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八月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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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她一向對臉上的這個所謂胎記並不十分抗拒,也沒覺得長得醜陋就連世界都變成是灰暗的,可能便得漂亮些,誰不希望?她再清冷涼漠,也是個正常的女孩子啊。
所以此刻,她忽也忍不住的有點迫切,迫切的希望這幾天能過得快一些,而且今天已經是七月三十,再過三天就是她出嫁的子了。
爹爹是否也是有著這樣的考慮?讓她漂亮的出嫁!
她忽然莫名的勾了勾嘴角,如果她臉上的胎記忽然消失的話,君修染能馬上認出她來嗎?
端木恬從沒有如現在這般的期盼著時間快點逝,這三天她一直待在端木王府裡沒有出去,君修染也被老王妃列為了拒絕往來戶,說是在成親之前,不許他們兩個再見面。
君修染雖滿腹怨念,不過攝於老王妃的威也真是不敢輕易造次,況且眼看著婚期將至,他也有許多要忙碌的,一時間還真是不出身。
這幾天,京城裡又熱鬧了起來,有許多貴人入京來恭賀三殿下和端木王府的郡主成婚大喜,當然最熱鬧的,是京城的百姓,還有那在兩月前隨端木崢一起凱旋迴京,至今還沒有回去北疆的幾千從龍軍將士們。
還有這幾天,端木恬總是隔三岔五的照鏡子,長這麼大照鏡子的次數全部加起來也絕都沒有最近這三天的次數多。隨著臉上的灼熱一點點減弱,她也是眼看著左邊臉頰上的血紅胎記變得暗淡,從鮮紅變成了暗紅然後粉紅,直至臉如常,與右邊的臉沒有了任何差別。
她站在鏡子前面,看著銅鏡映照出的那個絕人兒,眼睛微微閃爍著亮光,嘴角輕勾笑得一臉嬌俏。
銅鏡中的人,肌膚勝雪,晶瑩剔透,臉上似有熒光浮現,如脂如玉,找不到半點的瑕疵。眉如遠黛橫臥,於眉梢微微勾起一個輕俏的弧度,與輕挑的眼角相得益彰,平添了幾分凌然和尊貴,眼光盈動,點點細碎的光芒閃爍,於清冷中增添了幾分風情,瓊脂鼻而直,如三月花,抿直如刀輕勾含俏。
這真是一個大美人,絕代風華,傾世無雙,不溫不柔不驕不躁,不矯不造作,卻有著獨屬於她自己的風情萬種,與生俱來的尊貴,舉手投足間的優雅,只是一個眼神一個細微之極的神情嗡動,都是別人絕對學不來的風采。
她攬鏡自照,難掩心中的歡喜,忍不住自戀的摸了摸恢復了天生麗的臉,難得俏皮,對著鏡中的自己拋了個媚眼。
明天就是八月初三,她出嫁的子,她很高興臉上的這個印記能夠在出嫁前夕徹底的消失。
八月初三,皇上欽點的黃道吉,一大早,京城裡那群最是喜好湊熱鬧的百姓就興致的湧上了街頭,要圍觀今的那一場盛事婚禮。
不知是誰發動起來的,從端木王府到堯王府的那一條路上,沿途一路的張燈結綵,仿似整個京城都在為今的這一場婚禮慶賀。
端木王府內,端木恬在嚇倒了一片皇上派遣而來為她梳妝的宮女嬤嬤之後,當著所有人的面從袖子裡抓出了一紅物體,輕輕的貼在了左邊臉上,頓時又變成了那擁有著夜叉容顏的鬼郡主。
有嬤嬤反應迅速,連忙撲了過來說道:“郡主可千萬別!今乃是您的大喜之,理該漂漂亮亮的,怎麼竟還貼了這掩蓋美貌的東西呢?”事後有言傳出,說端木王府的恬郡主其實貌若天仙,只是因為嫌自己太漂亮了引人覬覦,便自行將她自己給醜化,還說什麼若是真心喜歡她,便不會計較她究竟是美還是醜,因為喜歡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本身這個人。
以此,三殿下與恬郡主的愛情一時被傳為佳話,久久稱頌。
當然那是後話,現在出雲閣中,端木恬面對著宮女嬤嬤們的勸解請求之後,終於“勉為其難”的將臉上的那個“胎記”又給摘了下來,頓時滿堂驚豔,那如天上的星雲,似中秋的明月,如深海中粲然生輝的明珠,星輝月明珠暈,讓人目眩神,甚至不敢抬頭直視。
見之者無比滿腔的驚濤駭,於心底驚呼著,天哪,虧得天下人將恬郡主說得如何醜陋無顏,卻都沒有能看透在她的“胎記”之下,竟是如此一副傾世絕代的模樣,全天下的人,都瞎了眼了!
老王妃在旁邊看著這一幕好戲,笑得眉目皆彎,得意極了。
哼,無知的人類,竟敢說我家恬恬形如鬼魅奇醜無比!那是咱不跟你們一般見識,省得你們看多了黯然羞赧,自慚形愧,真不知好歹!
老王妃悠悠喝了口茶,看著已開始忙碌的人,不嘆息了一聲,帶幾分黯然不捨和失落。
真捨不得把寶貝孫女就這麼給嫁了出去啊!
這事說起來全都怪君修染那狂妄小子,竟把她家恬恬給勾引走了!
端木王府前院早已經賓客滿座,每個人都張揚著笑臉恭賀端木王爺,並不少的人將目光落到了端木璟的身上。
話說璟世子年方二十,卻至今沒有娶,甚至都沒有個訂親的對象,這如何不讓眾大人眾閨秀們心心念叨,牽腸掛肚?
端木王府的世子啊,那就是未來的端木碩親王,還是世襲罔替的,還是手握大軍權勢熏天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簡直是比皇子殿下們還要尊貴啊!
對於眾人的有意結,他客氣有禮,對於某些家中有適婚姑娘的大人的試探,他溫和有禮,對於那對著他獻殷勤的姑娘們,他溫和客氣退避三舍。
這滿堂的喜慶,卻讓他想起了遠在嶧城的那位大小姐。
前些天他的下屬們探聽到消息,說明榮郡王夫婦回到嶧城之後,就開始張羅著開始為他們的女兒選婿。
他忽有些煩躁,有些心不在焉,眼前不時的浮現大小姐那張揚跋扈的模樣,還有她那從不打絲毫折扣的肆意笑容。
門外鑼鼓喧天,堯王府的花轎到了大門外,引得無數人探頭張望,紛紛朝門外湧了出去。
今喜慶,卻並非每個人都是滿心歡喜的,比如某些愛慕三殿下的千金小姐們,又比如某些嫉恨端木恬的姑娘。
端木月和端木宏姐弟兩終於得了允許可以去出雲閣找郡主姐姐,一路便興沖沖的直奔了過去,忽然“哎呦”一聲,端木宏跑步不看前面,一頭撞到了面而來的人身上,將人給撞倒了,他自己也被那似乎頗具彈的身體給反彈了一下,往後跌倒。
同行的端木月一愣,連忙跑到骨碌碌滾到了地上的弟弟身旁去扶他,臉上還有著戲謔的笑容,保不準回頭就要怎麼嘲笑他呢。同時她朝對面張口便說道:“對不…”那個“起”字尚未出口,對面就傳來尖利的聲音:“該死的,你是野猴子嗎?竟這般橫衝直撞的,一點規矩也不懂!”端木月臉上的表情當即沉凝了下去,將弟弟從地上拉起,然後抬頭看向了對面。
對面,有柔弱姑娘被丫鬟們小心的扶起,衝著這邊橫眉豎眼,神極其不客氣。
端木月頓時眉頭一挑,冷笑著說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柔姐姐啊,你怎麼走路也不長眼睛的呢?我們好好的在這裡走著,你竟然都會這麼撞了上來,莫非是故意想要來找茬不成?”端木宏卻在站起來之後一把甩開了姐姐的手,衝著對面的端木柔便怒道:“你罵誰是野猴子?你這個賤人!”對面的人,可不正是三房的大小姐端木柔,她最近的心情就沒有好過,尤其今天,想到端木恬那個醜八怪竟然就要嫁給她最最愛慕的三殿下,她就嫉妒得都要發狂了。
想她端木柔,除了身份有哪一樣不是比端木恬強!
正是滿心怨憤,就被端木宏給撞倒了,一腔悲憤就仿似找到了宣洩口,又聽這姐弟兩如此不將她放在眼裡,便越發的惱恨。
“原來是月小姐和宏少爺,怎麼,出口辱罵姐姐,就是二叔二嬸教給你們的規矩。”端木宏怒道:“呸!賤人就是賤人,分明是你自己先罵人,竟還想倒打一耙,你算個什麼東西?”
“那你又算個什麼東西?還當真以為抱上了郡主的大腿就可以肆無忌憚了,就以為身份高貴了不成?”
“當然比你高貴。”忽然有聲音從旁邊響起,三人以及幾個丫鬟們忙轉頭看去,便見宸公子不知何時站在了那裡,此刻又說道“二哥和四哥自小養在我母親的名下,怎麼說也當得上半個嫡子,小宏和小月月的母親又是二哥的正房夫人,怎麼算,也比你高貴啊。”端木柔頓時臉一白,滿臉憤憤。
宸公子招手叫過了那姐弟兩,又對端木柔說道:“你年歲也不小了,又早已有了婚約,看來也得選個子讓你出嫁了。”端木柔的臉越發白,猛然抬頭驚懼的看著端木宸,搖頭想要反抗卻只看到宸公子笑容滿面,眼神則森涼。
宸公子帶著端木月姐弟兩朝出雲閣走去,端木柔卻忽然腳下一軟跌坐在了地上,捂臉哭了起來。
她不要嫁給那個人,不要嫁給那個因為父親欠了他的賭債,而隨意的將她給許諾了出去的比她父親還要年長的老男人,而且還只是個小妾。
她是端木家的人,是端木王府的小姐啊,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都是因為身份,這個該死的身份!她父親是小妾的兒子,她的母親更是連個小妾都不是,而只是暖丫鬟罷了。
端木月和端木宏歡呼雀躍的奔進了出雲閣中,宸公子則走到坐在那兒看著的老王妃身邊,俯身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老王妃眉頭一皺,輕輕的冷哼了一聲,然後朝他點了點頭。
宸公子眉眼彎彎笑得很好看,轉身就湊到了正在梳妝的端木恬面前,眼中神光閃爍,跟著端木宏姐弟一起大驚小怪的喊著:“哇!小恬恬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漂亮?難道是換了一個人,快讓本公子確認一下,確認一下!”那姐弟兩更是誇張,端木月目光灼灼滿臉驚豔以致呆滯,端木宏則繞著她轉起了圈圈,直將旁邊的那些為端木恬梳妝打扮的嬤嬤喜娘們給得滿臉無措,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郡主姐姐,你臉上的胎記怎麼突然就不見了?”端木恬看著他們的可愛反應,不由輕柔一笑,道:“不好嗎?”
“好好好!好極了!你絕對是這世上最最漂亮的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