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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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作沒有看見。她就想留在這兒啊，這裡她得不能再，都可以閉眼摸回家了，再者…唔，離雲家莊也近些，要聯絡也方便，可沒其它意思。

“這樣吧，如果李姑娘不嫌棄，先上我那兒。城裡必定還有血鷹，恐怕已在你家附近埋伏了。”傅臨溫聲道。

她瞠目結舌。傅臨邀她去雲家莊？見鬼了！

蘭青遲疑一會兒，代她答道:“好！晚些我在今朝你家點小火，反正今晚乾燥易著火，就讓大夥認為布莊跟你家著火都是意外，雲家莊在本城一向助人不遺餘力，頗得聲望，可以藉這機會正大光明渡你進去。”他自知依他之力，如果血鷹成雙成打的來，他鐵定無法同時顧及今朝跟大妞。

“那…”她眼珠子又轉，輕聲說:“就麻煩傅臨你了。”

“今朝，明晚還一塊過除夕？”蘭青問道。

她嘻嘻笑著:“這是自然。每年除夕都跟你們過的，不然還跟誰？”黑暗裡，她總覺得傅臨一直在看她，她想要對上他的眼，但他跟光源是反方向，她只能看見有個人站在那兒，卻不知他在做什麼。

暗臨一直在看她？

算了吧，她有自知之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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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聲。

啪噠啪噠，一連串的腳步自房內響起，接著，門開了。

外頭的雲家莊少年子弟送上新衣，輕聲道:“這是香公子吩咐的。李姑娘家中著火，全副家當都沒有帶出來，所以請姑娘換上這件新衣袍。”李今朝有點詫異，但還是笑呵呵地接過:“我穿什麼都無所謂，有件新衣送我，我當然來者不拒，待會我就要回去了，傅臨他…”

“香公子請李姑娘今晚留下，一塊過除夕夜，守歲吧。”

“留我過除夕？”她真的被嚇住了。昨晚來住，今天一整天不見傅臨，她自知徹底惹人嫌，正要準備回家去，卻被邀請一塊過除夕？

“是，所以香公子差我送新衣，請李姑娘換上，再去吃團圓飯。”

“喔…”她眼珠子轉啊轉，正好對上那弟子偷覷的眼光，終於掩不住心中的渴望道:“那請小扮上蘭青麵攤轉告，說我不回去過除夕了。”

“香公子已差人過去說了。”這不是擺明，傅臨一定要她留在雲家莊過除夕嗎？她內心暗怔，謝過那弟子，又啪噠啪噠走回房裡。那弟子還在偷盯著她，她笑道:“小扮有事？”

“不…”他有點靦腆，自她溼答答的長髮收回目光。

“請李姑娘暫歇。”語畢，還很好心地關上門，以免有人看見她不雅的樣子。

她也不介意，反正雲家莊弟子擅長蒐集消息，誰都知道她曾恬不知恥對傅臨公開示愛過。她攤開紅衣袍，款式是男人的，而且是雲家莊數字公子的。

每年雲家莊裁製新衣袍，一律由她過目，她總會多備上幾件，以防不時之需，沒有想到最後會用在她身上。

博臨要她一起過除夕，已經夠令她驚訝了，竟然還送來雲家莊的新衣，這本是天要下紅雨了！

昨晚雲家莊一併收留布莊以及遭火波及的受災戶，正是這樣的義舉，雲家莊才令得城裡百姓敬愛。說起來，她倒要讚歎傅臨，公歸公、私歸私，不會因為不喜歡她這個人而無視她的存在，甚至因私損公。

她摸著那上好的絲綢布料，想不出傅臨給她這件衣物的目的，乾脆什麼也不想，直接換上去。

她穿衣向來隨意，男裝她也不排斥，她連頭髮也紮起來，學起那雲家莊男弟子的打扮。

自銅鏡裡看，硃的長衫令她身纖細，但同時也突顯面的蒼白浮腫。她是很少照鏡的，照了鏡也多半不理，她還記得小時候最後一次仔細看自己時，還有孃親清美的美貌，現在倒是…折損不少了。

飲酒，作樂，不修邊幅…唉，自找的。

又來敲門聲。

“李姑娘好了麼？”那天生溫暖的聲音是傅臨所有，她直覺彈跳起來，心口難試曝制地猛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