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第十三章華山覓藥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看翁務遠那等神情,劍是非收不可,遂一面含笑點頭,一面把那粒“九轉返魂丹”外面所封的硃紅蠟丸捏破,餵給白衣駝翁翁務遠服下!

果然武林聖藥的名下無虛,翁務遠“九轉返魂丹”下喉的半盞茶時以後,暗暗運氣行功一試,不僅毒已全解,氣機反而益見暢!

遂一躍而起,自血泊中拾起那柄“朱虹劍”擦拭乾淨,雙手捧給甄秋水!

甄秋水只得接劍,並就便告知翁務遠自己等人來此找尋“垂絲石耳”巧遇覺慧神尼與他比劍,庭釣史雲老漁人也身中“劍尾金蜂”劇毒,以及玉指靈蛇逍遙子害死覺慧神尼師弟紅髮醉靈宮宋善,而嫁禍在他頭上等事,細說一遍!

白衣駝翁翁務遠聽得如夢方覺,鋼牙一咬,腳下微頓,雙目之中光暴,向甄秋水說道:“老弟所要找的‘垂絲石耳’,極為難得,這廬山五老峰左右,僅有三盤!但在月前,就被六慾瘟神劉子畏、傲霜仙子樊湘夫婦覓得,掃數掘取,移植華山,備作配藥之用!”甄秋水“哦”了一聲,白衣駝翁翁務遠又復說道:“所以老弟求此物,非去華山不可,在此搜索,只是徒勞!老駝子則要向你告別,跑趟祁連山玉龍峰,決鬥那害得我好苦的玉指靈蛇逍遙子!”甄秋水聞言忙將恩師葛愚人及“萍蹤四友”與域外三兇,銅鼓天尊雷震宇等,黃山訂約之事告知,白衣駝翁翁務遠哈哈笑道:“老駝子生平如烈火,我既與玉指靈蛇逍遙子一拼生死,恨不能翅就到祁連山玉龍峰靈蛇道院,哪裡還等得及什麼九九重陽?不過老駝子萬一未把這條駝命,扔在靈蛇道院之中,屆時必會來黃山清涼臺,會會我另一位強仇,東海梟婆芮冰心的‘天藍毒劍’!”甄秋水知道像白衣駝翁翁務遠這等人物,生多半奇特,既已立意非往祁連一行不可,也只有由他,遂把那柄“朱虹劍”雙手捧過!

翁務遠長眉一挑,詫然問故?甄秋水正說道:“玉指靈蛇逍遙子,名列‘域外三兇’,除武功詭異卓絕以外,心計猶稱歹毒!老前輩孤身犯險,遠入靈蛇道院的蛇蟒群中,怎能不將這柄用慣了的趁手兵刃帶去?”翁務遠聽得一怔,但旋即搖頭答道:“老弟話雖說得有理,但翁務遠生平不輕然諾,我既…”甄秋水不等白衣駝翁話完,便即含笑答道:“老前輩,這柄‘朱虹劍’,雖已踢贈甄秋水,但難道甄秋水就不能再借與老前輩使用?達變通權,何妨令譽?最多老前輩在九九重陽,趕到黃山清涼臺上還劍就是!”白衣駝翁聽甄秋水這等說法,也就不再推讓。伸手接過朱虹劍,卻自身邊摸出手著的“九宮劍譜”遞與甄秋水,哈哈怪笑說道:“既然如此,翁務遠便遇見任何艱危情況,我也定在九九重陽,趕到黃山清涼臺上還劍!這冊‘九宮劍譜’,是我畢生心血所著,一併贈你,免得老駝子萬一有甚不幸,這套尚稱神妙的‘九宮劍法’,也不致隨我的三尺孤墳,一堆白骨,而就此湮沒!”甄秋水見這位白衣駝翁忽然出語不祥,遂一面恭恭敬敬的接過“九宮劍譜”含笑稱謝,一面秀眉微蹙,兩道明朗秋波,在白衣駝翁翁務遠的臉上微轉!

翁務遠卻毫不為意,也未自覺,繫好朱虹劍後,便向甄秋水舉手作別,肩頭略晃,白影電飄,剎那之間,身形頓杳!

甄秋水目送白衣駝翁翁務遠後影,不覺微嗟,這是一種極其靈妙難解的應,因為翁務遠果然一語成讖,後文書中,便為了迢迢千里,送還那柄“朱虹劍”而落得飲恨九泉,黃山埋骨。

既然翁務遠親見六慾瘟神劉子畏、傲霜仙子樊湘夫婦,把“垂絲石耳”移植華山,甄秋水自然不必再在五老峰左近找尋!但恐傅天麟即將返回,遂在凌雲峰頭,等候自己的麟哥哥,同赴華山,閒中無事,便按著白衣駝翁所贈的“九宮劍譜”演練消遣!

一等七“九宮劍譜”倒被她練了十之三四,傅天麟卻形影皆無!

甄秋水因華山離此路途不近,而且“垂絲石耳”系被六慾瘟神、傲霜仙子夫婦,採取移植,萬一善求不從,便須另想辦法!恐怕萬一誤了仁心國手賽華陀白元章爐中所煉的“補天丸”火候,遂只得單人前往,但在五老峰及凌雲峰頭的醒目之處,均留語告知傅天麟,自己已往華山求藥,請他且回九華山冷月坪等待,不必趕來趕去的彼此相左,反易誤事。

自匡廬赴陝,中間整整隔了湖北一省,甄秋水的代步青騾,現仍寄養涼州,只得兩足奔波,夜急趕!

劉子畏夫婦是住在華山深處的天峰下,傍瀑臨壑,數間樓閣,建築得頗為緻,並利用天峰前的一座天然石門,作為門戶,門上雕出六個大字,是“不羨神仙小築”!

甄秋水路途之中,業已打好主意,決定先自登門明求,倘若劉子畏夫婦不允,再行設法暗取。

所以大大方方地,站在石門之外,端詳那“不羨神仙小築”六字,心中不由暗想,劉子畏夫婦因一個外號“六慾瘟神”一個外號“傲霜仙子”而兩人又均自負容光,江湖中人,遂稱之為“神仙眷屬”!

但他們所居卻名“不羨神仙小築”分明暗示“願羨鴛鴦不羨仙”之意,這夫婦二人,能有如此情,倒也算得是一樁武林佳話!

她在門外略興慨以後,便即揚聲叫道:“黃山遁客葛愚人門下記名弟子甄秋水,求見‘不羨神仙小築’主人,劉樊二位!”遠遠一座建在飛瀑之旁的小樓,樓窗微啟,有人遙向甄秋水望了一眼,也用內家真氣傳聲答道:“甄朋友請稍待,劉子畏樊湘夫婦即來客!”話完不久,便自小樓之內,走出一箇中年華服之人,及一個身材婀娜多姿的玄衣長髮婦人!

小樓距離石門,約莫二三十丈,那一男一女,並未見縱躍急趕,步下宛如水行雲,瀟灑自如的,晃眼便到門前,顯見至少在輕功方面,不同俗!

六俗瘟神劉子畏貌相,在清秀之中,略含奇詭,傲霜仙子樊湘則臉上垂著一塊麵紗,遮住了滿布疤痕的桃花雙頰!

劉子畏看清甄秋水容貌,及間所懸紫竹短笛以後,神微愕“哦”了一聲,含笑說道:“原來是俠名傳播江湖的‘紫笛青騾’,寵降華山,劉子畏樊湘夫婦,榮幸何似!但不知朋友究竟姓甄,還是姓賈呢?”甄秋水聽傅天麟說過在懷玉山中,與自己別後的一段遭遇,遂含笑答道:“賈伊人是在下化名,如今有事奉瀆,自然應以本來面目請謁,難道賢伉儷竟有見責之意不成?”六慾瘟神劉子畏大笑說道:“甄老弟千萬不要誤會,劉子畏問話之意,僅求便於稱呼!其實甄秋水也好,賈伊人也好,光憑你那‘紫笛青騾’四字,便足為我‘不羨神仙小築’的座上嘉客!”話完,夫婦二人,同自側身揖客,把甄秋水進一座四面軒窗不設的閣中落座!

甄秋水因傅天麟上次是被劉子畏夫,用倒,送往東海,以為對方存有芥蒂!

如今人家既已認出自己就是“紫笛青騾”則想明面求取“垂絲石耳”之事,必難如願!

所以侍女獻上香茗之後,劉子畏夫婦自然探問甄秋水突然造訪之意?甄秋水遂開門見山地朗然說道:“我義兄傅天麟因事需服一種‮物藥‬,甄秋水特地為他到廬山五老峰尋找,但聽得白衣駝翁翁老前輩告以…”劉子畏不等甄秋水話完,便即接口問道:“甄老弟要找的‮物藥‬,是‘三香花’?還是‘垂絲石耳’?”甄秋水含笑說道:“我義兄所需的,是一盤‘垂絲石耳’,用以配製‮物藥‬!”六慾瘟神劉子畏聞言含笑說道:“我不瞞甄老弟說,當劉子畏因渴想恢復拙荊樊湘容光,在懷玉山中,確有愧對傅天麟老弟之處,如今正好略加補報!因為‘垂絲石耳’,廬山五老峰共產三盤,已被我夫婦移植此間,甄老弟遠路而來,且由我夫婦奉陪,略遊華山勝景,行時必當奉贈一盤‘垂絲石耳’就是!”甄秋水見劉子畏夫婦,一口答應相曾辛辛苦苦遠自廬山移來的“垂絲石耳”神詞意,又復極其親切!怎好意思立時就要,馬上就走?但心中又復擔憂誤了仁心國手賽華陀白元章所煉“補天九”的爐火之功,幾經盤算以後,向劉子畏樊湘夫婦,含笑說道:“既承賢夫婦厚意,慨贈靈藥,甄秋水不盡!但因時期匆迫,無法多加打擾,今夜且領主人盛情,明晨便容我告別何如?”劉子畏聞言笑道:“甄老弟既然這等說法,愚夫婦也不便堅留,我這‘不羨神仙小築’附近,夜雲歸壑的景頗美,少時便請同往一遊便了!”說完,便吩咐侍女安排一席雅緻酒菜,用完以後,遂陪同甄秋水,援登“不羨神仙小築”之後的天峰,觀賞夜雲歸壑美景!

但等三人興盡歸來“不羨神仙小築”之中,居然已有異事發現!

石門上浮雕的“不羨神仙小築”字樣已無,似是被人以極利刀劍削去,卻改刻了“羅剎鬼域”四字!”六慾瘟神劉子畏,傲霜仙子樊湘夫婦,神劇變,趕回所居小樓,果然樓中書案之上,留著一張柬帖,帖上只簡簡單單的寫著八個字:“明午正,到此追魂!”下面署名卻是“紅衣羅剎古飄香”並畫了一柄藍長劍!

劉子畏看完,向愛樊湘大詫說道:“我們與東海梟婆芮冰心師徒,向無仇怨,上次為了傅天麟老弟那枚白骨骷髏之事,芮冰心並允贈‘香蘭玉實’!怎的紅衣羅剎古飄香突來尋釁?其中緣由,湘妹猜得出嗎?”傲霜仙子樊湘面紗之內的秀眉微蹙,想了一想,搖頭答道:“此事太已突如其來,我無法加以猜測…”樊湘話猶未了,甄秋水想起傅天麟對自己曾經細述過的東海翠微島遭遇,恍然而悟,接口道:“此事我倒可以猜出幾分!”劉子畏夫婦愕然求教,甄秋水緩緩說道:“據我所知,古飄香突然來到華山尋事之故,就是為了賢夫婦所需的那枚‘香蘭玉實’!”劉子畏夫婦同時瞿然問道:“怎會為了‘香蘭王實’?芮冰心業已親口答允相贈,叫我們等一年以後的成之期,再往翠微島索取!像她那等名頭身份,難道竟然食言背信?”甄秋水點頭說道:“就是因為東海梟婆芮冰心,不能失言背信,紅衣羅剎古飄香才會仗著‘天藍毒劍’來此尋事!”劉子畏夫婦一時尚自會不過意來,甄秋水笑向傲霜仙子樊湘問道:“香蘭玉實,究竟有什麼特殊效用?”樊湘應聲答道:“能使紅顏永駐,青不老!”甄秋水又復含笑問道:“這種駐顏靈藥,多久才能結實一次?”劉子畏想了一想答道二“據說是二十年一度開花,兩度開花,才會結實!”甄秋水笑道:“賢夫婦請想,東海梟婆芮冰心與紅衣羅剎古飄香師徒,均是女子,天下女子又無不愛惜自己容光的!東海梟婆四十年前,已服靈藥駐顏,如今若把‘香蘭玉實’贈與賢夫婦,難道叫那自負豔名的紅衣羅剎古飄香,再等上四十年,俟紅顏老去,雞皮鶴髮之時,才有機會服用這種稀世罕有的駐顏靈藥嗎?”劉子畏恍然頓悟,看了愛樊湘一眼,皺眉說道:“照甄老弟這等說法,那紅衣羅剎古飄香,此來之意,是倚仗天藍毒劍逞兇,不使我夫婦活到明年,去往東海翠微島,求踐前言,索討‘香蘭玉實’!”甄秋水點頭說道:“所以依我之見,賢夫婦如自忖敵得過這位兇名久著的‘紅衣羅剎’,明午即可與其一會!否則不如覓地深藏,只要能等到明年,便不怕芮冰心不如言奉贈‘香蘭玉實’了!”傲霜仙子樊湘面紗之內的眉梢一挑,憤然說道:“我夫婦雖然不一定是紅衣羅剎古飄香掌中的‘天藍毒劍’對手,但偷顏苟活,卻不願為!”說到此處,轉面對六慾瘟神劉子畏說道:“人家既然欺凌到我們頭上,‘神仙眷屬’也不見得真就畏懼‘域外三兇’?且把你我多年未用的‘氤氳七寶’,及‘冷香無相神珠’,準備停當,索拼著不要‘香蘭玉實’,明午鬥鬥這位‘紅衣羅剎’暨東海梟婆所煉,威震八荒,能使武林群豪,聞名膽落的‘天藍毒劍’!|”甄秋水拍掌讚道:“賢夫婦既不畏紅衣羅剎兇威,甄秋水叨光慨贈‘垂絲石耳’之德,明亦當略緩行期,一盡綿力!”劉子畏夫婦以“神仙眷屬”美號,馳譽江湖多年,除了擅各種香之外,真實武功,亦頗不弱!

故而在甄秋水一到,便看出這位俊逸瀟灑的年輕人物,器宇非凡,存心結納!

如今聽他也絲毫不懼“東海梟婆”師徒兇名,自願仗義相助,當然大喜過望!

遂不僅採來一盤“垂絲石耳”替甄秋水以細紗籠好,貯在囊中,傲霜仙子樊湘並另外送她一朵採自廬山天池絕頂的“三香花”含笑說道:“這朵‘三香花’,雖經採擷,亦可經年不萎!花僅三瓣,瓣各殊,紅瓣功能祛毒,白瓣益氣調元,另外的黑花瓣,卻是止血收口的無上聖藥!我夫婦搜遍宇內名山,只在峨眉幽谷,及廬山天池絕頂,採得兩朵,敬以分贈其一,略酬甄老弟仗義相助厚德!”甄秋水幾經遜謝,終以劉子畏樊湘夫婦盛情難卻識得收下!

一宵無語,次辰牌時分,劉子畏夫婦便在“不羨神仙小築”的石門之外,略為佈置,靜待紅衣羅剎古飄香,來以赴約!

正午,天峰上,倏然飄墜一片紅雲,正是那位貌豔如花,全身上下一全紅,肩“天藍毒劍”的紅衣羅剎古飄香來到!

古飄香見自己昨夜已曾留言,對方卻如此鎮靜相待,不由也覺微愕!

何況傲霜仙子樊湘雖然仍是玄衣一襲,長髮披肩,臉上罩著一幅面紗,但六慾瘟神劉子畏卻裝束特異!身上穿著一件紫長袍,間繫著一隻銀葫蘆,右手執著一六尺長幡,左手拿著一柄描金招扇,足下則穿著一雙厚底雲履!

古飄香早知這位六慾瘟神劉子畏,素以“氤氳七寶”成名江湖,身上這些怪異裝束,可能件件均有魂妙用!

但她一來自恃神功,二來早有準備,所以並不怎的對這兩位“神仙眷屬”擔心,卻只覺得靜坐在六慾瘟神劉子畏上手的一個少年白衣書生,神采飄逸,器宇極其不凡,彷彿是位內家高手!

心中既已注意,目光便由不得地多打量了甄秋水幾眼,然後面容一冷,向六慾瘟神劉子畏、傲霜仙子樊湘夫婦,發話說道:“劉子畏,你們夫,可知道古飄香突來華山之意嗎?”劉子畏緩緩起立,冷然答道:“這有什麼難猜?你自己想要那枚明年成的‘香蘭玉實’,怕我夫婦到時前往索取,芮冰心已有前言,不能背信不給!才特地倚仗“天藍毒劍’,來此逞兇!”紅衣羅剎古飄香想不到對方居然一語道破自己心事,頗覺驚愕!但旋即換了一副和藹神,淡然笑道:“你們能猜得出,自然更好!但我來意並不一定趕盡殺絕,只要你夫婦肯答應不要這枚‘香蘭玉實’,便令我再為你夫婦另覓其他靈藥,古飄香均願盡力相助!”劉子畏聞言,微笑說道:“古姑娘這種說法,並不是不近人情,但何妨等你師傅履行諾言,把那枚‘香蘭王實’相贈以後,再來向我夫婦情商,劉子畏樊湘或許不另索酬,即行轉贈!如今你既毀我‘不羨神仙小築’門額,又仗著‘天藍毒劍’,留柬恫嚇,劉子畏夫婦倘若就此低頭,一旦傳揚開去,尚有何顏再在江湖之中立足?”紅衣羅剎古飄香見六慾瘟神劉子畏答話的語氣神情,居然未怎把自己看在眼內,兩道柳眉微蹩即開,一陣格格蕩笑說道:“劉子畏,你夫婦今請來什麼靠山?居然敬酒不吃要吃罰酒!你們既以這‘不羨神仙小築’六字,表明‘願羨鴛鴦不羨仙’的心意,則不如索在我‘天藍毒劍’之下,做一對同命鴛鴦便了!”古飄香一面嬌聲嚦嚦的發話,一面卻巧笑盈盈地,伸手肩頭,摸著了“天藍毒劍”劍柄!

六慾瘟神劉子畏的江湖經驗,頗為老到,並深悉東海梟婆芮冰心的師徒習,知道這位紅衣羅剎古飄香,越是這樣神暇豫,面帶笑容,越是殺手立至!

故而一見古飄香笑盈盈地伸手肩頭,立即把手內六尺長幡微擺,幡上騰起一片粉紅煙光,蓄意留神地岸然答道:“古飄香,你不要倚仗東海梟婆芮冰心的那點傳授,便過於輕視天下人物!須知劉子畏夫婦,也不無微名,我多年未用的‘氤氳七寶’,全在身邊,甚至拙荊樊湘嫌它過份狠毒,素來不願輕用的‘冷香無相神珠’,亦已備好,你真若恃強妄為,並不一定就能討得好處呢!”紅衣羅剎古飄香一面傾聽劉子畏發話,一面妙目之內,出高傲凌人的炯炯光,嘴角眉梢,則佈滿了不屑之

直等劉子畏話完,古飄香半語不答,只聽“嗆嗆”一聲清脆龍,玉腕起處業已撥動肩頭的“天藍毒劍”!

但她這拔劍方式,太已欺人!不是電閃虹飛的一掣而出,卻是一寸一寸地慢慢拔取!

天藍毒劍暗藍芒,一陣強似一陣,紅衣羅剎古飄香臉上的媚笑,卻一刻蕩於一刻,但就在她那柄天藍毒劍再有三四寸長就要離鞘,而六慾瘟神劉子畏也有點忍耐不住頭忿怒,要想搶先發難之際。

甄秋水含笑起立,飄身縱到古飄香面前,抱拳說道:“古姑娘以‘紅衣羅剎’四字,威震江湖,可否暫時停手,聽我這無名之輩的幾句良言!”古飄香一到之時,便對甄秋水特別注意,如今見他果然出頭,遂暫停拔劍,冷然答道:“東海一派行事,向不容外人干涉,古飄香生平尤其最不愛聽那些所謂‘良言’!常言道得好:“是非只為多開口,煩惱皆因強出頭’!我倒要勸勸閣下,不必捲入這場是非之內!”甄秋水微笑說道:“古姑娘,你說得太對,是非只為多開口,煩惱皆因強出頭!我固然不必‘多開口’來沾染‘是非’,但你又何必‘強出頭’來自尋‘煩惱’?甄秋水以一身薄藝,遊俠江湖,每見人間不平事,中常作不平鳴!古姑娘既然厭聽良言,我就拼著身試‘天藍毒劍’鋒芒,領教你幾手東海絕學!”說完,便自伸手間,解下了自己的紫竹短笛!

古飄香真有點暗為對方的英風豪氣所折,不過她生平情高傲,越是這樣,越要逞強。

芒暴長,寒光奪目“錚”的一聲清越劍嘯,手內業已橫著藍汪汪的一泓秋水,但天藍毒劍出鞘以後,才看出甄秋水取在手中的,竟是一紫竹短笛!

古飄香臉上又泛笑容,突地把天藍毒劍回鋒入鞘,上下仔細打量甄秋水幾眼,藹然問道:“你是不是近年崛起的‘蕭箏銅鼓,紫笛琵琶’等五音能手之中的‘紫笛青騾’?”甄秋水點頭笑道:“我這‘紫笛青騾’微名,比起你那‘紅衣羅剎’四字,卻差得太遠,不足一道!”古飄香又復打量了甄秋水幾眼,微笑說道:“不要論什麼名頭高下,你既是紫笛青騾,我便非賣你的面子不可,與劉子畏夫婦的這段過節,今不算也罷!”甄秋水真想不到自己“紫笛青騾”四宇,會有這大面子?愕然問道:“想不到古姑娘這等…”古飄香接口笑道:“古飄香生平作事,從不輕易回頭!今因為一來你是我師妹‘琵琶玉女’佟綠華的心愛之人,二來又是我好友傅天麟的義弟,所以才對劉子畏夫婦暫時罷手!”甄秋水聽古飄香說自己是她的師妹琵琶玉女佟綠華的心愛之人,不由暗覺好笑!

但再聽她自稱是傅天麟好友,卻又難免有點酸溜溜地,不大受用起來!

不過轉念一想,麟哥哥把東海經過,曾經一絲不漏地悉以相告,足見襟之間,坦蕩無私。

這不過僅是紅衣羅剎古飄香對麟哥哥的片面相思,自己何必氣度狹小的,吃這碗飛醋則甚?

所以心氣一平,依舊含笑問道:“既承古姑娘推愛放手,何不把這段芥蒂,就此揭過…”古飄香目光一注六慾瘟神劉子畏,傲霜仙子樊湘夫婦,搖頭笑道:“古飄香生平不出謊言,他夫婦只要能夠活到‘香蘭玉實’成,踏上東海翠微島,我師徒自然如諾相贈,決不食言!但我三月之內,定然再來,就看他們怎樣逃得出我‘天藍毒劍’便了!”始終靜坐一旁,不曾發過話的傲霜仙子樊湘,知道對這位紅衣羅剎,決難善了,遂想借機除去,免得貽患異,乘著古飄香話音剛落,便玄衣大袖微拂,飛出七點寒星,口中並沉聲叱道:“古飄香,你一再狂言,我樊湘有點不服,倒想試試東海梟婆門下,練成了什麼金剛不壞之體?”隨著做霜仙子樊湘話聲,七點寒星,一陣“波波”微響,接連凌空自爆,化成七團銀香霧!

古飄香紅衣一擺,玉手微翻,七團銀香霧,齊被所發“劈空綿掌”擊散,冷冷說道:“你夫婦所恃,無非全是這種淺薄無聊的香暗器,簡直不值古飄香隨手一擊,甄兄弟你且跟我走,我還有些話兒,想要問你,至於劉子畏夫婦可儘量邀人助陣,我於三月以後,單人獨劍,再來華山!”傲霜仙子樊湘眉目間隱含得意之地曬然一笑,本不理紅衣羅剎古飄香,只把甄秋水請到身前,取出一粒黑丹藥,強行入甄秋水口中說道:“甄老弟一番盛情,樊湘無以為報,請服這粒培元固本靈丹,聊表我夫婦寸心便了!”甄秋水因對方盛情難卻,只得嚥下那粒黑靈丹,腹中立變奇暖異常,也未十分在意,遂向劉子畏夫婦告別!

離卻“不羨神仙小築”轉過兩重山峰,恰好在一條飛瀑石側,豔開著幾樹梅花,景頗為幽美!

紅衣羅剎古飄香在瀑旁的一塊大青石上坐下,向甄秋水笑道:“甄兄弟,你盟兄傅天麟上次在東海翠微島不辭而別,使我十分惦念,這回一來我雖是尋六慾瘟神劉子畏,傲霜仙子樊湘夫婦,叫他們放棄索討‘香蘭玉實’之舉,二來也想就便找找傅天麟,問他究竟瞧不瞧得起我這位被世人認為狠辣無比的東海魔女?”甄秋水聽這位紅衣羅剎古飄香,竟向自己談起傅天麟來,不由又好氣又好笑的,現出一種不知如何作答才好的尷尬神

古飄香卻毫無羞窘之,臉上出一片真情地緩緩說道:“甄兄弟,你不要笑我,我對你盟見傅天麟一見鍾情,就和我師妹琵琶玉女佟綠華對你那份真摯痴戀,完全一樣,古飄香雖披惡名,但依然保持了我的女兒清白,容貌方面,亦頗為自負,不肯後人!傅天麟倘若嫌我出身派,則只要真能對我以純情化,古飄香並不見得就不能努力自拔!”甄秋水越聽越覺得除了苦笑以外,簡直無法開口,古飄香眉梢微揚,又復說道:“像我古飄香這等女子,生平決不輕易用情!但心一有所屬,則不顧任何艱難險阻,也必盡力以求,死而後已!所以我不但希望傅天麟不要對我薄倖,也希望甄兄弟對我佟綠華師妹,略加憐憫!她姿人品,兩皆不惡,在東海翠微島上,時常對我哭訴,不知你為甚始終對她那等冷然峻拒?看不起她!一提起‘紫笛青騾’四字,便以淚洗面,哭得我好不心酸,可憐得緊呢!”甄秋水聽得也自一陣心煩,正想硬著頭皮,把自己也是女兒之身,及與傅天麟早已全心相許等事,向對方開誠以告。那位紅衣羅剎古飄香,又已繼續說道:“我看出甄兄弟似有難言之隱?你既覺為難,我也不便定然要你幫忙,你只告訴我傅天麟現在何處?我自己去找他好…”一句話尚未說完,突然自那條凌空飛瀑之上,灑下幾點水珠,正好飄落在古飄香的頸項之間,古飄香頓覺遍體寒生,凜然一顫!

這一顫,顫得她好不駭然!因為古飄香自忖一身純內功,就是被困在寒冰地獄之中,也能憑藉所學,支撐一段時間,如今怎的會被幾滴冷水,便得似乎有點遍體揚颼,寒生心底!

甄秋水也看出古飄香面不對,詫然問道:“古姑娘,你臉上神有異,莫非…”哪知就這片語之間,一位生龍活虎般的紅衣羅剎古飄香,業已難那種發自心頭的陣陣奇寒,冷得牙關捉對廝並,全身亂抖!

甄秋水見狀,越發奇詫不已,但想到適才離開“不羨神仙小築”以前,傲霜仙子樊湘,強向自己口中,進一丸黑靈丹,至今四肢百骸猶覺奇暖未消之事,不由猜出樊湘所發臨空爆發的七團銀香霧,可能就是六慾瘟神劉子畏一再聲明因過份狠毒,不願輕用的“冷香無相神珠”!

此珠既以無相為名,則那被古飄香用內家掌力,一擊即散的銀香霧,必系障人眼目,而實際威力,可能系蘊藏於無形無之中,侵入對方臟腑之內!

自己與古飄香對立答話,難免同受其害,不然做霜仙子樊湘,也不會強喂自己那丸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