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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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我靠在頭,掩著嘴一陣猛烈的咳嗽,彷彿是要將心肺都咳出來一般,太陽處一陣牽痛。
腦子昏沉沉的,一如外面陰沉得天氣,濃黑的烏雲壓滿了天空,轟隆隆的雷聲自遙遠的方向傳來,卻不見雨滴灑落。
“怎麼會咳成這樣?前些子明明已經好轉了!”胤禎回屋,看到我的樣子,忙小心的給我倒水。
我連連擺手,才要開口,便是一陣連串的咳嗽。
“小李子,你去看看,太醫怎麼還不來?”他頓時氣怒,紅著眼睛朝院外大喊著。
不一會兒小李子便一臉氣憤地跑回來,哆嗦著嘴,清亮的眼睛裡蓄滿了水氣。
“爺…”只是喚了一聲,他便站在門口沒了聲音,謹慎的眼眸小心的瞥著我的方向。
“他們說什麼,奏摺我已經遞上去十幾天了,為什麼遲遲沒有迴音!”胤禎語氣生硬,然而,輕拍著我後背的手,卻出奇的溫柔。
“咳、咳,李子,他們則麼說?”瞧著他躊躇的神,我虛弱一笑,啞聲問著。
“郎泰和範世繹說,福晉前些子身體已經大好,這幾天又怎麼會忽然病重?而且皇上說、皇上說…”
“說什麼!”‘啪’的一聲,胤禎手中的茶碗‘飛’到窗稜之上,傾灑而出的溫水沿著那條拋物線瞬間落下,在地上留下一條直直的水痕。
“奴才聽那些人議論著,說皇上懷疑,您藉著福晉生病的事情,利用聞太醫和八爺互通消息!不然,福晉一向身體安康,又怎會突生重病?”小李子一口氣說完,撲騰一聲便跪在地上,弓著後背微微的顫著。
“雍正,你…我這就去找他!”胤禎‘嚯’的站起身,卻被我用力的抱住。
“胤禎!”心底驀然一陣揪痛,我一手捂著心口,一手牢牢地抓著他的手。
“月兒,你怎麼了?”身體一陣痙攣,彷彿全身的經脈瞬時糾結在一起,我嚶嚀著蜷緊了身體,只覺背後一陣溫熱,然而,我卻彷彿連睜眼的力氣都已失去,只是死死的抓住什麼。
“月兒,月兒?”
“福晉!”睡夢中的自己,極其不踏實,彷彿踩在雲端一般,虛浮縹緲。
微微的睜開眼睛,屋內一片昏暗,唯有桌上的燭光發著淡淡的光暈,虛晃著,搖曳著。
心口仍一陣陣的疼著,卻不再似方才那般。口舌乾澀,我費力的坐起身,看向桌上的茶壺,卻在低眸的瞬間,怔住了身體。
平坦的地上鋪滿了細碎的花瓣,昏黃的燭光下,看不清顏,深淺不一。我失笑,淚水卻順著眼角一滴滴的淌下,滴落在手背上。
“爺,出口都被他們封死了,可是福晉的病拖不得啊!”小李子的聲音淡淡的飄來,聽得不是很真切。
院中一片沉寂,唯有陣陣雷鳴響徹著,瞬時一道閃電劃下,映出窗紙外的朦朧身影。
“爺…”
“滾!”一聲暴怒的低喝,夾雜著陰陰的狠戾,似驚雷劈開了天際。細碎的腳步聲響起,復又安靜。
良久,撐的手臂漸漸麻木,我才要放緩身體,卻聽到外面傳來斷斷續續的低泣聲,在雷鳴下,那麼小心翼翼,那麼無助,那般哀慼!
有人說,每個臨終前的人都有預,此刻,我卻彷彿到生命之水正在慢慢枯涸,一點一滴的,盡。
這便是完顏齡月的命嗎?
我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可是,我卻那般力不從心!
生命逝的覺,真的…
無力的抬起手掌,見骨的手掌,彷彿只剩一層蒼白的皮膚。我輕輕的描繪著自己的右手掌心,那條生命線看起來是如此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