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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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他還是先按捺不住地來到凌右武的住處外，屋子裡一片漆黑。

小武的愛車就停在門口，她應該在家才是，不過，現在才六點半，要睡覺也太早了一點吧。

仰慕掏出鑰匙來開了門，摸黑找到電燈開關按下，屋內頓時大放光芒。

環視了一眼，垃圾桶裡成堆的泡麵？雋脹胛慫哪抗狻p∥湔庹笞癰貌換岫加門菝胬創蚍⑺耐聿桶桑墾瞿講蛔躍醯嘏∑鵜紀罰筒荒芎煤謎展俗約郝穡？br>他直接往凌右武的房間方向走去，門沒關，一眼就瞧見她躺在上，看起來像是在睡覺。小武的身體不舒服！

“小武、小武。”躺在上的凌右武聞聲醒來，了鼻子，以沙啞的破鑼嗓子道:“師兄，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他探手測了測她額頭上的溫度，正常沒發燒。

“什麼時候冒的？看過醫生了沒？”

“三四天前，看過醫生也拿了葯回來吃。”相較之前的情況，她現在已經好多了，只是喉嚨還有些不適和全身痠痛而已。

“為什麼不告訴我？”生病的人需要照顧。

“只是小靶冒而已，吃吃葯、睡睡覺就好了。”大多時候她都壯得跟頭牛似地。

生病的時候，身體最脆弱，最需要好好補充營養，才有體力抵抗病毒。

“你這幾天就吃那些沒營養的泡麵來填飽肚子？”難怪人看起來瘦了一圈，仰慕心疼不已。

生病遍生病，她的腦子此刻還很清楚，沒忘記師兄最不喜歡她吃泡麵果腹“嗯。”她小小聲地回應。

“真是的，要我說幾次你才會記得，別老是吃泡麵那種空有熱量沒有營養的東西。”仰慕嘀嘀咕咕地念她。

凌右武掙扎著要起身“是、是。”這幾天她本沒什麼食慾，要不是空腹吃葯傷胃，她會連泡麵都省了。

他阻止道:“躺著吧，我去看看冰箱…”話只說到一半，他想到這些天他都沒來這裡，小武又不諳廚藝，只會泡麵加蛋、泡麵加韭菜，冰箱裡會有什麼材料才怪。

“我去買些東西回來煮粥給你吃。”

“師兄，我想吃…皮蛋瘦粥。”她嚥了咽口水，肚子開始咕嚕咕嚕叫。

他望了她一眼，眸底有著淡淡的無奈“知道了。”終究還是豎起白旗，關切的心就是沒有辦法撇下她不管。

凌右武依言乖乖躺在上，師兄的關切讓她的心、她的身體都暖和了起來。

仰慕到附近的超市去買齊他所需要的食材，回來之後就窩在廚房裡，整整花了一個小時熬好皮蛋瘦粥和一小兵湯，用餐盤端到凌右武房裡…

“起來吃粥了。”房間內立時盈滿一股引人垂涎的淡淡清香。

她撐著身體坐起來“師兄，謝謝你。”

“你還需要跟我客氣嗎！”他拉來椅子在邊坐下，細心地叮囑“小心燙口。”凌右武點點頭，執起湯匙開始進食，一口接著一口，美味可口的皮蛋瘦粥下了肚之後凝聚成一股溫暖，還有淡淡的幸福。

他像是漫不經心地提起“為什麼你這個星期都沒有和我聯絡？甚至連身體不舒服的事也沒有通知我？”她直覺地道:“我想你可能又為了公司的事在忙，所以就沒有去吵你了，免得打攪到你工作。”她想，等師兄忙完公事就會來找她。

嗄！仰慕有些啼笑皆非地睇凝著凌右武真誠的容顏，結果分開一陣子的決定顯然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影響，結果只讓他更明白小武在自己心中的分量。

“師兄、師兄，你在想什麼？”凌右武很快地解決了那碗皮蛋瘦粥，慢條斯理地一匙一匙舀著熱湯喝，半晌沒聽到回應，她不解地抬起頭。

他回過神來，畔扯出一抹笑“沒什麼，你明天中午想吃什麼？”

“就訂便當嘍。”他瞪眼，不悅地道:“你明天還想去上班？”

“我已經好多了。”昨天和今天，她連請了兩天病假。

他完全不採納她的說辭，徑自作了決定“明天在家好好休養，中午我會過來，想吃什麼再告訴我。”她完全沒有置喙的餘地。

“好了！”他端走空碗和餐盤“先休息一下，等會兒再吃葯。”她靠向頭“師兄，你對我真好。”仰慕在房門口停下，語帶寵溺地道:“知道就好。”他再度舉步之際，凌右武沙啞嗄的聲音又響起:“師兄。”

“嗯？”他輕。

“你會不會永遠都像哥哥一樣疼愛我？對我好？”她的眼神和聲音盛滿了冀盼。能夠永遠都這麼幸福嗎？

像哥哥？仰慕的身體微微一僵，眼神黯了下來，語氣卻放作輕鬆地道:“說什麼傻話。快點休息了。”他不說出來的話，她永遠也不會明白。

沒有察覺仰慕的異樣，凌右武好笑地敲了敲自己的頭，她的確是在說傻話，她和師兄的情不管過了多久一定還會是這麼好。

他們是最“麻糬”的哥兒們，他們的友誼一定會歷久彌堅。

＊＊考慮了兩三天之後，仰慕決定向凌右武坦承自己就是那個送花給她的神秘人。

“小武。”凌右武一邊吃著巧克力脆餅，一邊專注地欣賞電視上轉播的重型機車比賽“嗄？”她的目光仍舊膠著在電視屏幕上。

“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是誰會在特定的子送花給你嗎？”

“對啊，哎呀，要撞上了！”她扼腕地看著自己支持的車手和另一輛機車發生擦撞，連人帶車地滑出跑道之後，慢半拍地想起師兄方才說的話，轉過頭瞧他“你知道是誰送花給我？”他點頭。當她知道送花的人是他之後會有什麼反應？

那個神秘人到底…“是誰？”她湊上前去，正經八百地等著他公謎底，想知道究竟是誰偷偷地仰慕她。

雖然她對那個神秘人沒有任何期待，也不大可能會喜歡上他，不過女人嘛，總還是希望有幾個愛慕者，她雖是個男人婆也不例外。

“我。”仰慕定定地道。

咦？她的腦袋有一瞬間完全空白，剛剛師兄說的明明是國語，為什麼她會有聽沒有懂？

“再說一次。”這一次他詳細地說清楚“送花給你的人是我。”如此一來，她總會開始正視他的心意了吧！

凌右武的腦子慢慢地消化了此刻所得到的訊息，原來…送花給她的神秘人是師兄啊！她還真以為有人仰慕自己呢。

“其實你不用這麼做的。”不用這麼做？為什麼說他不用這麼做？仰慕一時反應不過來。

她自顧自地說下去“我知道師兄你對我最好了，一定是因為無影腳和烏鴉他們老是糗我是個沒人敢要的男人婆，所以你才要匿名送花紿我，替我做足了面子，對吧！”他一陣錯愕“小武，你誤…”事實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有時候他真的無法理解小武的思考模式，明明是很簡單的事，她怎麼想得那麼複雜呢！

凌右武主觀地認定了自己的想法“其實我並不是那麼在意有沒有追求者，就算沒有男人喜歡我，我還是我，凌右武。”頓了一下，她緊接著又道:“你應該早一點跟我說清楚，也就不用多費那些花錢了。”仰慕一直不上話，也就沒有機會表明心意，反覆思考後下定的決心幾經波折已經冷卻，表白的事又再次延宕了下來，他的情、他的用心要到何時才會有回應？

自始至終，凌右武的腦袋裡卻都沒有思考過另一個最初、最直接的可能男人送花給女人只有一個意義，那就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