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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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叫爸爸少排點手術給你，你就不用－－”

“馨馨！”他出現少有的嚴厲。

讓他這一喝，她眼淚順勢滾落，掩面失聲。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嘛？你這也不要、那也不想，可是我會想你嘛！你連通電話也不打，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難道要我一個女孩子家扯下臉跟你道歉？”她哭得梨花帶淚，一臉緻的妝早已糊了，和在客戶面前的明穩重判若兩人。

他嘆了口氣，將她攬進懷裡，語氣緩和了些。

“我是該打個電話給-，但這幾天我比較累，有時躺上就睡著了，沒有機會處理我們的事，並不是在氣-，-想太多了。”她抬起頭，抹乾淚，摟住他的脖子。

“那今晚到我那兒去。”他看著她，眼裡閃過一絲猶疑。

“不許說藉口，我問過爸爸了，他說明天你都沒事，除非－－你一點都不想我。”她嘟起抹了一層橘彩的。

他閉了閉有些酸澀的眼，點點頭，將脖子上的兩隻手臂拉下。

“先回去吧！我還有事要處理，晚上去之前我會打電話給。”她伸長脖子吻了他一下，拿起桌上的手機。

“別忘了喔！”笑靨重新浮現，她的情緒來得急，去得也快。

他再次點頭，掛了個保證的笑。

她輕快地走出診療室，而他的疲憊卻比之前更甚。

他坐下來，用手抹了把臉，卻抹不去心頭沉甸甸的受。

外科主治醫師的繁重工作、對病人及家屬的承諾、以及無法置身事外的人事傾軋，都逐漸消磨了他當年違背了父親的意願，選擇醫科為一生職志的熱忱。

認真及謹慎負責的態度使他年紀輕輕就當上了主治醫師；而俊秀的外型讓他在護理人員及病人間頗吃得開。他從不對醫院行政職務的野心，所以比起其它醫生，他的升遷及工作中的挫折少了許多。

但近在各部室傳的耳語卻使他煩不勝煩，外科部主任因病逝而突然空出職缺，使得一干有心人士的競爭益白熱化，連從下出言談論此事的他也被謠傳是熱門人選之一。原因不在他的資歷或工作表現，他在醫學雜誌上發表研究專刊及論文也都不曾受到如此多的關注，而是他往兩年的女友是此間大型醫院院長的掌上明珠。

他不是不明白，可因此波及他與陳馨的情未免太過，但陳馨益不掩飾的嬌慣習氣卻使他皺眉，過往引他的直率特質成了自我中心、隨時隨地要求的熱情漫成了一種負擔；偶爾病人的生命敵不過命運，在手術檯上從他手中逝，他當下要的只是一個簡單的擁抱及撫，而陳馨記住的卻是她的生禮物是否別緻、有意義。

談戀愛對一個醫生而言是奢侈的，陳馨帶給他快樂過，或許是他太苛求了些，他是不是該排個假好好地整頓一下自已的情緒，而不是任由情這樣消磨殆盡？

他喝了一口咖啡，慣有的濃重口味忽然變得苦澀，他放下杯子，另外倒了一杯水來沖淡口中的不適。他突然想起了養生茶的滋味，溫潤不膩的甘甜滑過喉嚨，沒有暢快後的負擔，他有種想再喝一口的衝動。

然後，他連帶想起了那雙眼睛，那雙黑白分明卻無比淡漠的眼睛，靜靜嵌在一張有著頹廢氣質的小臉上。

他喝完最後一口白開水，淡淡地笑了。

“鈴…”

“鈴…”他摸索著頭櫃上響了五、六聲的手機，摸了半天摸不到，他移開跨在間的修長大腿，斜倚起上半身扭亮檯燈。

“言若水，不許接！”陳馨翻個身坐在他身上，搶先伸手拿起手機藏在身後，噘著紅潤的、赤luo豐潤的上半身在昏黃的燈光下媚惑十足。

“馨馨，別鬧了，可能是病人！”他將手繞到她後去，她卻將手臂抬高，讓他構不著。

他出其不意地將她壓制在身下，攫住她的手腕，搶過手機。

一來一往間，鈴聲停止了。

“不響了，不許回電！”陳馨得意地笑了。

他離開她軟馥的軀體，半-著眼看著來電顯示－－不是悉的號碼，他又重新將手機放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