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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租車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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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進城,非常不方便,馬車並不是人人都能買得起,村裡僅有的幾輛馬車,也都是這家借那家用的,少有空著的時候。

現在不一樣了,有人看到了其間的商機,在離官道不遠處幹起了租賃馬車的行當,需要進城的人,花是花了點錢,但也算方便,所以這門生意異常紅火。

韓玉和白澤吃罷早飯,早早來到了這家名為“千里馬”的租車鋪子。

說到這店鋪的老闆,是鄰村崔寨的崔千里,馬上就到而立之年的男人,自幼是個孤兒,被叔叔嬸子喂貓狗一樣給養大了,後來被丟出來一個人過活,什麼髒活累活都幹過,沒什麼文化,但是很有經商的意識,也頗有天賦。

“二位,來,看看挑哪一匹?”韓玉和白澤剛進門,這個有點微胖的的男人就滿臉笑容地了上來,指著旁邊院子裡的馬,非常熱情地說道。

因為很早,所以這個時候還沒什麼人,韓玉往院子裡看了看,問道:“怎麼選?”

“想必您是第一次來租車吧,剛好這會兒才開門,人少,聽我來講講。”崔千里笑得跟彌勒佛似的,領著兩人來到幾匹馬的跟前,指著介紹,“這匹是黃驃馬,看到沒,身上都是白點,頭上白,跟圓月亮似的,外邊人都稱呼說‘西涼玉頂甘草黃’。這馬要是吃飽了,肋條都看得到,所以又有個外號叫‘透骨龍’。要是租這匹,一天就是三十文錢,押金要一兩。”

“再看看這一匹…”崔千里指了另外一匹渾身紅高頭大馬,剛說出口,就被韓玉打斷,“等等。是不是黃驃馬最便宜?”

“是啊,不過…”

“不用了,我知道這匹是汗血寶馬,可是我們付不起,就這個最便宜的黃驃馬吧。”

“成,稍等一會兒,我這就去套上車。”說罷,崔千里牽著這匹黃驃馬,去另外一個院子裡套車。

白澤看著那匹紅的駿馬,說道:“貴的話。應該也貴不了多少,這匹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汗血馬了,不過真正的純種汗血馬。應該不會出現在這裡。”韓玉問道:“汗血馬本來就是純種馬,為什麼還說不是純種?”

“古籍中有記載:西域多善馬,馬汗血。純種的汗血馬,體型非常飽滿,頭很細脖頸高。皮薄細,四肢也極其修長,步伐輕靈優雅,體型幾乎是完美的,可是你回過頭來,再看看這匹。”白澤過來。手在這匹馬背上摸了摸,走了一圈,上下打量一遍。這才繼續張口說話,“糙,頭不細脖頸說不上高,總體上就覺得沒有那麼完美高貴,是雜的。更何況。汗血馬只有西域國每年進貢的時候,供皇室族人玩樂豢養。豈是人人都能用到的?”韓玉點點頭,說道:“不錯嘛,懂的這麼多。”白澤撓了撓頭:“也是當初對擁有汗血馬的皇親國戚王公子弟欽羨,加上那些功勞顯著王公大臣也會有幸被賜給汗血馬,所以就瞭解了一些。”聽他這麼一說,韓玉多少有些歉疚,不小心觸到了他的痛楚,也就是白家過去的那段最灰暗的時光,不過她也是極為聰明的,瞪了白澤一眼,說道:“阿澤,咱們不是說好的,彼此沒有什麼秘密,無話不談的嗎,為什麼你心裡的這些想法,我都不知道?”

“倒也不是不能說,只是明明一個人就能承擔並隨時間慢慢消逝的問題,就不需要兩個人多更多人來一起受折磨了。我不想也不願意把這些不好的都講給你,這樣…”看到崔千里套好的馬車牽過來,白澤立即就笑了笑,停住了,這會兒不敢正視她的眼睛,躲躲閃閃,摸下鼻子,撓下頭的,這些小動作在韓玉看來,也是可愛至極。

“好了,已經好了,祝你們一路順風。”崔千里把韁繩遞給白澤,笑著說,“這樣吧,咱們來櫃檯前下保證金,再登記一下,這樣等回來的時候,就直接從保證金里扣除了,怎麼樣?”兩人都點點頭,韓玉從白澤手裡搶了韁繩,把竹籃子放在地上,另隻手掏出錢袋來,填到他的手掌裡:“阿澤,你去吧。”一般來說,在外面的時候,男人非常要面子,也非常想有面子,就好像女人喜歡在別的女人面前滿足虛榮心一樣。韓玉明白這一點,所以平裡管錢的是她,但付錢的時候總是讓他來。

一路上,兩人並沒有多說什麼,白澤在前面趕著馬車眼睛直勾勾呆愣愣地看著前方,好像心裡想著什麼,韓玉不願意待在車裡,也就跑到車頭,坐在他的右側,側著頭看他。

正如那句法國諺語:當彼此沉默的時候,是頭頂有天使飛過。

韓玉也沒說什麼,畢竟相愛並一起生活的兩個人,彼此沉默,並不是或長或短的冷戰,也不是因為情出現裂痕,是彼此沉浸在各自私有的空間裡思考著什麼。

到了香城,兩人先是趕著馬車直接到了找到了韓冬,隨後三人一同來到了白家,自然受到了白家人的熱忱歡

堂屋裡,早已經沒什麼梅蘭竹菊的字畫,也沒了古董花瓶等的擺設,那些早在多年前受難的時候就被賣光了,現在就是簡簡單單的桌椅凳子,雖然略顯清寒,也並不破敗。

白澤問道:“爹,娘,怎麼不見大哥二哥,他們去哪裡了?”袁氏:“你爹讓他們跑出去行商(xing-shāng)1了,估計要過段時間才回得來。去了那麼遠的地方,害得我天天擔驚受怕的。”

“有什麼好害怕的。”白世從一旁的椅子上站了起來,“按道理來講,堂堂男兒,生有七尺之形,死有一棺之土,唯立德揚名。方可不朽。現在我不要求他們揚名立萬,但至少要在年輕的時候出去走走闖闖,看看這大千世界,而且要讓他們明白一個道理:男兒志在四方可以,但路只能在腳下,沒什麼捷徑,必須一步步走!”這樣的背景下,能有這樣的超時代的遠見卓識,著實難得。

韓玉忍不住鼓起了掌,說道:“爹說的太好了!都說生平多閱歷。中有丘壑,大哥二哥能夠走出去,是再好不過的。”她走過來站到袁氏的身後。為她輕輕捏著肩膀,“都說兒行千里母擔憂,但是娘,你就別擔心了,大哥二哥一定會平平安安回來的。”

“你這張小嘴兒啊。說出來的話就是叫人聽著心裡舒坦。”袁氏回頭看了看韓玉,抓住她的手,又朝白澤瞪了一眼,“哪像這死小子,要麼跟啞巴似的,要麼就說一些叫人生氣的。也不知道安我這當孃的。還有啊,以後多帶著小玉回來,娘沒有閨女。沒人陪著說說話。當初啊,就不該答應讓你們去鄉下。你們什麼時候想回來住,都可以回來,想住多長時間都成,聽見沒?”韓玉偷偷朝著白澤使了個眼。白澤心照不宣,也走過來。在袁氏跟前蹲下來,給她捶腿:“娘,別生氣了,澤兒給你捶捶腿消消氣。我跟小玉也做了點小生意,有點忙,所以沒有多少時間來看望爹孃,以後空閒了就常來。對了,娘,你猜我們給你和爹帶了什麼過來?”

“什麼?”袁氏連忙問道,“別賣關子了,孃的腦子不好使了,猜不出來。”

“爹,你猜猜。”韓玉看向重新坐下的白世

白世捂著嘴輕輕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說道:“我…不猜。”

“松花蛋。”看到父母的反應,白澤聳聳肩,說了出來。

“車上呢,我這就去拿下來。”說著,韓玉就出了堂屋,去前院馬車裡取,提了竹籃子回來,“這些都是我跟阿澤親手做的松花蛋。”

“你們說這是什麼,跟驢屎蛋子似的。”等韓玉掀開了蓋在上面的布,袁氏第一眼看到後,指著說道。

聽到袁氏這麼說,韓玉一下子就忍不住笑了,還別說,外面一層糠灰沒有去掉,還真像是大街上驢屎蛋子,不過這個聯想有點倒人胃口了:“這外面啊只是一層糠,等我去洗了剝掉。”白世看著韓冬問道:“你是小玉的二哥韓冬是吧。”韓冬點點頭,應了一聲:“嗯。”白世看著韓冬微微緊張的神:“聽說你還在讀書,將來可有什麼打算?”

“等到學完之後,便回鄉下,謀條生路。”韓冬著手,身子有些不容易察覺的顫抖。

“哦?既然不謀仕途,又是為了什麼來讀書呢,而且還要堅持讀完?”白世故意這麼問他,想看他怎麼回答。

“常言道:破萬卷書,走萬里路。”韓冬嚥了一下唾沫,“剛才白叔說了,年輕人就該多見見世面。既然我不能走出去,那就只能用萬卷書來代替萬里路了。”

“好!”白世鼓掌叫好,“年輕人有這樣的見識,難能可貴。仕途艱辛,別說官官相護人人自危,真是一步走錯人頭落,所以,還是棄了吧,心裡也別有什麼不甘心。平平淡淡過子就行了。”韓冬用力點點頭:“嗯,我知道了,白叔。”

“好啦,來看看,剝了外面那層殼的松花蛋是什麼樣的。”韓玉用大碗端著幾個,捧著上來,放在堂屋的桌子上。

袁氏皺了眉頭說:“什麼松花蛋,這不就是普通的雞蛋嗎?”白世則是不說話,靜靜看著。

韓玉轉身對白澤笑道:“阿澤,你來還是我來?”

“自然是你來,我笨手笨腳,切不好,我這就去給你拿一細線。”說完,白澤轉身進了東屋裡去了一段細線放到韓玉面前的桌子上,讓她隨時可以拿起來用。

剛開始袁氏還緊張的不得了,畢竟這雞蛋的殼爛掉,裡面的東西不還都淌出來啊,但等韓玉剝掉一塊外殼,出裡面蛋清的時候,袁氏直接就驚了,一旁的白世也探了腦袋要一看究竟,也非常驚訝。

等松花蛋的外殼全部被剝掉之後,韓玉放在掌心,讓另外三個從未見過的人看看。

白世的眼睛從那一刻就沒在離開這松花蛋,問道:“所謂的松花蛋,就是因為這裡面開出了送花吧?這種巧奪天工鬼斧神工一般,你們到底是怎麼得?”袁氏緊跟著說道:“對啊,這花跟繡的似的,這雞蛋清也跟琥珀很像,裡面的蛋黃像是一塊圓潤的太湖石,這到底是怎麼的,能吃嗎?”白澤和韓玉相視一笑。

等韓玉一整個松花蛋,用細線切成幾乎平均大小的六塊,放在盤子裡,端給三人嚐嚐的時候,說道:“直接能吃的,沾著醋的話味道也極好。”

“你們說做在家裡做了點小生意,不會就是這松花蛋生意吧?”白世拿了一瓣,上上下下翻來覆去的看,好一會兒才放到嘴邊咬了一小口,剛開始閉著眼睛輕輕咀嚼著,等到松花蛋的味道從舌尖蔓延到整個口腔,進而征服整個味覺系統,他忽的睜開了眼睛,把剩下的扔進嘴裡,大口嚼起來,“從來沒有吃過的味道!這就是用雞蛋做成的?”

“恩,是雞蛋。”韓玉點點頭。

袁氏看白世的反應,也拿了一塊,咬了一點,一樣的反應,連連笑著點頭。

“不錯,真的不錯,這主意是誰想出來的?”白世看了白澤和韓玉。

“是小玉的主意,也是她親手做出來的。”白澤下巴朝韓玉揚了揚。

“在此之前,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白世明顯有些動,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略算了一下,“尋常情況下,雞蛋的價格是三文一枚,做成這樣的松花蛋,最起碼一枚可以賣到三十文!那我再問,你們賣多少一枚?”

“三十。”白澤舉了三手指。

“看樣子,價格也是小玉定的了。”白世的眼前一下子亮了,但還是非常淡定地說道,“好,好,你們先慢慢賣著,有一點,這座松花蛋的方子,不能讓任何外人知道,否則,這蛋也就不值錢了。”

“爹你就放心吧,小玉她可明著呢。”白澤說著,不忘在韓玉的頭上輕輕摸了摸。

白世沒有再說話,但是心裡卻難平靜下來。如果這松花蛋做成規模,而且獨家掌控做蛋的技術,那完全可以打出一片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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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1行商:經營商業、外出經營的動商人。宋。張世南《遊宦紀聞卷八:“仕宦之身,天涯海畔;行商之身,南州北縣。”另外一個讀法為háng-shāng昔時獲准販賣糧食的商人ps:回來了,四千字的大章先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