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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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瑪葛夫人玩了兩年的捉藏，害瑪葛夫人經常徒勞地到處找尋她和企圖把她拖回閣樓。她向一位弓箭好手學會自行製作弓箭，他以為她只是另一個熱心求學的年輕扈從。

她和洛朗有一個極大的共通之處，所以他們能結為好友。他們兩個都與同年齡的人大不相同:麗痛恨婦道婦藝，洛朗則是身材和能力超乎常人。

自從洛朗幾年前返家度假時順道來訪之後，她就沒有再和他見過面。不像她，他仍然在傅貝堡，而且會在那裡一直待到被冊封為騎士。

但他可能已經被冊封為騎士了。他們雖有聯絡，但不是很頻繁，因為書寫信件很花錢，更不用說是寄送了。她最近一直拖延著沒有寫信給他，因為她想要提議他們結婚，但不知怎麼開口才好。

正在思索如何使父親同意解除與宋家的親事時，她聽到馬匹靠近的聲音。接著她看到一個人騎著馬緩緩走向她所在的那棵大樹。但兩眼看著地面的他不會注意到她的。她過了一會兒才認出他是跟沃夫一起來的騎士之一。

令她驚訝的是，他在她的樹下停下來說:“你確定那樹枝夠，不會被你壓斷嗎？”麗渾身一僵。她躲在樹上時從來沒有被人發現過，連在這片林子裡訓練獵鷹而必須經常抬頭看的馴鷹師都沒有。而那個騎士連瞄都沒有朝她的方向瞄過一眼。但此刻他正用一對深藍的眼眸望著她，雖然不及沃夫的眼睛那麼藍，但已十分相似。

“你不會是宋沃夫的兄弟，因為他是獨子。”她猜道。

“所以你八成是他的表兄弟？”他吃了一驚，但隨即低聲輕笑。

“認識我們的人大多不會認為我們有親戚關係。你怎麼會認為我們有？”他們長的確實不相像。他比沃夫矮許多，也瘦許多。他的頭髮是淺褐的，沃夫的髮卻十分烏黑。他們的骨架也大不相同，他的下巴比較圓，鼻子比較寬，眉筆直濃密，不像沃夫的彎如新月。

但她自認沒有猜錯。

“你們有相同的眼睛，雖然你沒有他的藍，但還是相同。”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沒錯。我們的父親相同，但我出生在村子裡。”原來是私生子。這並不稀奇，有些私生子甚至在沒有婚生子時成為繼承人。但令麗納悶的是，他並沒有像他弟弟那樣引起她的反。也許是因為那對笑病安“的眼睛使他看來真的很和氣。他看來一點也不具威脅，也許他們兄弟真的是不同類型的人。

“你到這片樹林裡來做什麼？”她好奇地問。

“找尋向貴族女子開戰的笨蛋。”他說的貴族女子顯然是喬安妮，找的顯然是在林間小徑突擊的歹徒。米羅爵士找他幫忙？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那樣做，因為登博堡有許多家臣騎士和五十多個士兵。

“你是不是該在樹枝折斷前下來？”他建議。

“我沒有那麼重。”

“你的個子是很小，但我認為你的實際年齡比外表看來大。”他說。

“為什麼那樣說？”

“就你表面那個年紀的農奴而言，你太明。”她這才明白他跟他弟弟一樣不知道她是誰。

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

“而且太放肆。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人？自由民嗎？”

“我倒還寧願當個自由民，老兄。不，我是柯奈傑的女兒。”她看到他扮個苦臉，聽到他咕噥:“可憐的沃夫。”這句侮辱人的話很可能不是有意說給她聽的。如此聽來，他同情他的弟弟不得不娶她，對不對？他當然不是同情她不得不嫁給一個人莽漢。但話說回來，男人何時考慮過女人的命運？

她小心翼翼地跳下樹枝，落在他的馬面前的地面上，使牠受驚地倒退幾步。

她出片刻安撫那匹馬，朝牠伸出手，用古薩克遜語對牠說了幾句話。牠上前用口鼻挨擦她的手。

騎士不敢置信地猛眨眼。

她抬頭瞪向他，在轉身走開前說:“對，你的弟弟是很可憐，如果我被迫嫁給他，他會一輩子不得安寧。”

“你抹泥巴是為了掩蓋，還是你深信洗澡有害健康？”她猛地轉回身來。她抹什麼關他什麼事。

“什麼泥巴？”他再度病把畚⑿a！澳懍成蝦褪稚系哪喟停〗悖行У匱詬橇伺約》簦谷搜垢換嵯氳僥閌橋恕u餉此道矗閌槍室獾模炕故悄閿瀉靡徽笞用揮姓站底恿耍俊？br>麗咬牙切齒地說:“照鏡子完全是在費時間。雖然不關你的事，但我洗澡比一般人勤快，至少一個星期一次！”他輕聲低笑。

“那麼你一定是該洗澡了。”她不必用衣袖擦臉就知道一定會擦下泥汙來。喬安妮老是在用手帕擦她臉上的汙垢，只要麗肯站著不動。她只是不習慣別人當面告訴她。但她才不會像普通女人那樣愚蠢地把美醜擺在心上。

即使真的該洗澡，她現在也會為了原則而拖到沃夫離開登博堡後再洗。她希望他越早離開越好。如果他的哥哥注意到她髒兮兮，那麼他一定也注意到了，最好能使他在解除婚約後滿意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