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血淚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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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二人都是內家上乘好手,一經強耐嚴寒,把真氣調勻,周遊四肢百,八脈奇經,走九宮雷府,度十二重樓,一遍功行做完,氣納丹田,神歸紫府以後,身上便已毫無寒意,反而暖煦煦的,心靜神和,天君通泰!
這時大殿以內,彷彿是經過了一段沉沉黑暗以後,再現微光,雲老漁人心中默計時辰,已將子正!
果然又過片刻,東牆圓之內,起了一種“悉率”怪聲,兩點炯炯寒星,緩緩自內游出!
甄秋水經過打坐用功以後,心情業已寧靜,低聲向雲老漁人笑道:“雲老前輩,來的是條四五尺長,全身火紅,頭尖如雄的毒蛇,這筆生意,該你來做!”雲老漁人伸手懷中,把自己那團釣魚所用韌線取出;微笑答道:“管它是什麼異種毒蛇?我只把它當作黃鱔泥鰍一般,釣起來甩死便是!”話音方了,魚線已化作一線白光,倏然出手!
那條火紅毒蛇,本極兇獰,遊行頗慢之故,是習如此,故意示威!哪知身才出,白光已到當頭,雲老漁人的釣魚手法,委實絕妙,魚線微微一抖,便已繞住紅蛇七寸要害。猛然往起一甩,再微蓄真力,掄將回來,向石地之上一摔,活生生地便把一條極為難馴的毒蛇摔死!
甄秋水心中暗想無怪這位雲老前輩,自稱擅長殺蛇,這種一抖一甩一砸的釣魚手法,果然妙絕,硬把一條罕見毒蛇,當作泥鰍黃鱔般輕易殺死!
她思念未畢,雲老漁人又自間摸出一把魚鉤,隨意取了一枚,鉤住那條已死紅蛇蛇尾,微運真力,把魚鉤括人柱間,掛起毒蛇,向甄秋水笑道:“賈老弟,在我們安然脫困,或是身遭慘死之前,試試我能釣起玉指靈蛇逍遙子老怪的多少毒蛇?你能打死幾條惡蟒!”甄秋水失笑說道:“雲老前輩,你真不愧有‘庭釣叟’之名,身邊不但帶著魚線,並有這多魚鉤,難道你隨時隨地,都準備臨垂釣嗎?,’雲老漁人笑道:“老弟有所不知,我之所以列名‘萍蹤五友’之中,便因所練武功,別出心裁,全屬於漁具以內,魚線用法業已試過,魚鉤是我隨身暗器,不但如此,連魚杆魚網,我都帶得有呢!”甄秋水聽說他身邊連魚杆魚網都有!正自詫異難信之際,雲老漁人已自間解下一尺來長的銅,並由貼身取出一面不知為何物所織,烏光閃閃,折成尺許方圓的一疊漁網!
雲老漁人不等甄秋水動問,手中尺來長銅向外略甩,一連串的“錚錚”脆響起處,業已變成一一八九尺長,一節套著一節,共有九節,伸縮自如的青銅釣杆。
甄秋水見狀,微笑問道:“雲老前輩這青銅釣杆,製造得極見巧思,定然作為兵刃應用!但這面烏線魚網…”雲老漁人手腕微抖,青銅釣杆遂又節節歸元,還原成一尺來長的銅,藏向間,然後指著託在左掌之中的那疊烏絲魚網,大笑說道:“這疊魚網,才是我不到生死關頭,決不輕用的撒手絕學!尤其若遇多人環攻,暗器橫飛之際,防身更具特長,不過在這蛇室之中,似乎無它的用武之地了…”甄秋水心中忽然一動,秀眉微軒說道:“雲老前輩,這魚網怎會無用?萬一我們殺蛇殺得不耐煩時,在那口張網以待,豈不省事?”雲老漁人點頭笑道:“張網雖可擒蛇,但我們又不想養蛇害人,捉活的有何用處?子時來的既是一條毒蛇,則午時來的定是惡蟒!我們被困此間,各種難題,可能均會在意想不到之中出現,還是養足神,沉靜應變為要!”說完盤膝垂簾,又復人定!
甄秋水則心頭思如泉,一時難得靜攝,她倒並非擔憂自己安危,一縷痴情,依舊是系在懷玉山中分手的盟兄傅天麟身上!
但想到傅天麟既然不在祁連,可能陷身東海!
東海方面,除了師傅親自前往以外仁心國手賽華佗白元章,也已趕去。料必無其大礙,或者博天麟與恩師同來,也說不定!
想通以後,心內雖已略寬,伯恩既起,一時無法靜坐,雖取出萬博書生彭涵遺贈的那冊“萬博書生手錄”閱讀解悶!
甄秋水自得這冊手錄,除了查被那玉指靈蛇逍遙子,慘剝人皮的“紅髮醉靈官”宋善姓名來歷以外,從未讀過!
如今一經翻閱,才知道無怪萬博書生彭涵臨終拳拳以此書相贈,果然薄薄一冊之間幾乎無所不包,盡是些罕見珍聞,武林知識,對行走江湖,實有大用!
越讀越覺稀奇,越看越覺有味,甄秋水天資極好,反覆三遍,居然把書中所載,記下了十之五六!
雲老漁人一遍功行做罷,約莫四個時辰,再與甄秋水談些天南地北的武林軼事,便又到了午正時分!
這次由中來襲的,果然是條烏鱗毒蟒。
但以二人這身功力,制蟒彷彿比制蛇更易,甄秋水內家真力一運,竹笛輕揮,便告了結!
一連五,這座大殿地上,堆著五條死蟒,柱上掛著五條蛇屍,雖然天氣嚴寒,不虞腐臭,但那種血腥氣息,聞在鼻中,也不使人頗不適!
乾糧尚敷一二之需,但一大葫蘆美酒,卻已喝完,即將面臨食水威脅!
而王指靈蛇逍遙子所放蛇蟒,也一次比一次兇惡。
第六天的子正時分,自中游進的,是條細如人指,長約七尺的純青毒蛇,兩腮奇潤,紅信吐之間,毒牙如鉤,口內並時作絲絲絲怪響,彷彿神情比先前所見,均覺威猛!
雲老漁人因自己用釣線甩殺毒蛇,乃武林無雙絕技,遂依舊照樣施為,白光閃處,纏住青蛇七寸要害,往起一搶,再往下一甩,便即活活甩死!
甄秋水行功方罷,微一睜目,看見雲老漁人手提一條青蛇,用魚鉤鉤好,正往柱上釘去!
柱上原已釘著五條蛇屍,但甄秋水彷彿覺得對這條新加人的七尺來長潤腮青蛇,特別眼!
偏頭略想之下,居然被她想出此蛇名稱,臉上頓時一片驚駭,向雲老漁人急聲叫道:“雲老前輩趕快放手,我自那冊‘萬博書生手錄’之中,讀到過這種毒蛇,極為罕見,名叫‘七步青蛇’,除了齧人即死以外,周身均蘊奇毒,不可輕易觸碰!”雲老漁人掛蛇之際,已覺手指微麻,知道此蛇毒重!但因蛇已甩死,未曾被齧,身邊又有解毒良藥,所以並未在意!
聽甄秋水叫出“七步青蛇”名稱,雲老漁人不心中一驚,知道自己一條老命,可能斷送在這蛇殿以內!
趕緊甩開蛇屍,右手業已麻過肘部,難以動轉!
雲老漁人用左手自行暫時截斷右肩血脈,並取服身畔所帶解毒靈丹,但不知是蛇毒過強?還是藥不對症?不但毒力難解,人並漸漸昏萎頓,右臂更是全失知覺!
甄秋水自懷中摸出一柄小小玉刀,略為割破雲老漁人右腕,慢慢替他擠出毒血,但心頭暗想據“萬博書生手錄”所載,若為這“七步青蛇”所嗆,只有一策能救,即立時取服七種不同種類的毒蛇蛇膽!
如今柱上雖已釘有五條罕見毒蛇蛇屍,再加上“七步青蛇”本身,仍然僅得六條,若等玉指靈蛇逍遙子再放一條進來,則需明夜子時,看雲老漁人神智已昏,牙關緊咬這種情形,哪裡能熬十二時辰之久?
甄秋水急得無奈之下,心想七種毒蛇蛇膽,既可解毒,難道只有六種就效力全無?遂極其小心,不令手指沾著蛇身的,在那六具蛇屍之上,剜取了六顆蛇膽!
蛇膽到手以後,甄秋水忽然想起地上還有五具蟒屍,其中第一條被自己打死的,是條墨鱗毒蟒,又號“追風烏稍”其毒頗烈,難道蛇膽可用,蟒膽就不可用?
俗語云:“急病亂求醫”!甄秋水眼看雲老漁人極度危殆之下,遂用六顆毒蛇膽,一顆毒蟒膽,喂人云老漁人腹中,以求解除所中“七步青蛇”劇毒!
雲老漁人服下六顆蛇膽,一顆蟒膽以後,未見生效,依舊昏睡沉沉,甄秋水不急得愁聚雙眉,束手無策!
葛愚人深知王指靈蛇逍遙子,陰刁狠辣甚於東海泉婆!傅天麟既不在祁連,愛徒無故登門,可能會受他的意外難堪,陷入窘境!
所以一路之間,全是晝夜不分,兼程急趕!傅天麟功力懸殊,難免落後,葛愚人遂與他挽手同行,加以攜帶!
傅天麟天資聰俊,覺這位葛師叔掌心之中,時有一股溫和熱力,傳注自己體內,知道可能有意成全,遂調勻本身真氣,與之配合,轉周身,果然趕了漫漫長途,不僅不覺疲累,等到得祁連山下,傅天麟暗地一試真氣內力,果已增進一倍有餘,不心中,喜出望外!
黃山遁客葛愚人因身份關係,不肯像雲老漁人甄秋水等那樣在峰下誘敵,攜同傅天麟,直接登峰,尋向“靈蛇道院”!
到了道院之外,首先人目的,便是“紅髮醉靈官”宋善的那張紅髮人皮,葛愚人看在眼中不眉頭一蹙!
不等二人叩環“靈蛇道院”院門,業已“呀”然自啟,每邊四名青衣小道,一身白道袍的玉指靈蛇逍遙子,親自當門,向葛愚人含笑單掌問訊說道:“尊駕是‘血淚布衣丹心劍客’茹天恨?還是隱居黃山的葛朋友?”葛愚人一聽王指靈蛇逍遙子如此問話,便知愛徒甄秋水,必然來過“靈蛇道院”或已陷身此處?
遂含笑還禮說道:“血淚布衣丹心劍客茹天恨,除非驚天動地之事,蹤跡不會再現江湖!在下葛愚人,久居黃山,拙徒可能因尋找這位傅老弟下落,以致來此驚擾院主,不知現下是否還在貴院以內?”玉指靈蛇逍遙子見徒知師,因從甄秋水身上,看出這位黃山遁客,決不凡庸,但“葛愚人”三字,卻又太為耳生,遂對目前二人,特別注意觀察!
這等成名老怪,眼力自然極高,看出不僅葛愚人神儀朗澈,丰采夷衝,彷彿一身武學,淵不可測,連傅天麟均亦內蘊絕佳,是塊新鑿金,初雕美玉!
所以心頭一動,不向葛愚人笑道:“貧道僻處西睡,少會中原英俊,葛朋友請怨我失之罪!令徒與另一位‘萍蹤五友’中的庭釣叟雲老漁人,均在我這‘靈蛇道院’之內!”並向身傍青衣小道,低聲囑咐,命他們把設示蛇蟒陣撤去,免得貽笑大方,然後才自側身肅客!
葛愚人早就風聞派主腦人物,域外三兇之中,數這玉指靈蛇逍遙子,最為陰刁姦滑,遂滿懷戒意地,率領傅天麟,走進靈蛇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