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生死時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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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
“刷”
“刷”是刀劍出鞘的聲音,齊齊震天響。
百步之內,明晃晃的刀刃之光刺得她睜不開眼。略略轉,四下皆是盔甲寒光。
心知大勢已去,煙落反而益鎮定,聲音沉靜得似乎不是自己的,只冷冷道:“諸位大人,這是何意?”為一名黑衣侍衛,滾邊鑲金的衣領上不時迸出幾縷金光,光太盛,將煙落孤身一人的絕境照耀得無處可逃。只見他雙目炯炯,瞪若銅鈴,橫眉豎目道:“緣何會有嬰兒啼哭之聲?”道道冷冽的目光如鋼刀直直刺向她,刀刀颳得她脊背涼。冷汗涔涔,已是將她的衣衫浸得溼透。攥住藍包裹的一手緊緊握成拳。
周遭突然沉寂下去,那樣靜,幾乎能聽見她攪動衣料的“咯咯”聲。
眸底冷若秋寒霜,煙落一手出示白玉令牌,口中緩緩道:“白玉令牌在此,我奉慶元侯之命出宮辦事!”提起手中藍布包裹,她坦然道:“難道慶元侯的東西,也要審核麼?”有霍霍的風吹散了她話語的尾音,蒼白無力的辯解原不過是如此。
窮途末路,煙落也不過是儘量拖些時間而已。慕容傲既然肯給她這枚白玉令牌,那麼她萬一落難,想必他也不至於坐視不理,眼下唯有賭上一賭。即便不能保全自己,至少也要保全涵兒。
為那人神變得猙獰無比,目光如火如炬,直向煙落,仿若是燒紅的烙鐵,落在她的身上,狠狠烙下去,有焦苦的白煙滾燙地升騰。
他仰天大笑,厲聲喝斥道:“你當本將很好糊麼?安邑郡王現下四處尋找太子。逆賊,還不將太子出!慶元侯的白玉令牌,誰知你是不是偷來的?眼下皇宮中戒備森嚴,稍有可疑之人便是格殺勿論。是以我殺死你,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哈哈,待我先宰了你,再將太子獻給安邑郡王領賞。哈哈哈!”狠厲囂張的話語,他森冷的大刀之上隱隱傳來了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想必其上已不知沾染了多少無辜之人的鮮血。
煙落秀眉緊蹙,那人以為她手中帶的是宸兒,如此便說明慕容成傑至今未尋到宸兒,這樣,她更是寬心。即是寬心,那她也沒什麼好怕的。
可揚起的大刀,尚未落下。倏然有一陣金光芒遠遠從天際飛快直而來,煙落只覺得眼前一閃,本能地往後退開數步。
“哐啷”一聲,大刀沉沉落地。那人雙眸暴突圓睜,滿是不信,卻只張著再無法說出半句話。而他的眉心已是赫然自腦後直入一支金羽箭,出寸長森冷的箭尖,那犀利的銀光,不沾染一絲一毫的血。
“砰”地一聲,他重重倒地,得塵土飛起,有凜冽的血腥氣直衝入鼻中。
定睛一看,那人已是氣絕而亡,額頭太陽青筋暴起宛如青蛇橫亙,整張臉如被墨汁浸透了一般,透出一層層死亡的黑來。
一眾侍衛不防變故突生,個個面如土灰,面面相覷。
煙落尚無法從驚愕中回神,怔怔抬眸望向那支箭飛來的方向。
只見,皇宮東門的城牆之上,赫然風立著一抹頎長俊逸的身影,紫衣翩翩隨風飄闕,揚起絕美的弧度。他的背後是東昇的旭,碩大的紅,漫天血紅的朝霞尚未褪去,而他,便像是從天上走下來的神星君。那身姿容貌,竟是九皇子風離清。
一襲棕紅的長在無邊的霞之中四處飛揚,閃耀著紅寶石般璀璨的光芒,是那樣的妖媚絕倫。他的手中正執著一展赤漆犀角長弓,動作緩慢而優雅,自身後取出數支金羽箭,不疾不徐地拉開弓。
底下一眾侍衛呆愣地望著城牆之上那紅飛揚之人,口中連連驚呼道“妖孽,是妖孽來了。”一時竟是嚇的四散而去。
只聞得頭頂呼一聲,是利器刺破長空的銳響。
煙落仰頭,只見數枚長箭直破雲霄而來,箭勢凌厲異常,好似一陣亂雨,那樣強大的箭氣比霜雪還冷。未待及她回神,金羽箭已是迅沒入她身周侍衛綿軟的身體之中“撲哧”聲此起彼伏,箭無虛,倒地一片,那是死亡的樂曲在低沉奏鳴。
“哇,哇,哇,…”包裹之中的涵兒仍在傷心的大哭著,煙落緊緊將他摟在懷中輕聲哄著。
風離清甩手將手中弓箭丟棄,紫光一閃,施展輕功縱身飛離高聳的城樓,身姿翩翩,踏風而來,利落沉穩著地,是紋絲不動。他一把將煙落拉至身邊,低聲道:“你跟緊了我!”煙落點點頭,心頭霍然一鬆,似一緊繃的弦驟然彈開。
風離清緩緩出間的寶石配劍,劍鋒直指地面,側手一亮,初升的陽光耀上了那冰冷的劍刃,折出強烈的幽森的光芒竟是讓她一陣炫目。
她從不知曉,風離清的箭術竟是這般的好,猶記得那次在御苑之中的箭比試中,他可是偏的,現在想來也不過是隱去鋒芒,故意為之罷了。
“啪啪啪”似有一陣掌聲清晰響起,一聲接著一聲,如層層緊迫壓抑覆上心頭。
“好箭法!”荒蕪空曠的嗓音徐徐響起,又冷冷哼道:“只可惜,再好的箭法,你又能帶上多少支箭?又能殺得了多少人?九皇子,本王苦於到處找不到你,想不到你竟是自己送上門來了,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行!”那聲音,是慕容成傑。
侍衛紛紛讓開,他緩緩現身,一張蒼勁老辣的臉在光照耀下顯得格外陰沉,如草原兇猛禿鷲一般的雙眸此時已是野心畢,充滿殺意。原來這樣,才是他本來的面目。平裡的沉酒,不過是他的偽裝罷了。
那樣冷如九天寒冰的眼神,令煙落心中一陣陣寒,寒得生出屢屢生疼意味,她不由自主地緩緩向風離清貼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