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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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人願意聽的都是華麗好聽的假話。
唯獨面對他。橘梗能聽到他血裡動的絕望,疼痛叫囂著需要一個宣洩的出口,像有一頭小野獸在硬生生撕裂他的心。幾乎能聽見他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板上,不緊不慢地,敲著她的神經。只是純淵仍舊是不聲的把啤酒往嘴裡送,完美無缺的模樣。
他會死的吧。
橘梗覺得自己想法太傻,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地撲上去,抱住他的時候,覺到他微弱顫抖著。
“純淵,你別這樣,你哭出來吧。”橘梗的聲音低低的“或者你咬我也行,只要你能舒服一點,你這樣是不行的…純淵…我好害怕…你別嚇我了…你如果出事了,我也不行的…”
“別說了…”純淵想要推開她。
“我覺得你快撐不住了…你打我吧,或者罵我吧…就算我求你…”橘梗用盡全身的力氣抱住他,眼淚落在他的脖子裡,像細小又溫熱的溪“求你別丟下我…純淵…我,我喜歡你…”每個人出生在這個世界上都在扮演著很多角。
別人的兒女,再是別人的朋友,別人的戀人,別人的父母。
純淵從小有個咒語,那個咒語的名字叫做“快點長大”因為這所有的角他都可以不要,唯獨只想要一種深蒂固的羈絆。緋和小鏡的哥哥。他只想做他們的哥哥,一個可以保護他們,為他們阻擋一切傷害的依靠。
他就像一個在冰天雪地裡行走的旅人,把自己的大衣,鞋子和帽子,全部的溫暖都給了那兩個人。從來沒有人問他冷不冷,因為他不說,別人就理所當然地認為他是無堅不摧的。
橘梗溫熱的眼淚落在他的脖子裡,進口,似乎連血都沸騰起來。他這才發覺自己奄奄一息,而她像一簇小火苗,讓他像賣火柴的小女孩那樣看到了火爐,香噴噴的烤火雞,還有溫暖的房子。
他的嘴找到了熱源,女孩的氣息驚慌又甜美。他如一條甦醒的毒蛇那般緊緊地纏繞著她,索取她的溫度。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有他這麼美的眼睛,彷彿籠罩了一層清澈的水霧。她沉溺在他的目光中,混亂中橘梗也記不清自己和安陽純淵怎麼進了臥室,在酒的影響下,他有些亂,動作卻下意識的溫柔。
那種溫柔卻讓橘梗忍不住低聲哭出來,小聲地說著:“我是葉橘梗…你看清楚…我是葉橘梗…你知道麼…我是…”她並沒有反抗,在純淵的親吻下,她只是小聲地哭著跟他說著自己的名字。
那夜的記憶,是眼淚,疼痛,汗水,窗外蟲聲的低鳴,樹葉與風的低,血呼嘯著過靜脈,清晰的體溫。
她記住的是他的心跳,如一面擂響的小鼓,變成她耳朵裡唯一的聲音。
“6”初冬的雨有點涼,氣味倒是很清新。
小區裡梧桐樹的葉子綠得油亮,從葉隙間可以看到對面窗戶裡橘黃的燈光。
晚飯是三菜一湯,葷素搭配很得宜,惹得譚非一直在誇讚她的好手藝。她說著,和媽媽比起來,我這才是班門斧呢。作為一個家長,橘梗堅持“孩子們”要全部到家才開飯,所以譚非乾脆回臥室做企劃案。
容青夏回來時已經是八點多鐘。
橘梗邊說著:“你也回來太晚了吧,菜都涼了——”除了容青夏以外門口又出現一個杏黃的影子,是個有點男孩子氣的女生,帶著滿身的雨氣。她的身體很單薄,對橘梗呲牙笑:“不好意思,打擾啦。”
“小可,你快換鞋子,髒地板橘梗歐巴桑會哭的。”
“知道啦。”小可笑嘻嘻地說。
譚非聽到聲音從臥室裡走出來,容青夏又介紹:“這個是譚非,我們家的女王姐姐,這個是小可。”看到兩個人親密地勾肩搭背,譚非怔了怔問:“這是你女朋友?”
“可不是。”容青夏整個人掛在小可脖子上“都愛得難捨難分啦!”
“你——”譚非三兩步走過去,一拳打在容青夏的鼻子上,眾人都愣住。容青夏也被打懵了,還沒回過神來,第二拳又打過去。容青夏直接被打倒在地,茫然地看著譚非盛怒的臉。
小可撲上去護住他,氣急敗壞地喊:“你個瘋女人,你幹什麼啊!”橘梗也抱住譚非的,結結巴巴地說:“學姐,有,有話好好說啊,你這是幹嘛?”
“容青夏!小兔崽子!你別以為我不說就等於我不知道。橘梗是笨一點,被你玩得團團轉都不敢說,我今天非把你揍腫了!他媽的小兔崽子!”譚非吼著“橘梗你放開,你是豬啊,這兔崽子還帶著女人來家裡,你沒神經啊你!”
“怎麼了啊?”橘梗嚇得快哭了“學姐,到底怎麼了啊?”容青夏還是一副震驚的模樣,小可捂住他的鼻子,想止住血,只覺得心疼。回頭見譚非盛怒的模樣,怕是有什麼誤會,壓住怒氣問:“你倒是說清楚啊,小夏怎麼惹你了,有你這麼不問青紅皂白打人的麼!死刑犯還他媽有個申辯的機會呢!”譚非一把揪過橘梗,用力一扯,黑白格子的襯衫硬生生地被扯掉幾個釦子。還沒等橘梗回過神,她潔白的脖子已經出來,上面印著不少或青或紫的痕跡。橘梗驚叫一聲拉整齊衣服,臉已經紅得能滴出血來。
“你能說這不是你乾的!”譚非湊上去要補上一腳,卻被橘梗死死地抱住“學姐,你搞錯了,不關他的事!真的不關他的事!”容青夏臉上都是血,看不出什麼神。他不冷不淡地站起來,對一旁呆若木雞的小可說:“走吧,我們去玩網遊。”小可擔憂地看著他:“小夏,可是…”容青夏走到門口換好鞋子,頭也不回地說“容青可,你不走我自己走了…”腳步聲在走廊裡迴響起,小可看著呆若木雞的譚非鄭重說:“你搞錯了,我叫容青可,那是我堂弟容青夏,他就愛開玩笑,就這樣…再見…”譚非一整晚陷入懊悔中,橘梗更是羞憤難當。好在容青夏次就回家來,臉上還帶著青紫,卻恢復了一派輕鬆自然的模樣。譚非畢竟是敢作敢當的人,吃早餐時道過歉,又伸過臉去說:“這樣吧,你揍回來吧!”容青夏笑著說:“得了,女王姐姐,你以後別隨便發威就好啦!”一切都好像恢復到原點,卻哪裡又不對了,像是裝錯了零件的鬧鐘,屏息時能聽到不和諧的雜音。橘梗總覺得自己應該好好跟容青夏道歉的,但是又找不出道歉的理由,就那麼尷尬著。
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原來冬天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