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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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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白初宜都認為自己是分得清楚公私輕重的,但是,現在,坐在這個狹小的船艙裡,她不由地一陣地心虛。

——三年前,她的確是過於沉浸於自己的掙扎了!

——她是否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白初宜低頭反省,沒有注意到易洛在惱極冷言之後,便沉下臉,眼神閃爍,沉思不語。

寂靜這樣的情況對他們兩人一點都不陌生。

——決裂之前,他們都不是張揚的人,單獨相處時,默契無語,有旁人在側,更是不會多言。

——決裂之後,在那些不得不相對或是共同出現的場合,兩人總是沉默,一個是不知如何說,一個是不想說。

與之前那般尚算順利的談相比,沉默寂靜,對他們而言,恐怕是更有真實

易洛並不討厭沉默的相處方式,相較東嵐的其他王子,身份尷尬的他是拙言的,只是,他很清楚,沉默的意義也有很多。

——眼下這種沉默只意味著他們漸行漸遠的事實。

——連彼此的心思都不再可以輕易觸摸,他們究竟還能同行多久“紫華君”易洛終於開口,聲音有些乾澀。是因為出口地那個稱呼並不是十分合他的心意,但是,那是最好的選擇。

白初宜沒有聽清楚他的話,只是在聽到他的聲音時,下意識地抬眼看向他。卻正對上他地眼。

易洛的眼睛是純粹的黑,波瀾不興的黑很容易讓人覺得陰沉,而洶湧澎湃的黑卻是無法抗拒的威壓易洛的眼神太複雜,太多的渴望包含其中,輕易地觸動了她地心絃那種覺卻讓她不由心驚,心防陡起,心頭湧上的竟是深沉的戒意!

“紫華君,回來吧!”易洛看著她。認真地傾訴自己的要求。

莊重端正的姿態讓白初宜一愣,不由就怔忡地望著他,半晌無語。

易洛不知道自己能否期待,但是,任何事情總要試一試才能知道結果。

說完了那句話,他也就做完了能做地一切,剩下的,他只能等待。

他是東嵐王,王位的負擔讓他無法表示更多的期待或者說渴望君王當有君王之傲,即使面前的人是他心中最牽掛的女子。也不能否認,她同樣是他應該也必須駕馭地臣下!

君臣位定,各有其分!

逾越了,便是災難!

因此,即使他聽到了白初宜的那聲長嘆,即使他清楚地覺到了失落之情在心頭瀰漫的茫然覺,他也只是一臉沉靜地聽著、看著。

“王,臣累了!”易洛坦然相告,白初宜也不願虛言以對。只是平靜地道出自己最真實的受。

“一面與您小心地相處平衡,一面謹慎地計算東嵐的得失利弊臣很累!”白初宜的手下意識地繞上間繫著玉佩的絲絛。

羽桓不在乎她的心到底如何,只要她為東嵐盡心盡力——她是白王的女兒,從一開始,她就承擔著許許多多莫名地期望!

——她是白子風的女兒,從不願讓父親對自己失望,因此,她也只能盡邊去達成父親的期望,以及那些因父親而來的期望!

——她是東嵐公主的女兒。她向東嵐王效忠,她為東嵐籌謀策劃一切。她心甘情願!

——可是,她不是神!神聖若白王也有離國之舉,她又該如何應對那份心力憔悴的疲憊覺?

“這是拒絕?”易洛十分失望,卻依舊要確認。

白初宜沒有立該回答,而是隔著離的白紗靜靜地看著良久才開口:“如果您只要紫華君回去,臣可以答應”——讓她無力招架的不是那些涉及國運的軍政要務,而是易洛!

——易洛地心思她已經不想猜了,但是,他的舉動卻由不得她不去思考。

———那些牽涉情地簡單問題,因為他是東嵐王,她不得不審慎對待,小心地選擇最穩妥的解決之道!

——進退不得,費力又耗神!

對易洛而言,這是一個本不必思考就能回答的問題。他只能苦笑著搖頭。

——紫華君雖然重要,雖然才華出眾,但是,泱泱神洲,王佐統帥之才總是有,況且,東嵐有等待的資本,他何必執著至斯?

——兜兜轉轉,繞了這麼一圈,他要的其實還是那個與他執手承諾一生的白初宜!

他想要,白初宜卻不願應承!

“如果這樣”白初宜斷然起身“就是拒絕了。”——她累了,不願再糾纏為難!倒不如這樣簡單幹脆!

一縷霞光終於穿透江天之間的濃霧,陽光緩慢而堅決地驅散那片蒼茫霧氣。

很多時候,事情看起來困難,其實也很簡單。

如果以前,她做了什麼讓他心存希望的事情,那麼,現在,她全部了斷!

“既然如此,白初宜,為什麼在父王面前選擇朕呢?”易洛無力挽回,只能無奈地質問。

一瞬間,白初宜彷彿回到了那個雷雨之夜,王殿之內,那個彌留之際的老人緩緩而言:“紫華君,你的心還是偏向易洛啊”——無論有多少理由,那個選擇都包含了她的私心!

——無論此時如何,那一刻,她的心的確念著易洛!

——但是,僅此而已,僅僅是那一刻而已!

“因為,只有如此,您與臣才沒有退路!”那一刻之後,她的算計未曾少過一分!

今時今,她無意再隱瞞——了斷還是要徹底些才好。

“君臣之分容不得私情!”白初宜的話真實得刺心。

“只要您捨不得王的責任,您便只能捨去那些無意義的情那是你我如今僅有的相處方式!”白初宜語氣淡然,不興一絲波瀾。

易洛第一次真正領教白家人的殘酷——能讓你心痛到無法言語,卻找到一絲反駁的餘地。

“無意義”易洛下意識地低喃。

“與王道大業相比,那些個人情有何意義?”白初宜理所當然地反問。

易洛沒有言語,只是靜靜地看著白初宜執禮退出。

霧氣漸散,船工陸續就位,卯末時分,柴餘在船頭起號:“開船嘞——”看著船舷邊的那抹白,易洛苦笑長嘆。

——捨不得王的責任——她的話似乎還留有餘地,其實沒有半分轉寰。

——若是他捨棄了王的責任,他還是她心中的易洛嗎?

這時,易洛終於明白,她曾經多麼地在乎他,而自己當年的作為對她又是何等的徹骨傷痛。

——她知他甚深,除非他用最重視的東西去彌補——否則——他有何資格讓她回頭——也許他們真的已無機會(中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