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折率土之濱段三二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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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才道:既然這樣,你們殺了我,用我的手指按印便可。孫老對我有恩,我就算死,也不能說對不起他的話!
用刑!太監尖聲怒道。
慢!紅袍官員怔怔地看著趙大才道,你雖然是我的敵人,但是我楊某人敬你是條漢子孫公公,不如給他一個痛快算了。
這太監回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玄衣女子。
那蒙面女子緩緩道:瞧他這樣子,就算屈打成招,到衙門裡恐怕也要翻供,沒有多大的意義。按住他的手畫押就行了。
於是獄吏們便拿起供狀,抓住趙大才的手按了手印了事。趙大才被丟在詔獄裡,也沒人下令殺他恐怕將和錢若賡一個命運。
一干人等拿到了供狀,快馬呈報朝廷,從供狀上,禮部尚書孫承宗等幾個大員受到牽連,在張問的默許下,太后下旨孫承宗等人停職查辦,三司法聯合審訊。
這個旨意並沒有逮捕孫承宗的意思,因為他們是一二品的大員,錦衣衛也不敢隨便亂來,按照懿旨將孫承宗等人帶到了大理寺大堂,他們身上依然穿著官袍。
負責主審的是大理寺卿陳啟新、刑部尚書李裡、都察院都御史王嚴貞,另外內閣大臣、東廠和錦衣衛也旁聽。
不幸的是三司法的堂官都是新浙黨的人。
大理寺卿叫人宣讀了趙大才的供狀,然後說道:孫大人,趙大才已經供出,是您印製的妖書,然後讓他散各處。你可認罪?
孫承宗哈哈大笑,回顧左右道:無憑無據,光憑攀咬,你就能定老夫的罪?況且趙大才又沒在這裡,這供狀怎麼來的?陳大人,你平時審案也是這麼審的?大理寺卿讓你做實在是所託非人!
陳啟新紅著臉道: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帶證人玉兒。
過了一會,一個小女孩就被人帶了上來,黃黃的頭讓她看起來營養不良,小胳膊小腿的恐怕最多不過十歲。她走進來時,一雙茫然的眼睛東張西望。
玉兒!陳啟新大喊了一聲,玉兒被嚇得渾身一顫,驚恐地看著上邊那紅袍老頭。
陳啟新莫名其妙地吼了人家一聲,卻又對孫承宗說道:她可是孫大人府上的婢女?
孫承宗道:正是。
很好。陳啟新轉頭對那女孩兒和顏悅地說道,玉兒,你已經不再是孫承宗的婢女了,只要好好將你看到的、聽到的,從實說來,就會每天吃得飽穿的暖,明白了嗎?
孫承宗皺眉道:陳大人,您這是明目張膽威利誘吧?
陳啟新沒有管孫承宗,看著玉兒繼續問道:本官問你,那你看見了什麼?
玉兒說道:奴婢看見老爺帶回來印版,對趙大才說:這是妖書的印版,你印了書就放在宮門口。
旁聽的張問一聽愕然,心道:他|媽|的,這是誰教的供詞?
孫承宗笑了笑,問道:玉兒,趙大才長什麼樣?
玉兒怯生生說道:和老爺一個模樣。
孫承宗嘿嘿一笑,面無懼,敢情老夫返老還童了,還是趙大才未老先衰玉兒,你定是看見老爺和趙大才都是穿官袍的,以為是一樣的了?
玉兒不敢看孫承宗,只是低著頭點了點。
孫承宗朗聲道:趙大才一個七品給事中,穿的是青袍;老夫一品部堂,穿的是緋袍,能一樣得了嗎?!
陳啟新無言以對。
孫承宗哼了一聲,又問道:玉兒,你看到了幾塊印版?
玉兒怯生生地說:滿屋子都是。
哈哈孫承宗仰頭大笑,那妖書只有短短三百來字,頂多也就兩張紙,哪來的一屋子印版?
陳啟新手腳顫,指著孫承宗怒道:這是本官審案,偏生你多番誤導證人,你你是藐視公堂!
孫承宗抖了抖身上的紅袍,說道:老夫既然穿著圓領,就是大明的官員!憑什麼不能問?
陳啟新還要說什麼,張問這時說道:陳大人不用再審了,證據不足,孫大人無罪,散了吧。
後堂響起四點鼓聲,眾人呼道:叩謝皇恩。喊完各人從椅子上站起來,都搖頭嘆氣,有的是遺憾,有的是表示鄙視張問從大堂中出來,和輔顧秉鐮一起走了幾步,左右看了看大家都散了,張問便沒好氣地說道:這個陳啟新,是怎麼當上大理寺卿的?不是腦子進水的蠢材,定是反水投了三黨!叫都察院的人彈劾他,大理寺卿別當了!
顧秉鐮道:那這案子難道這樣就算了?這事兒可能就是三黨那邊的人乾的當然,也可能是咱們這邊的人故意陷害,總之可不能這樣就算了,否則這妖書如何對天下代?
張問想了想,說道:升沈光祚為大理寺卿,讓他全權處理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