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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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的。”一處偏僻冷宮裡,病好了七七八八的舜蘭花了一番功夫,將她的寶貝全移至這裡躲藏,以避開漆華不時的“臨檢”正餵食著貓兒吃東西的她,面前突然出現一個鳥籠子。
“你送我黃鶯?”送她這做什麼?
拌澤將籠子放在屋裡的一張茶几上。
“黃鶯的叫聲比麻雀好聽,長相也比麻雀好看,你若要賞鳥就選黃鶯吧!”她喉嚨突然像便到什麼,讓她說不出話來。原來,他注意到昨天她聽了好久的麻雀叫聲…
她吶吶回應,“你…觀察十分入微。”這話一出,她自己也不知道是讚美還是挖苦,總之,這句話就這樣不假思索的出來了。
可是他好像置若罔聞,抓著一把草料,幫著餵食身上皮仍舊染著五顏六的兔子。
“對不起。”他忽地冒出這句。
“嗯?”舜蘭訝然不解的望著他。
他沒看她,只是繼續喂著兔子吃草。
“我說你只是下人,讓你很不舒服吧?”她心頭微微發緊。
“你是為了這個,專程帶著黃鶯來賠禮的?”
“嗯,我不得不這麼說來安撫漆華。”他解釋道。
說不出為什麼,她有一點點想哽咽了。
“其實你說的也沒錯,沒必要對我道歉的。”拌澤將手中的草丟下,轉頭瞪向她。
“你不是下人,你是我朋友!”鼻問微微發酸。
“我明白的,你有你的立場,不能明著跟我來往,而這也是為了我好,省得造成我在公主面前的困擾。”她儘量讓口氣顯得輕鬆,不讓他察覺她的莫名失落。
“謝謝你的體諒。”他擠出這句話。
她乾笑道:“若說謝也該是我謝你,以你的身份不嫌棄,有當我是朋友,我很的。”這話是真誠的,兩人地位懸殊,他肯放下身段結,還與她一起蹲在這破爛地方餵食她的寵物,她除了動還是動。
“舜蘭,其實…其實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倏地,這話教還在自我藉的她驚得抬起頭。
“什麼?”
“到目前為止,你是我二十四年來最喜歡的一個朋友,我希望你過得好,也不願意用身份壓你。將來,我娶了漆華,我會要求她放你自由的。”原來他說的喜歡,是朋友的喜歡,她誤解了,如擂鼓般跳動的心速漸漸冷凝下來。
“放我自由?你明知不可能的。”她沮喪的道。他都知道了她為什麼不能離開公主的理由,怎麼還能說這種話?除非他想公主沒命。
“我所謂的自由是給你新的身份,至少不用伺候任何人,只在她有需要的時候出現便可以。”
“現在不就是這樣?!我只需伺候公主,其他事不用我做的,我在這宮裡很被優待。”
“那不一樣,你是我的朋友,身份上就不該是個下人。”說到底,他還是嫌棄她的身份。舜蘭不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終究,她與他的距離是天差地別,難以並肩的。
察覺到她的低落,歌澤握住了她的手,認真的看著她,“舜蘭,我做這些並不是瞧不起你的出身,我只是希望你過得更好。將來到了西鄴,我會以貴客的禮節待你,也會要求漆華這麼做,在西鄴的生活,你會是自由自在的,愛做什麼就做什麼,愛養多少寵物就養多少寵物。”他承諾道。
這傢伙對朋友還真是沒話說,真是沒話說啊!
舜蘭眼眶無法剋制的泛紅了。就衝著他對她那麼夠義氣,好吧,她會努力幫他抱得美人歸,支持他成為得到天下的千古一帝!
她默默地在心裡下定了決心。
“王子,三個月的期限不久將至,再過一個月咱們就可以回國了。”張白石提醒。在大巫雖然被奉為上賓,但畢竟還是沒有回到自己國家的好。
“嗯,父王應該也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吧?!”歌澤說。
“這是一定的,雖說王子行事於向萬無一失,但是事關西鄴能否掌握天下,變數還是太大了,難怪大王掛心。”
“不會有變數的,漆華我會順利帶回西鄴。”張白石笑道:“我信!她雖是未來女帝,但也得拜伏在您之下才行。”女帝只是王子想擁有天下的一枚棋子,而棋子當然得跟著下棋者的意志走。
拌澤脫他一眼。
“沒錯,將來她只是我的女人,不會是我的女帝。”
“能當王子的女人也夠好的,她該滿足了。不過,說起這大宓王宮裡的女人,除了公主,她身邊的侍女也是特別的。”張白石刻意多瞧了主子幾眼,只因主子先前拿的是人家的裙子、躲的是人家的屋子,那丫頭輕而易舉的就讓主子留上心,這教他不得不多了心眼的向主子探問一二。
拌澤自然知道他提的是誰。想起她,他面上不自覺地泛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舜蘭生天真,思想天馬行空,是個難得有趣的女人,我想在西鄴或在任何地方,都找不到比她更特別的人。”張白石怔怔的望著主子,不免憂心的說:“王子,您只有在談論舜蘭姑娘時,笑得最開心,方才說到美麗無匹的漆華公主,您表情也都只是淡淡的。主子,您這樣好嗎?”他問得很含蓄。
然而歌澤聽得很明白。
“有什麼不好的嗎?”他坦然的反問。
“這…牡丹不比綠葉美嗎?您怎麼眼裡綠油油一片,不見紅豔的澤?”王子將真正的美人擺一邊,竟觀望起不起眼的小葉子,這實在讓人匪夷所思,令他不疑惑起王子的審美觀來。
“紅豔的光澤固然奪目,但有時綠油油一片,也自有光彩,聽說對眼力的保健也好的。”歌澤撇笑的嘲道。
“可是,牡丹才是最美的,若教其他綠葉搶去風采,會誤了牡丹的美麗呀。”他意有所指的提醒。
“牡丹雖美,也需綠葉扶持,牡丹有牡丹的美,綠葉有綠葉的青翠,自是不相關。”王子這是要維護綠葉到底了?
“萬一綠葉喧賓奪主——”
“綠葉不見得就是賓。”他揖下這話。
張白石一驚,“王子?”自知嚇到他了,歌澤微沉了沉臉。
“牡丹就是牡丹,我不會忘了她的重要,至於綠葉,我從來沒想過她會阻礙我什麼。”聞言勉強出笑容。
“是我潛越了,請王子不要怪罪。”情的事是王子的私事,他在憂急之下干涉太多,難怪惹得王子不悅。
“我瞭解你的用意,不會怪你的。不過,我與舜蘭如何,還是不許你多嘴,對她,我將來另有安排。”另有安排?什麼樣的安排?張白石很想問仔細一點,但主子才剛代過不許他多問,所以他只好閉上嘴。話說回來,王子若打著想納她為側妃的主意,瞧那漆華公主唯我獨尊的格是不可能接受的,王子在得到帝位的同時,還是得付出代價,不可能與中意的綠葉有結果的。
王子應該也想到這點了吧?
這時,外頭響起一陣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