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白死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白永早已氣的紅了眼,掄圓了竹就要打。
張氏泥鰍一般溜到老太君身後,“娘,娘,快救我!”竹落下,已收勢不及,老太君嚇的緊閉雙眼驚聲尖叫。白永也被嚇得不輕,手上用力一轉,一打偏,落在一旁盆栽陶瓷的花盆上,發出一聲巨響。花盆落地摔得粉碎,竹也被打的開裂,白永的虎口更是被震的生疼。
“你造反嗎!還要將你娘也打死不成!”
“兒子不敢。”白永低垂著頭,但也忍不住爭辯:“不是兒子如何,著實是這個母夜叉太過分了。”老太君到了,張氏有了人撐,也不用想著方才那般逃命了,對白永更加不怕,從老太君敦實的身子後探出頭來:“我若是母夜叉,你就是烏龜王八蛋!”
“混賬,你這是罵誰!”老太君被兒子和兒媳氣的快吐血,憤然拂袖快步走向白希暮。
“子墨,你沒事吧?”白希暮疼息,搖頭虛弱的道:“老太君。我,我還好。”
“我這就讓他們請大夫,別怕,別怕啊,你父親雖一時氣頭上打了你,可到底你們是親父子,他也捨不得對你下狠手的,一定沒事的。”白希暮苦笑,狼狽的用臉貼著地磚,好像這樣他就能好過一些:“是,孫子不敢有怨怪。”他親身經歷了巴掌和竹,哪裡能不知道白永用了幾分力?他本就不是父親教導孩子,而是男人在對付情敵。
白希暮總算想明白了,若是為了美人,莫說是一個兒子,就似乎他和白希雲綁在一塊兒,只要擋著白永的路,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對他們下殺手。
這就是所謂父親。
苦笑變作自嘲,隨即是對白永的嘲諷。
老太君這會子已經去外頭叫了姚媽媽來:“快吩咐人抬著藤屜凳,將少爺太進屋裡去,去請太醫,不,不能請太醫…”老太君猶豫了,若請了太醫,白永杖責兒子的事可就要曝光,萬一牽扯出白永打人的緣由呢?
前一陣,白永已經被御史彈劾過了。到現在心還懸在半空,不知道皇上要如何發落呢。
若是再宣揚開這件事,給了御史彈劾的藉口和理由,若真的惹怒了皇帝將安陸侯罷官免職呢?
“請大夫吧,請京都城最好的外傷大夫來。”姚媽媽稱是,就吩咐婢女去辦事。心裡卻在暗暗的可憐白希暮。
不過簪纓貴門家的子孫們都是一樣的,誰的命,也比不上家族的榮耀來的要緊。
大夫不多時來了,在屋內給白希暮診治之時,老太君將張氏與白永都叫到了錦繡園。
“你們都給我跪下!”二人跪了。
張氏自知剛才失言,連帶著將老太君也給罵了,老太君必定會十分不,加之這會子冷靜下來,她也知道當著母親的面罵人家的孩子,誰都不會喜歡,她其實也早就知道這個道理,可就是起頭上控制不住自己。
“母親,媳婦知錯了,媳婦一時口無遮攔,並非有意存心要侮辱母親的,求您恕罪。”一個頭磕在地上,張氏表現的十分乖順。
而老太君最喜歡的就是聽她話的人,兒媳聽話,行事就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煩。
只是,再聽話的兒媳,若是聰明猶豫制止力不足,也會是一個極大的麻煩。
老太君這一次沒有立即原諒張氏,只是盤膝閉目而坐。
白永抿著,緊張的道:“娘,您息怒。”
“我倒是想息怒。可惜我養了你們這樣的不孝子。”老太君倏然睜開眼,芒畢的眼中怒火燃燒,“侯爺,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這些年來你在外頭尋花問柳勾三扯四,只要不是將事情做的太過分太難看,我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你去作。我唯一後悔,就是後悔在齊氏這件事上!”唯一後悔?情這些年來,白永做的那些事在老太君的眼裡還都不算是錯事?
張氏氣的臉發白。覺得心絞痛了。
老太君續道:“當初你說喜歡齊家的二姑娘,因齊將軍主動與你好,將來可以與之朝夕相處,我想那齊婥是個端莊賢惠的,也不至於亂家,就入了你的願。誰料想齊家臨時換人,竟然送來個狐媚子!你當時同意,為孃的無話可說。你也再三保證不會吵嚷開來,我也信了你。可如今呢,你是怎麼做的?”
“娘,不是兒子不守信用,著實是白希暮,那混小子竟然膽敢覬覦齊氏!”
“混賬,你爭風吃醋的戲碼還要演到兒子身上來了?我看你本就是廉恥心都沒了,被那狐媚子的三魂七魄都快飛散昇天了!”
“兒子知道錯了。”白永低垂著頭。生怕惹怒了老太君一則讓她身子不痛快,二則也失去了一個幫助。
“娘,您說過要幫兒子如願的,您可要信守承諾,不然兒子可不依。”白永膝行兩步到了老太君跟前,雙手抱著老太君的小腿,臉在他膝蓋上蹭:“娘就唸在兒子身子好容易好轉起來,動了一場氣,將自己也氣的頭暈目眩的,就原諒了兒子吧。”老太君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兒子,自小就當個金疙瘩捂著,這會子眼瞧著這麼大的兒子了還與自己親密,老太君的氣就消了一半。
可訓斥的話依舊要說到位:“你方才管教兒子,為和不讓下人都走開?上一次御史彈劾你的事你忘了?皇上雖然沒有嗔飭於你,你也不可掉以輕心,這會子若是張揚開知道了你了個小娼婦將親生兒子往死裡大打,那豈不是作實了外頭那些謠言?”這麼一說,白永和張氏都悚然動容。
他們剛才都忘了這重要的一點,白永雖然只在工部掛了個四品官職,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他做官是自己的面子,也是張氏的面子,若非白永官居四品,她就不可能是四品恭人,那豈不是比齊妙的封誥又要低許多嗎!?
張氏反應過來,唬的小臉煞白的磕頭行禮:“娘,媳婦知道錯了。往後定然穩重行事,不會再這樣魯莽了。”見二人都這般乖順,老太君再想動氣也沒法子了,只好讓他們起身:“家醜不外揚,以後行事一定要仔細。現在你們都給我去看看子墨。要是子墨有個三長兩短,我看你們將來的爵位由誰繼承,難道還要給庶長子嗎?”一言驚醒夢中人,白永這下子也有些急了,忙往外院去了。
人剛走,外頭姚媽媽就面蒼白的慌亂奔了進來,“老太君,不,不,不好了!”
“好好的慌什麼!”老太君極少見姚媽媽有這般不穩重的時候,心跟著提起:“怎麼回事?”
“剛才有個丫頭去後花園,路過井邊小坐了片刻,一回頭,就發現,發現井裡…”
“井裡怎麼了,好生回話!”
“井裡有個死人,撈上來一瞧,卻是安陸侯夫人的母王媽媽!奴婢才剛去確認過了,的確是王媽媽。”老太君聞言倏然瞪向張氏。
張氏滿臉通紅轉為煞白,一愣,便掩口嗚咽了起來:“母,我的母啊!”她哭的很是傷心,眼淚撲簌簌往下落,那模樣本不是作假的,老太君心中的疑惑卻不會因為張氏這一時半刻的表現而消除。
她太瞭解張氏了,有了田莊門前的那一出,再加上昨她的吩咐,張氏必然會下這個狠心。
雖然命令是她下的,可是一想到死去的那個活生生的人是張氏最信任的人,是張氏的母,這麼親密的人張氏尚且能說殺就殺了,老太君難免還是覺得有些唏噓心寒。
張氏這廂已經飛奔出去後院了。
不多時,老太君就聽說張氏在王媽媽的遺物中發現一封遺書,上頭揭了自己給齊氏下藥的罪行,稱自己愧對主子,不該如此將主子限於不仁不義之中,這才羞愧自盡。張氏拿了遺書,就趕忙吩咐人去衙門裡頭銷戶,也順帶澄清這件事。
老太君聽了回話,點了點頭道:“也好,也算她還有些能耐,雖然不夠聰明,好歹沒太婦人之仁。”姚媽媽笑著道:“您一手**,廢了這麼多的心思,夫人如何也會好生的給您爭氣啊。”老太君著眉心欣的點頭。
誰知還沒等高興多久,張氏回來卻哭哭啼啼的帶來個驚天大消息。
“本就沒人去衙門裡告我!齊氏似乎誆騙我的!”
“你說什麼!”
“我眼看著齊氏命人去的啊,原來她早有預謀,讓她的丫鬟演了一齣戲,可憐我的王媽媽,就這樣白白的枉送了命!”張氏想起平王媽媽對她的好,當即嚎啕大哭起來。
老太君這會子恨的咬牙切齒,從牙縫裡擠出一句:“齊,妙!好個齊妙!她竟敢這樣做!”不但勾引她的兒子孫子,引得白永和白希暮父子失和,又一次玩了他們,她絕不會放過她!
張氏哭著哭著,卻犯了前些的那病,情緒越發的控制不住,抓了老太君屋裡的東西就開始亂砸,場面一時間混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