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月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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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被瑪瑪帶走已經十天了,霧-梅耶城堡的氣氛一天比一天沉重;警局曾經接到霧失蹤那晚的報警電話,但是除了一些奇異的怪笑,電話錄音裡什麼也沒有,無法追查霧消失的真正原因。
藏血知道梅耶先生懷疑是他把霧藏起來,因為是他第一個發現霧失蹤,居然遠在之家就知道霧失蹤,而且他也在城堡裡失蹤了一陣子。但是他無法向梅耶先生解釋霧去了哪裡,所以只好故作不知。今天梅耶先生邀請父親去城堡喝下午茶,藏血猜到一點他們要說什麼。
伊賀顏大學。
真秀的辦公室。
“梅耶先生請了之先生喝茶?”穿著柔軟質地的衣料,背後拖個帽子的真秀十指叉地坐在椅子上“我印象中,似乎梅耶先生和之先生的情並沒有好到這個分上。”
“我猜,說兩件事。第一,試探霧是不是被我藏起來了;第二,”藏血聳聳肩“他懷疑我和霧。”
“他懷疑你試圖拐走他女兒。”真秀說得咬文嚼字,之後補了一句“你本人是沒什麼大事,看履歷的話,很少人有你那麼工整的。上好的家世,上好的學歷,上好的能力,上好的相貌。”真秀似笑非笑地喝了一口茶“主要是名檀那檔子事不要讓他查了出來,那可就大大地降低你的分數。”
“你在說什麼?說得我好像很希望被人家挑中做人家女婿。”藏血斯文擦著一個新的茶杯“他查我什麼我都不在乎。”不在乎,真秀挑眉笑,轉開話題“這可是你第一次進我這裡居然還會擦茶杯,我這茶杯是新的,我不信你在家裡也這麼勤快。”藏血舉起那個茶杯,茶杯晶晶亮,看了一陣他自己啞然失笑“看來我回家也要勤快一下才可以,做兒子做了那麼多年,居然沒擦過家裡的茶杯。”
“你在擔心。”真秀給自己倒茶,沒給藏血倒茶,反正他也沒心喝。
“我在擔心什麼?”藏血笑笑。
“你自己心裡清楚,我不做挑撥人心的刺蝟。”真秀一隻手進口袋“下午沒課,和仲海約了打球,你去不去?”
“我?”藏血又是那樣笑笑“我想回家。”
“那你就回家。”真秀瞧了他兩眼,淡淡地笑,也不多說什麼。
藏血走了,他很少這麼安靜,安靜得近乎寂靜。
藏血的心很亂,連最經常的斯文的微笑都做不出來,來找他似乎是想說什麼吧,但是他最終只是擦了一陣茶杯,什麼也沒說。藏血是真的喜歡上那個女孩吧,不僅如此,他知道那個女孩去了哪裡。真秀拿起藏血擦的那個茶杯,聳聳肩,往裡頭倒了茶繼續喝。
藏血知道那個女孩在哪裡,但是他不能說。
他擔心梅耶先生。
他更擔心他自己。真秀不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但是似乎藏血對自己這分嶄新的愛,沒有什麼信心,對霧沒有什麼信心,對自己也沒有什麼信心。
藏血不堅持,他是一個不強勢的人,不喜歡勉強。而且他體貼,不喜歡別人不愉快,換句話說,他不自私。但是,真秀嘆了口氣,愛是自私的吧,為什麼藏血留不住名檀?因為藏血在他所愛的那個人選擇離開的時候,他不會挽留,他會放手。那樣的話,如果有人與他搶奪,他怎麼能不輸呢?他讓名檀離開的時候,仲海曾經問過他為什麼,他只是推了推眼鏡微笑“我不喜歡勉強。”嫁給了藏血,是會很幸福的。但人們都喜歡那種強勢的、瘋狂的愛戀,那種一霎眼冰稜破裂的心動,藏血不是那樣的人,如果有一個女孩,能夠理解他的愛人的方式,那該是瘋狂的愛戀之外的另一種幸福了。
霧-梅耶,那個妖異的女孩,她能嗎?真秀持保留意見。
風吹來,衣發俱飄。
藏血仰天了一口空氣,長長吐出一口氣。他沒開車來上學,學校距離之府很近,散步就能夠到達。
之府地域廣闊,道路上鋪著青磚,路邊生著短短的青草,草上開著白白的小花,長著紫黑的漿果。很溫和的天氣,所謂天。
藏血的辮子在風中微微地搖晃,繞過脖子辮稍落人口袋裡,辮子上青繩子的繩帶輕輕撞擊著他的手背。
一個人走路,總是覺得缺點什麼。藏血把手從口袋裡伸出來,手心是那片水晶花瓣,在白天的光線下,水晶光滑透明,像一汪真正的水。她在魔界永遠不回來了嗎?瑪瑪說得沒錯,霧不留在瑪瑪身邊的話,他保護不了她。
他保護不了她…
“之。”有人淡淡地呼喚。
藏血抬起頭,有些意外,站在不遠處樹下的是名檀,他身邊居然沒有人陪著,一頭長髮隨著風飄,映著他那種多年冰封,近乎是被封印的臉和他的眼睛。
“名檀?你不是去了芬蘭?”
“我回來拿東西。”名檀眼也不眨,冷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