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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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希雲雖與齊妙商議過。不願意將事情鬧大家醜外揚。無論是婆母毒殺兒媳不成反將陪房折了進去。還是兒媳不孝婆母鬧到公堂對簿。哪一種說法吵嚷開來都不好聽。負面輿論。對於他仕途的影響也是不小的。有人能抓了白永的錯處去彈劾。也會有人針對他。
可是。白希雲也不怕事。尤其是涉及到齊妙。
張氏與白希雲目光對視。只一瞬間就不自的別開眼。因為他的眼神著實太過尖銳。讓人自心底裡生出恐懼。可身為一家主母。她豈能在晚輩面前表現出弱勢。
“你若說去。咱們就去。我豁出這條勞命來風陪你折騰到底了。”白希雲淡淡道:“別擔憂。王媽媽不是已經代替你領了罪過嗎。”
“你。”張氏角翕動。點指著白希雲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您若是乏累。就請歇著吧。”齊妙挽著白希雲的手臂笑道:“我們該到了用藥的時辰。就不耽擱您了。”行了禮。便與白希雲往內室去。
張氏豈能罷休。急忙追上攔在齊妙與白希雲面前:“齊氏。你果真不在乎太君的身子。。”
“您到底要做什麼。”齊妙被張氏纏的不耐煩。轉回身凝眸望著她道:“府裡大夫也有。我回去也幫不上忙。除了要照顧阿昭。我自己也要養身子解毒。著實顧不上。話已說的如此明白。您應當懂了吧。”張氏咬著。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她可是頂著那樣大罪名出來的。若是不能將齊妙帶回去。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張氏在心做了無數的建設。才將怒火都壓制下去。上前來拉住齊妙的手。道:“你若是不回去。難免會被冠上不孝的名聲。這對昭哥兒的仕途和名聲都不好。還望你三思。我雖然因為侯爺的事對你有成見。可是咱們不管怎麼吵鬧。到底都是一家子。你和昭哥兒還能一直都住在田莊裡嗎。咱們早晚都要一個屋簷下過活。若是相看兩厭。大不了井水不犯河水也就混過去罷了。你說呢。”齊妙莞爾一笑:“您真是能屈能伸。您吩咐了人給我下毒。難道都忘了。這會兒竟然能夠好生的面對我。無所謂的說著話。我都不知是該佩服您臉皮太厚。還是憐惜王媽媽遇上個鐵石心腸的主子了。”
“總是說這些沒用的又能如何呢。這裡就與你個實底。毒不是我下的。下毒的人也已經自取滅亡。你對我印象不好我知道。隔著侯爺的事我們也不肯能相處的多親近。可是傷天害理的事我是不做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都無所謂。清者自清我問心無愧。”張氏發現強壓下火氣後。說起話來對齊妙的攻擊更大了些。心裡也好受了不少。
她想著提起安陸侯與齊妙的事。是個男人心裡都該有疙瘩。白希雲如此疼愛齊妙。若是對她的貞潔產生懷疑。往後還能否會護著齊妙呢。
而她忽略了白希雲與齊妙的情。也本算不到白希雲是重生而來的人。她就是磨破了嘴皮子。白希雲對齊妙的愛惜與愧疚都不會減少。對她的殺身殺子害之仇也不會減少。
白希雲攬過齊妙的。直接吩咐不遠處的玉蓮等人:“送客。”竟是再不與張氏廢話了。
張氏目瞪口呆。怎麼也想不到白希雲竟會將事做的這麼絕。她自己知道白希雲不是親生。所以對待他不親近。這也是人之常情。可是張氏認為白希雲的眼中她是生身母親。身為兒子如何也要對媽親一點啊。
怎麼這人竟膽敢如此明目張膽。他就不怕議論嗎。
張氏還要說話。玉蓮和愛蓮已經到了跟前。一人一邊扶著她的手臂就往外頭帶去。
“夫人。請吧。也別叫我們為難。”張氏想反抗。但扛不住兩個有功夫在身上的年輕姑娘的力道。想要叫嚷。偏白希雲已經帶著齊妙回去了。本就沒有給她評評理的機會。她好歹也是侯夫人。就算能夠當面與齊妙掰扯起來。也總不好人都不在跟前了還要亂叫嚷。
宅院本就不大。張氏很快就被送到門前。兩婢女只是草草行過禮就回去了。
張氏被氣的肋扇疼。
她十分惆悵。
都已經這樣了。還不能將齊妙帶回去。她都不知回去後要如何與老太君代。更不知回府去老太君會給她安排什麼樣的局。
張氏一手撐著車轅。許久才似下定決心一般。憤憤的吩咐道:“回府。”車伕和隨行僕婢應是。心下著實也都鬆了口氣。再糾纏下去。怕這裡又要鬧出什麼麻煩來。連張氏身邊的王媽媽都死了。真有事兒他們難道能逃得過。
他們雖不知細節。可也知道人也不會那麼輕易就跳井自盡。其中必然有一些他們都不知道的細節。
馬車一路飛奔回侯府。張氏一進門就換乘了油壁車直往錦繡園去。剛到錦繡園門前。她便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兩把。當即疼熱淚盈眶。隨即狂奔進去。才進了臥房的門就撲通跪下。
“娘。媳婦回來了。媳婦無用。沒辦好您吩咐的差事。不能將齊氏請回來給您診治。”說著噎起來。
老太君寫歪在炕上。正由白永服侍著喝湯。除了他之外屋內在無旁人。
原本他們方才說話就說到張氏平裡的囂張跋扈。加之這一次她又打傷了老太君。白永心裡就在盤算著等張氏回來他一定要休了這個黃臉婆不可。
誰知道她一進門。竟表現出前所未有的狼狽和虛弱。張氏是個要強的人。這些年來即便是怎樣也不會輕易示弱。尤其是在他面前。二人針鋒相對爭吵的時候多。如此這般哭哭啼啼的模樣。倒是顯出幾分可憐來。
白永不住皺了眉問。
“怎麼回事。快別哭了。哭的人心煩。娘這還病著呢。你哭喪個什麼。”
“是。”張氏噎著站起身來回話。
“昨兒娘吩咐我去請人。我出了城城門便落鑰了。好容易摸黑也夜路的趕到田莊。沒想到被婢女攔住。也不給我個地兒住。我就在馬車裡窩了一夜。今兒一早起身來原想說什麼也要將齊氏請回來。想不到又吃了一通掛落。鬧了個大沒臉回來了。”說到此處。她噎勢頭不減。竟是又大哭起來:“媳婦不孝。不該在娘這裡使子。全因滿心的為去。將娘當做自己孃家的母親一般才會這般不見外。誰承想娘那時會挪動地方。恰碰上茶碗。娘您怎麼樣了。若是您有個好歹。媳婦這就去投繯恕罪了。被個小輩的欺負成那樣。我也沒臉活著了。”老太君凝眉聽著張氏的胡啊。心裡倒是很驚訝。想不到張氏竟然變的聰明瞭。想來留著他也有些用處。若是她一直那麼蠢下去。她才要考慮這個媳婦到底是不是該留著。
因做此想法。老太君就沒繼續黑張氏。只閉目養神。不言不語。
她這一番話。說的極為委屈。不但將過錯都推到了齊妙身上。更是將茶碗誤傷的事也說明了。
白永與老太君親密。即便這麼大歲數了對娘也是極為依賴的。只是張氏哭的這樣可憐。難免就讓白永想起了當年孩子被換走時她哭的肝腸寸斷。張氏年輕時也是清秀的小家碧玉。有那麼一些小鳥依人的味道。他們夫也著實是親密了一陣子的。只是出了那件事。這女人才漸漸變成了如今這般河東獅的模樣。
回憶當年。到底是自己做的事導致了孩子被換走。委屈了張氏母子不能相認。加上老太君對張氏素來也是喜歡的。白永便也不想繼續追究了。
沒道理齊妙還沒到手。先將原配給丟了。
白永便道:“你也真是的。下次你要是再做這種‘失手’的事。就直接失手投繯去算了。”言下之意竟是不計較這一次了。
張氏噎著點頭。懸著的心放下了。對白永沒有窮追猛打心中到底有些。
這件事若是鬧的大了。安陸侯是有理由休棄她的。女人到了這個年齡被休棄會去。這一輩子也就斷送了。
張氏雖然平裡與白永吵吵鬧鬧的。其實信中也是有懼怕的。
這會兒不邕擔心自己。她便可以盡情的黑齊妙了。
張氏就將方才與齊妙的對話加以改變。怎麼壞怎麼說給了老太君和白永。
到話音落下。老太君和白永都沉默了。
老太君是氣的。因為她信了。
白永卻是半信半疑。他覺得齊妙並非張氏形容的那樣人。那般溫柔嬌軟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囂張跋扈至此。
老太君坐直了身子。惡狠狠盯著帳子。一字一句都從牙縫裡擠出來。
“你去。將白子衿和齊氏都給我帶回來。他們在外頭逍遙了一個月已經夠了。還打算如何。去了就說。我的話。要麼他們自己上馬車回來。要麼咱們家丁將他們抓回來。到時候看看到底誰臉上有光。”白永倒是不在乎白希雲在家裡還是在外頭。但是她想念齊妙。
聞言當即起身道:“是。娘放心吧。我這就去。准將人帶回來。”說著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