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第三十三章暗算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煙落不是心中不急,只是她瞧著風離御神自若,俊眉飛揚,奔馳的疾風鼓起他寬廣的兩袖,如同上兩翼騰飛的翅膀,直衝上藍天。她目不轉睛地瞧著,越是劣勢,她相信越有轉圜之地。

還剩最後一圈時,風離御所騎的赤紅馬離風離澈的黑馬“阿爾圖”已有五六步之遠,眼看著便要輸了,席上幾名妃嬪也不再探頭去看,只懶懶道:“勝負早就分明,有什麼好看,還不如飲酒。”莫尋往前探身一步,丹鳳眼如豹子般銳利眯起,沉聲搖頭道:“未必!”只見風離御迅從袖中出一枚飛鏢,明亮的刀鋒在落霞之中一閃,直晃人的眼睛。他的手猛力一揮,鏢鋒便刺入赤紅馬兒的後。那馬兒吃痛,驟然狂命奔起來,終於在終點之前過了“阿爾圖”一名妃嬪已然尖聲叫起來:“天啊,竟是寧王勝了。”聲音滿是驚歎與不信。

其餘妃嬪齊齊翹朝席下望去,有的是一臉悔意,直懊惱自個兒沒有堅持看到完,以至於錯過了彩的一幕。

“旁門左道!”莫尋妖媚的臉在霞光中閃過一絲不屑,冷聲道。

“兵不厭詐,且,勝者為王。”煙落淡淡哼了一句,算是應了莫尋之話。將手中茶盞輕輕湊至邊,飲啜一口,一派悠閒趣雅之狀。自古從來是勝者為王,誰會去細究中間過程?再者,莫尋自個兒不是最善旁門左道,構陷他人,如今卻在這五十步笑百步。

此時那受了傷的馬兒,衝過終點之後,仍是一個勁的跑著,又是跑了一圈,但見風離御用力一扯韁繩,那馬兒長長嘶鳴一聲,雙蹄凌空騰起,直立起來,將他掀下馬來,只見他又是一個利落的馴扯,勒住馬頭,那馬兒終是被制服。

他一個利落翻身下馬,落地如燕,彼時天空彩霞麗七彩,似雲錦鋪成而下,而他,就彷彿自天邊的晚霞中緩緩朝觀武臺走來,一襲棗紅騎服與天融為一,極是炫目。

場上頓時掌聲如雷,得勝鼓齊齊作響,震耳聾,在山谷間不斷迴盪,直教煙落的耳朵都震得生生的疼痛。

琴書亦是一臉歡喜得站起身直鼓掌,神情雀躍不已。

遠遠望著他飄逸俊朗,融入霞光之中的身影,她杏眸微眯,又是低頭飲了一口茶水,杭白菊香清涼入肺,極是巧妙的掩去了自個兒同樣興奮的神情。她就知道,他不會坐以待斃的。輸了箭比試,贏了賽馬比試,眼下又是平手。

一切,皆看明的狩獵比試了。

到了晚上的時候,突然起了一陣山風,風雖不甚大,卻已是吹得滿園子的花草樹木簌簌直抖,落英紛紛,大有越來越猛的勢頭。

當晚,內監一一上園子傳話,司天監莫尋向皇上進言,明傍晚後不期將有暴風雨侵襲,是以所有人等必須在落前全部撤離御苑,回到皇宮之中,而祭天儀式與狩獵比試便於一早舉行,中午結束。是以御苑之中幾乎所有的宮女內監全都去了御苑中靠近獵場的空地之上,連夜佈置,搭建祭天台,擺設陳列桌席等等。

,天方矇矇亮,依稀聽見窗外似乎風聲未止,仍是撲騰得屋簷之上的風鈴叮鐺作響。煙落此時已是整裝梳洗完畢,今是頗為重要的祭天儀式,昨皇上身邊的掌事嬤嬤特地前來關照了她,必須著最正式的三妃服制。

是以她天未亮,便已起身打扮,挑了一襲桃紅底子的寬鬆領長衣,玫瑰鑲金抹之上是雪白瑩潤的珍珠織成的月季花,長長的彩花籠裙,直顯得她膚光勝雪,華美輕豔。

遠處似有沉沉的號角之聲響起,低靡破空,聽得直教人心中悶,這是催促眾人於祭天台集結的號角之聲。

煙落步出園子,彼時東方已是泛起一片魚肚白,其上似扯破了一條猙獰的血口子,紅的有些詭異。一夜風不止,吹得滿地的落葉殘花,隨風起舞。

走到了祭天台時,一眾人等已是陸續到齊。皇帝已然端坐於九龍騰雲檀木龍椅之上,梅妃、曹嬪各自坐在皇上身側,風離御與風離澈及風離清三位皇子亦是立於祭天台之上。

風離御穿著一襲純黑有些類似軟盔甲的騎服,護肩、護甲、護、護膝一應俱全,修長的手指之上甚至還套著純金的護指。此時的他看起來是威風凜凜,器宇不凡。

煙落本想立於祭天台下的席位,不想卻有內監引她步上祭天台,道是皇上留了她的位置,於是只得蓮步輕移,步上祭天台,掙了一處離皇上稍遠的位置坐下。

人均到齊後,少刻,御前侍衛總領宋祺近前奏稟道:“皇上,先鋒衛隊已經在樹林之中驅趕猛獸完畢。可以進行狩獵。”皇帝揮手示意祭天儀式正式開始,只見風離御與風離澈及其餘親貴們一同飛身上馬,身上斜背了各自作了不同標記的羽箭,直朝密林之中出。瞬間便不見了蹤影。

所謂祭天,便是男子打獵,將獵物供奉祖先,是蠻夷民族自古便有的傳統。自然,誰的獵物最多,所獲獵物最是兇猛,便是勝者。

而祭天更是一項莊嚴的儀式,容不得半點虛浮,是以不論是臺上的,還是臺下的妃嬪們,都正襟端坐著,不敢妄動分毫。等待是極其漫長的,太陽已然從東方漸起一直升至頭頂正中,炫目照耀著,若不是林間山風陣陣吹過,只怕眾人早已是熱得衣衫盡溼。

時近正午,煙落已然等得睏倦不已,幾乎要闔上眼皮沉沉睡去,才終於見到不遠處似是一大隊人馬揚起一人多高的沙塵,如同一道屏障般慢慢近,馬蹄聲如奔雷席捲。

奔到近處時,十二騎人馬奔到祭天台跟前十餘步,拉馬向兩旁一分,風離御已是利落翻身下馬步上前來,向皇上行禮過後,便穩步走上了祭天台。

煙落瞧著他一臉神清氣的樣子,似勝券在握,心中不由得一鬆,看來他一定是滿載而歸。

接下來,便是由御前侍衛總領宋祺報數,將清點過後的獵物總數向皇上一一陳述,聽來聽去,果然是風離御收穫最多。不過奇怪的是,似乎沒有聽到風離澈獵到任何飛禽走獸,且風離澈似乎還沒有返回,這實在是太不尋常了。煙落心中猛然一沉,有些不好的預,這風離澈只怕又想整出什麼意外之事來。

皇帝亦是極為疑惑,正待想問。只見遠處一騎翩然馳來,馬上之人一襲銀甲白袍,於灰藍天下熠熠生輝,愈加襯得他眉目英,恍若神東君耀然自天際而落。

他獨馬奔馳上前,利落翻身,已然是輕巧落地,兩步上前,單膝跪至祭天台前,恭聲道:“父皇,請恕兒臣歸遲之罪。兒臣今生擒一隻金錢豹子。想以此活物祭奠我風離祖先,昔祖先馬背生涯,英勇神武,如今兒臣雖身居安逸,可祖宗教誨是時刻也不敢忘!”生擒豹子!煙落一驚,這風離澈真是好大的本事,看來他為了贏得這場狩獵比試,別出新致才想了這麼一著,倒確確實實能令得龍顏大悅。

果然,皇帝聞言大喜,忙叫人將那豹子抬上來給大夥瞧瞧。

風離澈雙手重重擊掌兩下,幾名侍衛忙抬上來一隻鐵籠子,待到近了,眾人一瞧那籠中之物,所有驚異目光與竊竊私語皆安靜了下來,化成了驚懼。

那是一隻成年的金錢豹,頭圓,耳短,脯寬闊厚實,四肢強健有力,全身棕黃鮮亮,渾身遍佈渾圓黝黑的古錢狀斑紋,一雙暗綠的眼睛宛如嵌在墨玉里的琉璃珠,幽幽冷光,讓人不含而慄。細看之下,那豹子頸部與一腿皆是受了重傷,不斷地滲出鮮血,想來是殊死搏鬥所致。

“好極!好極!”皇帝龍顏大悅,連連稱讚道:“澈兒神勇不減為父當年。想當年,為父便是生擒豹子一舉在勇士大賽中奪魁。好,真好!既然狩獵完畢,現在便開始祭天儀式。”聽著皇上如此稱讚風離澈,煙落眸中浮起一絲黯淡,原來這生擒豹子還有這麼一樁典故,這風離澈當真是用足了心思,如此一來,有了這神勇之名,誰還能撼動他的太子之位?

心中不免有些焦慮,她迴轉頭瞧著此時立於她身後的風離御,可他卻是一臉平靜。

有內監高聲叫“祭天開始!”風離澈揮手示意侍衛們將豹子抬走,籠子方才調轉身,只是一瞬間,那豹子猛然回頭,瞧著祭天台,幽綠眼中陡然冒出兩條金線,赫然描出吊睛銅目、滿口森森利齒。只聽得那豹子狂嘯一聲,竟是衝破鐵門,不,也許是那門壓就沒有關緊,直向祭天台張爪撲去。

不知是誰淒厲地呼了一聲,眾人不防變故突生,嚇得已是魂飛魄散,煙落亦是呆愣站立著,忘了躲避。

由於皇帝與梅妃正坐於祭天台最前,眼看著那豹子已是要撲了上來。

突然間,煙落只覺得身後被人猛力一推,一個踉蹌,恍惚間,她已是置身於皇帝與梅妃跟前,因著踉蹌而張開平伸的雙手,更像是以身護衛御駕。

而所有的事,幾乎生在了同一瞬間。

出於本能的自保,煙落迅自間拔出了那把風離澈相贈的彎月匕,正朝那豹子刺去。

風離御手中同時擲出了三枚飛鏢,兩枚正中豹子的眼睛,另外一枚則深深入那豹子的咽喉之中,幾乎完全沒入,只餘紅纓墜尾幽幽垂蕩著,卻瞬間被洶湧的鮮血沒。那豹子無力的垂死掙扎,利爪從煙落面前半尺餘距離無力劃過,狂吼數聲,聲動雲霄,終於漸漸無力,搐幾下,氣絕而亡。

彼時,風離澈已然從旁飛身上前,將煙落抱了個滿懷,似想替她擋下那豹子的攻擊,他緊緊地摟著她,全身因害怕而劇烈地顫抖不已。

突如其來一連串的變故,教人無從仔細思考。

皇帝臉蒼白,驀地才反應過來,瞧一眼那死去的豹子,又瞧一眼此時正緊緊摟住煙落的風離澈,那眉目間的心疼與緊張,清晰無比,怎能遮掩?再是瞧了一眼煙落手中的彎月匕。他驚且怒,厲聲道:“你!你!你們!

受驚加上動怒,一口鮮血自皇帝口中噴而出,面上愈加蒼白無人,他咳連連,終於身子一仰,不知人事。當下,又是亂作一團。

風離澈似至今仍未緩過神來,依舊緊緊擁著煙落不放,瞧著自個兒父皇倒下的方向,愣神。

自他寬厚的懷抱中,她亦是受到了那一分出自真心的顫抖。回眸望向方才自己所在的位置,剛才究竟是誰暗算她?自背後用力推了她?

記憶的縫隙間,她依稀想起,身後似乎只有站著風離御與曹嬪,風離御是不可能,那就一定是曹嬪無疑了…

卷二深宮慼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