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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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能穿越的話…”純淵抬頭望著依舊灰的天空,雪落在睫上馬上就融化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會阻止那個女人…生下我…”
“純淵…”
“我們不一樣,橘梗不要說母親會傷心這種話,我們不一樣的。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個錯誤,給那些本身應該幸福的人,帶來了很多不幸。如果不是我,父母不會離婚,妹妹不會那麼痛苦的長大,他們都會生活的很輕鬆。起碼對緋來說,一切都會改變的。”純淵扭過頭對著橘梗微笑“對你來說,遇見我,也是一種錯誤。我好像,什麼都不能給你。”很遠,覺他突然離得很遠。橘梗全身冰冷,她,好像要被他推開了。
她想開口說話,可是什麼都做不到。全身都在叫囂著,快安他,快擁抱他。可是什麼都做不到。她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恨自己的無力和笨拙,只能用驚慌的大眼睛望著他。
他上前一步,著她的髮絲,很軟,透著清甜的溫度。
純淵突然笑了:“這是什麼表情?
…
因為說了那些話…想咬我?”那種比哭還要悲傷的笑容,她狠狠地搖頭。
“橘梗。”純淵收斂了笑容“對不起啊…我們還是分手吧…”她豎起耳朵,聽到聲音立刻被風扯斷了,紅燈停,綠燈行,捂著臉縮著脖子的人們緩緩地朝對面移動。純淵推開一步,沒有說再見,然後轉身隨著人群往對面走。
——橘梗,對不起啊,我好像連愛你的資格都沒有。
——在你推開我之前,請允許我先推開你。
“7”橘梗在家待不下去,於是跟父親說回學校參加補習班。她有掛科的把握,心情更是雪上加霜。譚非要趕著上班,沒想到橘梗這麼快回來,又是蔫茄子的模樣。半夜的呼也不規則,整個蜷縮在棉被裡,如嬰兒在子宮的姿態。
這是人受傷後自我保護的姿勢。
白天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晚上就不行了,譚非在身邊也不敢哭,疼得厲害了就咬手背。
夏森澈知道她回來就約她出來喝咖啡,橘梗在家悶得快發黴,就當出門曬曬太陽。她扶著杯子喝果汁時,夏森澈一眼就看到了她手背上亂七八糟的血印子。這下笑不出來了,有些難過又生氣地打量了半天,招手對服務生說:“沛沛,讓阿夜拿藥箱過來——”女生說著“好嘞”小跑著上樓。
“不疼…”橘梗有些奇怪“你那個堂弟不是在顧f城的那個店子麼?”
“他過來玩,順便檢查我有沒有他的錢——”
“阿澈你不會的。”橘梗有點義憤填膺“我相信你。”
“你這個傢伙。”夏森澈看到她揮舞的手,不知道她犯什麼傻,不覺得有些刺眼“純淵欺負你了?”
“哈哈,瞧你說的,怎麼會…”橘梗最後也笑不出來“我們沒什麼關係了。”夏森澈不想安她。
或許在知道她和純淵在一起的時,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他本不知道怎麼去愛別人。如果他猜的沒錯,不是因為不喜歡,是因為發覺越來越喜歡,沒辦法回應,所以才放手。那個人的人生不在他自己的手中,看似是個強者,只是用空氣吹起來的一張皮而已。
兩個人面對面沉默著。
“阿澈,拿過來了。”一個輕柔又悅耳的聲音。眼前的人白淨又漂亮,柔順的長髮披在肩上,格外的賞心悅目。
夏家這到底是什麼趕盡殺絕的基因。橘梗見過夏森澈那些疼愛的堂姐妹們,每次來f城玩,阿澈都會拜託她作陪,從清純loli到妖豔御姐,從治癒繫到元氣系,從小家碧玉到大家閨秀。記得第一次見到夏森澈就有一種驚豔時光的覺,而這個夏森夜用一個笑容就秒殺了她。
“葉橘梗吧?阿澈常常提起你——”坐在阿澈身邊的男生微微笑著“不看路撞到垃圾桶上的趣事。”
“你的頭髮…”
“喔,長髮方便工作,我是我們學校cospaly社團的團長。”
“我是說好看。”橘梗齜牙咧嘴,手背上的雙氧水冒著白泡,倒像是在腐蝕皮膚“阿澈,慢點…”
“怕疼就不要犯傻啊。”他很不高興。
“啊咧,我還以為你只會拿著刀子劃死人肚皮呢,原來你也會救人啊…”夏森夜調侃著。
“你以為學醫是做什麼的?”夏森澈不理他。
“以後殺人佈置現場什麼的不是很方便麼,而且外科醫生的話,還可以試驗一個人到底被割多少刀才會嚥氣呀…”橘梗覺得背部冷颼颼的,徹底推翻了他剛剛建立的清純善良的好形象。
“去你的,別嚇唬她。”
“你心疼啦?”
“和她好好相處過的人,應該沒有人不心疼她吧。”
“那我也要和橘梗好好相處。”
“你就算了。”兩兄弟一來一往的對話倒也很有意思,橘梗後來起身告辭,夏森澈送她小區。路上他刻意逗她開心,說著一些很冷的笑話,橘梗倒是很給面子地笑了。在下了一週雪之後,難得的晴天,她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快到樓下時,夏森澈突然說:“橘梗,和那個人在一起很累吧?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也從來不告訴你,所以,離開他其實是一件好事。”
“不!”橘梗驚訝地抬起頭“什麼毒蛇,什麼給人帶來不幸的人,他從來都不是,他對我很溫柔的,我覺得…很幸福…他一點都不知道…我其實很幸福…”我其實很幸福。那時候可以這麼跟他說,可以把內心的話全部告訴他。可是她什麼都沒說。
那個人說對不起時,明明那麼的痛苦。那個人其實應該比自己還要難過吧。
橘梗亂七八糟地哭著,傷心到不知道怎麼辦。夏森澈像被雷劈到,這種傷心的表情,他不是沒見過,無數次夢見過,如此讓他疼痛。他突然抱住面前顫抖的身子,用力地擠入懷中。
“你們…”容青夏的聲音突兀地傳過來。而另一個聲音來源,隨著“哐當”一聲,啤酒掉在地上,綠的碎片跳起來,還有不甘心泛著白泡的體。還有女生那雙徒然張大的空的眼睛,薄嘴不知所以地顫抖著。
他們顯然是去外面便利店買了啤酒回來,好像在等橘梗吃晚飯的樣子。
“緋…”橘梗喃喃地喊她的名字。
“這就是你和我哥分手的原因?”緋盯著她的臉“原來是我搞錯了啊?”
“緋,你搞錯了…”
“我什麼都看見了。”緋退後幾步臉陷入巨大的樹影中“對不起容青夏,我打破了你的啤酒…”
“緋…”夏森澈上前一步。
緋沒抬頭,被他的聲音蟄了一下似的,突然回頭就跑。夏森澈還愣著,有個念頭突然衝入橘梗的腦海,她猛然驚叫著:“阿澈,快去追,緋在光線暗的地方看不見!”外面那麼多的車,那麼多的人,她來找自己,她是為了純淵來的。
她總是習慣地搞砸事情。
其實帶來不幸的人是她吧,總是不停地給身邊的人帶來麻煩,總是習慣傷害別人。
她不想的,橘梗尋著夏森澈消失的背影,全身的力氣都被乾了,只覺得腿發軟。這個冬天是不是太漫長了點?
她有種不詳的預,覺就要失去什麼似的。
而以前的夢境中,那輛永遠也不會來的巴士,到底要帶他們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