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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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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楠沒有和劉盛一起來玩冥錢。她病了,此刻正在房間裡休息。從昨天夜裡開始,艾楠就有些發燒,睡著了還說夢話。劉盛讓她服了些冒藥,但效果不大。劉盛知道又是孩子的事讓她受折磨了,他不知怎麼辦才好,剛才去小飯館吃晚飯時,便將遇見的那個忽隱忽現的孩子的事對萬老闆講了,他想他是個藥材商,也許能給艾楠的病下點什麼藥。沒想到,萬老闆卻藉此大談起他要收購的人參來。他說你知道不,人參是會在地下走路的,所以挖藥人如果發現了它,一定要用一紅線拴在它的莖葉上。否則,人參會從地下跑掉的。所以我們又把人參稱為人參娃娃,它是有靈的,凡是被人看見以後,它就會從地下跑掉。當然,用紅線拴住以後,它就跑不掉了。

萬老闆用人參的事其實是打個比方給劉盛聽,他說劉盛和艾楠遇見的那個小女孩,很可能是個靈,如果下次再遇見她,一定用紅線拴在她的手婉上,這樣,小女孩就不會忽隱忽現了。劉盛聽後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他心裡想,誰要你講拴住這孩子的方法了,我只想不再見到她才好。可艾楠在旁邊卻聽得十分認真,她說對的,醫院的胚胎標本瓶上,好像就拴了紅線的,紅線下吊著標箋。劉盛知道她一定記錯了,但又不便反駁。

吃了晚飯回到療養院的房間,劉盛說要去墳上燒紙,艾楠便顯出驚恐的樣子說她去不了,頭痛得厲害。這樣,劉盛便一個人到了老爸的墳前。

紙灰果然不斷被火苗抬起,像黑蝴蝶一樣飛向夜空。劉盛一邊燒紙,一邊在心裡默唸著,老爸你就安息吧,我已經按你的願望將你送回風動鎮來了,這片墳地裡葬著的都是903信箱的職工,是你的夥伴,你不會孤單了。

其實,劉盛對老爸一直有著某種陌生。小時候,在匯款單的匯款人格子裡看見“劉全淼”這個名字時,他曾努力將這個名字與爸爸的概念聯繫起來。因為老爸離開上海的家奔赴三線建設重地時,劉盛才1歲多,母親帶著他留在家中,這種分居的格局一晃就是三十來年。這之中,除了每隔一年老爸會回來探親住上一段時間外,最頻繁的接觸便是每月一次的匯款單了。母親是家庭婦女,老爸供養著全家。不過,劉盛的童年是幸福的,因為作為軍工企業職工的家屬,他們的社會地位和經濟狀況都受到鄰居的羨慕。這種好運結束於20世紀80年代,不知不覺中,劉盛提起遠在山中的父親不再有驕傲的覺了。

當時劉盛正在讀大學,母親開始為家庭支出犯愁,鄰居們羨慕的眼光開始投向那些敢於做生意的人們。大二那年,母親一場重病花光了家裡的積蓄,劉盛一咬牙開始一邊讀書一邊打工掙錢。現在回想起那段時光,劉盛心裡仍有淒涼

墓碑前的火光越來越亮,天已經很黑了,不遠處的療養院的房子變成黑乎乎的一片。劉盛將最後幾張紙錢放進火中,然後站起來伸了伸。這時,他看見一個人影在向他走來。

“喲,真是個孝子,還得磕幾個頭才對。”黑暗中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

走近了才看清,這是蕨妹子。以前聽萬老闆講過,今天在小飯館吃飯時才第一次見到。她20多歲穿著花布褲子。白小衫,典型的山妹子打扮。當時,她正和幾個山裡的漢子從小飯館往外抬啤酒,一共有七八箱吧,她說公路被滑坡堵住了,送貨的車一時來不了,先把這些酒全買下來拿回房裡去,以免被另外的人喝光了。她傲慢地掃了劉盛他們一眼,那意思非常明白,就是劉盛、攝影家和徐教授幾個人休得與她競爭。其實,誰與她爭奪了?劉盛他們幾個除攝影家外,都是沒有酒癮的人。好在攝影家與蕨妹子顯得很,他抹了下絡腮鬍說,啤酒都拿走可以,白酒給我留兩瓶吧。蕨妹子笑了,說要喝酒到我們房裡來喝,免費招待,我們就喜歡熱鬧。

此時,一定是墳地裡的火光引起了蕨妹子的興趣,她來幹什麼呢?劉盛在黑暗中望著她一雙發亮的眼睛說:“你來做什麼?這墳地裡可不是好玩的。”劉盛本來還想問他們這次去山那邊扒火車收穫如何,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怕這樣問暴了自己知道他們的底細。

“啊,墳地前有什麼可怕的。”蕨妹子聲音清脆“我是來告訴你,小心盜墓的,你給老爸的墳裡葬了些什麼東西?”

“有人盜墓?”劉盛有些吃驚地問。

“那還用說。”蕨妹子望了一眼正在燃盡的紙錢堆“我媽的墳就曾經被盜過,她手腕上戴著的一個銀鐲子被人取走了。”

“可我葬的是老爸的骨灰。”劉盛說“除了骨灰盒,墳裡什麼也沒有。”

“哦,那就可以放心了。”蕨妹子說她媽是在她16歲那年死去的,已去世七年了。她媽死時她正跟著馬戲團遊蕩在千里之外,回家後只看見了她媽的墳堆,並且墳已被盜過了,她媽手腕上的一隻銀鐲子被盜走。這隻鐲子她從小就悉,她媽去山坡上種玉米時都戴著它,這使她看上去很像是古代的女子。人們都說她媽很漂亮,儘管沒有好衣服穿,但她媽穿什麼都好看。她媽死時還不到40歲,那年夏天熱得要命,有天夜裡又起了大風,山上吹斷了不少樹,她媽夜裡起來去看玉米地,天亮時就染上了熱病,山民說熱病加風,人就沒救了。蕨妹子還說她媽不是她親媽,她是撿來的孩子。她媽當時還是個姑娘,姓金,人稱金妹子。金妹子看她可憐便將她從路邊抱回家養大。可是,16歲那年,她要跟馬戲團遠走高飛時,她媽又對她說,她是私生子,她就是她親媽。可是她不說她爸的情況,這讓蕨妹子很糊塗。她媽說這是真的,生她時,就是鎮東頭那個丁老太婆接的生。

“丁老太婆?”劉盛瞪大了眼睛“就是那個死了三年也不腐爛的老婆子?”蕨妹子說正是這個人。她後來去問過她,可丁老太婆並不明確回答她,只是說,你媽是個苦命人,你要常到墳上去燒點紙,敬點香。不過,老太婆肯定是個大好人,她死而不腐,這裡的人都說她是菩薩,不能去動她,更不能葬。她睡在屋裡,可以保佑這一帶的人都平安。

劉盛突然想到了他取得了老太婆的頭髮,這會不會冒犯了菩薩呢?雖然他並不相信老太婆是個神人,但民間信奉的東西,還是應該不觸犯為好。幸好是胡老二去幹的這件事,劉盛想,如果受懲罰,胡老二應該在先,如果他哪天也被黑熊咬死,或者在山中墜了崖,這就應驗了。那他自己就趕快將頭髮送回老太婆邊去,再燒點香,磕幾個頭來恕罪。這個想法搞得劉盛心煩意亂,一直到半夜時想到丁老太婆是個樂於助人的大好人,那麼用她的頭髮來治癒胡老大兒子的痴呆症,這不會讓她怪罪的。這樣想著劉盛才安了心。

可當時在墳地裡,蕨妹子一定看出了他的不安。蕨妹子問,你冷嗎?你身上好像有點發抖。看你長得高高大大的,其實身體並不好是不是?你看我們山裡人,再瘦的身架也可以爬幾道坎不氣的。

劉盛和蕨妹子一道走回療養院,在倒塌的圍牆邊遇見了正在望星空的徐教授。看著這一對從墳地那邊走來的男女,徐教授略微有點吃驚。

“教授,又在看有沒有小行星會撞地球了?”蕨妹子搶先問道,聲音裡帶著嬉戲的味道。看來,徐教授和蕨妹子也早已識,蕨妹子一定聽他講過小行星撞地球后山崩地裂埋下所有生物並形成化石的事故。

徐教授笑了起來,他頭上的銀髮在星光下依稀可辨。他說小行星肯定會再次撞來,只是我們的生命短如疾光,怕是看不見這種壯觀的了。

14。艾楠在說夢話,但只在喉嚨裡嘟噥著,劉盛聽不清她說的是什麼,自然也無法推測她做了什麼夢。他在暗黑中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仍然有點發燒,這使劉盛到內疚,他認為是他進山去了兩天,艾楠獨自留在風動鎮才著了涼的。也許她夜深了才去水塘洗澡,這裡的風確實有點,不論白天多熱,夜裡的風有時會讓人的骨頭髮涼。劉盛想暫時不能進山找化石了,等艾楠冒好了後,下次帶著她一起進山去才行。總之要在這裡等著公路疏通,這段難得一閒的子一定得好好度過。

艾楠向內側睡著,劉盛從背後抱住她。結婚五年了,他們在一起親熱的時候真是太少。情沒有問題,一切僅僅因為他倆的工作都太忙、太累。有時他倆興致地洗完澡上了,艾楠的身上有淡淡的清香。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她的手下有幾十個業務員,總有人會在深夜打來電話,或者談工作中的障礙,或者詢問明天的事情。放下電話後,艾楠會打一個深深的呵欠,讓劉盛到自己也困了。於是,趕快倒頭睡下,關燈後艾楠還會問上一句,鬧鐘調好了嗎,劉盛說調好了的,早晨6點,沒問題。有時候,艾楠有了好心情,可是劉盛又剛好要定奪公司的一個企劃案,坐在書桌前對著一大疊資料工作到深夜,推開臥室門時看見艾楠早已睡

這就是令人羨慕的公司白領的生活,劉盛有時想,他們真是比普通打工者委屈多了,別人走出公司後可以萬事不管,喝茶聊天喝酒聚友看電視看影碟或者夫早早上親熱,而他和艾楠卻變成了公司的機器夜運轉。艾楠還好,升上了地區經理的職位,而他守著一個部門主任的位置五年來就沒有變過,副總經理換了兩次都沒輪上他,這使得他的收入至今只有艾楠的半數,真是沒有面子。

令人欣的是,他們的辛勞換回了躍層式住宅和兩部車,在老同學聚會時可以排名居前。然而,現在在職務和收入上的排名居前並不能保證今後不變,艾楠常緊張地說,我們可一點兒也不能鬆懈,人生好比一場馬拉松比賽,說不準什麼時候別人就趕上來了。

劉盛想得心煩意亂,又聽見艾楠在說夢話,還輕輕地叫了一聲。他怕她的噩夢,便拍拍她的背叫醒了她。

艾楠醒了,驚恐地翻過身說:“麥子進屋來了,她還吃我的。”劉盛開了燈,看著艾楠睡意惺忪的眼睛說:“你做的什麼夢呀?”艾楠說她夢見一個小女孩從門外的芭蕉樹下走進屋來,仰著臉叫她“媽媽”她認出這個小女孩正是麥子。她看出麥子餓極了,便解開衣服給她餵,麥子貪婪地著,突然用牙齒咬了她一下,她覺得刺痛,便叫出了聲。

荒唐。劉盛說她做的這個夢很荒唐。況且3歲多的小女孩也不用吃的。艾楠說麥子在路上搭上他們的車後,坐在她的懷裡時,就用小手在她前的衣釦上撥著,不知不覺還解開了她的一顆釦子。艾楠說可能是這個印象留下後才會做今晚這個夢。

“不過,這裡還真有點痛呢。”艾楠說著說著突然用手摸著部,她怔住了,她的部真的有了覺。

艾楠扒開睡衣,兩個豐滿的**暴在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