你今所作所為,都是齊氏勾引了你?”

“父皇明鑑,兒臣的確是受了其實的惑才做此事。”皇帝的心漸漸的冷了,面上卻依舊平靜:“那麼你說一說,齊氏是怎麼勾引你的?”二皇子想到齊妙那張俏麗又冷淡的臉,心內對她說了一聲抱歉。現在為了脫罪,也只能將罪過都推給齊妙了,只要皇上對他的心念不變,往後他就有機會繼承大位,到時候今的話還有誰會知道?他照舊可以對齊妙繼續好下去!

思及此,二皇子下定了決心,沉聲道:“齊氏早就對兒臣有意,從前子衿臥病之時,她就對兒臣格外的好,後來除夕夜宴,還曾與兒子單獨出去說話,後來更是百般暗示明示,這一次也是兒子受了惑,著實是被美去心竅了。”

“這一次你又是如何將人帶走的?”

“是齊氏!齊氏來找兒臣,說是不想回府,想攀附於兒臣。”皇帝看著二皇子的眼神依舊很平靜,但是嗓子眼兒裡的咳嗽卻是忍不住,捂著嘴咳嗽了兩聲。

二皇子見了連忙道:“父皇息怒!兒臣也是一時鬼心竅了,往後再不會將女看的這麼重,兒臣定然不會忘記父皇多年來的悉心教導。”趙其芳見狀也道:“皇上息怒,徳王殿下不是那樣輕佻的人,臣媳早就知道齊氏意圖勾引,除夕夜宴時齊氏故意勾引殿下,也是臣媳家母親眼所見的。不過臣媳一直都沒有誤會過殿下,都是齊氏的不是,還請皇上治了那狐媚子的罪!”二皇子聽了趙其芳的話,心裡可算是明白了為什麼趙其芳會這般針對其妙,原來竟然是她母親廣祿伯夫人看到了,那天他們說話的內容二皇子已經忘記了,但是從那時候開始,趙其芳一家子就開始針對齊妙倒是真的。

在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徳王也不能多說什麼,只得配合趙其芳,連連點頭:“請父皇做主。”皇帝終於止住了咳嗽,看著徳王的眼神是慢慢的便的冷淡了下來。

“朕當在潛龍邸時,你母妃便是朕心中最愛,朕後來登上皇位,雖然因為種種原因納了不少妃妾,但是心中最愛始終是你母妃,這麼多年來,朕不能立你母妃為皇后,卻一直將你母妃看的最重,她一直是朕心中最重要的女人。你母妃溫婉賢淑,雖然看起來冷淡,卻是外冷內熱真情的女子,她也一直都理解支持著朕,可以說,朕與你母妃真情天地可鑑。”

“是,兒子也知道父皇與母妃深情不悔。”

“但是你卻絲毫沒有遺傳朕與你母妃的深情。你喜歡齊氏,朕一直知道,但是朕也相信你一直都是有擔當知道什麼才是最重要的好男兒。如今你這番說辭,倒是讓朕再次認識了你,著實是朕看的走眼了。”二皇子和趙其芳聞言,當即唬的白了臉,驚愕的抬起頭來看向皇帝。

“父皇,兒臣不是…”

“不必多說。朕雖然身在宮中,可是朝中之事朕會有不知道的?你心裡打的心思,不要以為就很隱秘。”皇帝的話,聽在趙其芳耳中,只以為他是因為齊妙的事情在斥責徳王。

可是落在徳王的耳中,卻是一下子就聯想到前一陣皇上重病之時他負責監國。

看來皇帝是對他起了忌憚之心已久了,又因為這一次的事開始更加質疑他的人品了。

徳王的背後不冒出了冷汗。

怎麼會這樣?事情怎麼會發展成了這樣!

皇帝站起身來,望著徳王半晌,隨後在屋內踱步:“朕說的,其實你心知肚明,而此番齊氏被你綁走的事,白家一直是最大的受害者,你做錯了事,朕都問到你頭上,你居然還敢欺君愚朕,還不知道悔改,足可見你的品已經歪了。這些年朕一直將你看成太子的最佳人選,就連你的伴讀朕都已經封了少傅做好了將來助你的準備,可是你都做了一些什麼?”皇帝此時已經走到了二皇子面前,彎俯身,用右手的手指一下下摸著二皇子的頭頂。

隨著那一下下的撫摸,讓二皇子嚇的背後的汗都豎了起來。

皇帝的威嚴從指間傳來,直將二皇子唬的背後都被冷汗溼透了。

皇帝卻看不見徳王的緊張和害怕一般,冷淡的皺著眉道:“天佑,你太讓朕失望了。”

“父皇,兒臣…”

“你但凡有一點擔當,你若肯直接與朕說‘我就是喜歡齊氏,我就是要佔有齊氏’。朕都會敬佩你是一條漢子。可是你呢?口中說著喜歡齊氏,不顧人的意思將人搶了去,卻在事發之後將一切的錯都推給了齊氏,讓她來承擔一切的後果。你這樣,又怎麼有臉面說你喜歡她?往後你還有臉面見她嗎?朕與你母親都是痴情、長情之人,想不到你竟然會如此!”

“父皇,兒臣知錯了。”二皇子的汗水滿布,連忙叩頭。

“知錯?既然知道錯了,那你也承認你的做法對不起白子衿一家?”

“兒臣…”

“白子衿是你自小一起長大的伴讀,你常常說白子衿是你最好的朋友,可是你連朋友不可戲的道理都不懂,於這等小事上都這般拎不清放不下,朕又如何能將國本寄託於你身上?”二皇子臉大變,駭然道:“父皇息怒,兒臣再也不敢了。兒臣也是一時間豬油懵了心,著實是因為太喜歡齊氏了才會如此,兒臣到底是父皇的血脈,代表的是天家的臉面啊,若是父皇嚴辦此事,天家的臉面豈不是不能要了!求父皇為天家的臉面著想!”

“你還知道要臉面?你做出丟人的事情來時,怎麼就沒想到丟的是誰的臉面?”皇帝看著二皇子,眼神已經不能只用個失望來形容:“天佑,你也老大不小的年紀了。怎麼還是如此。”二皇子與徳王妃此事只知道磕頭,身上已經因為恐懼而抖若篩糠了。

皇帝緩步走回窗畔的羅漢坐下。

午後的陽光從背後透過明紙照進來,給皇帝的周身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身上的明黃也顯得越發瑩潤透亮了。皇帝的氣勢高華,威嚴重重,讓二皇子再一次領略到了帝王的霸氣與怒意。

皇帝道:“你這便帶人去白家,給白子衿和齊氏當面道歉隨後就帶著你的媳婦回王府,沒有朕的旨意,不許你出府,也不用你上朝,你就在王府給朕反省,若是什麼時候你領會到自己到底錯在何處了,什麼時候朕在放你出來!養不教父之過,你今這般,朕也是錯了。”皇帝說到此處,幽幽嘆息。

而二皇子和徳王妃已經癱軟在地。

皇帝竟然將他們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