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第五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神仙大人…”蘭總管動萬分地瞅著他直瞧,發覺自家小姐的氣勢遠落在他之下後,更是恨不能上前拉住他的手好生謝謝他,紀非想不到他的腦袋是如何拐彎的。

“真暫時不走了?”

“嗯。”皇甫遲抬高了下額,擺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怎麼,你趕神仙?”她有些沒好氣,“豈敢?”

“你識趣就好。”

“既然要留下,那麼你就繼續當你的貴客,別聽蘭的話去當什麼護院,就當是留下來與我作個伴兒吧。”不得不退一步的她,在冷靜了片刻後,再次恢復了往的正常神態。

皇甫遲頓了頓,“作伴?”

“嗯。”她點點頭,有些不太明白,好端端的怎麼他忽變得神肅然,眉間似有千千結的模樣,“皇甫?”皇甫遲不語地瞧看她,數千年來,除了子問那個蠢佛物,曾要求他做到一件難以達成的承諾外,他還是頭一回聽到有人敢在他的面前提出這麼奇怪的要求。

雪花再次自天際片片落下,大地在雪中蜷縮看身子瑟瑟顫抖,當寒風吹襲過這座小小的山頭,也吹揚起紀非的髮絲時,他鄭重地道。

“好。”那夜過後,他們沒人提起過雪夜裡行刺之事,子一地過看,也不知留下來的皇甫遲施了什麼手段,這陣子下來,非但沒預期中的下一波刺客來襲,就連半個攜了點惡意的凡人也都沒踏上這座山頭過。

為此,蘭總管與嬤嬤崇敬神仙大人之心,已到達了滔滔江水綿延不絕的地步,他倆就只差沒在早晚為他上供三炷清香和點盞長明燈而已。

這一大雪又再度漫山,被困在宅子裡哪兒也沒法去的眾人,除了望雪興嘆外,也只能各自找事做打發時間。

“你這蠢鷹…”安靜的書房裡,突然冒出了紀非受不了的低喃。

皇甫遲擱下手中的書冊,“哪蠢了?”她一手扶著額,不敢置信的問:“就因為幾千年前有個女人叫你守護人間,所以你就一直奉行你給的承諾,不止不息的一直守護著這座與你半點關係也沒有的人間?”

“是如此。”

“可有報酬?”

“無。”

“那有沒有人過你?”

“也無。”

“這差事要做到何時才能停止?”

“不知。”紀非一掌拍在書案上,“還說你不蠢?”這個不苟言笑的修羅真真是個傻瓜,千年前光是憑三言兩語就被人給賣了!瞧瞧他這不會討價還價、不會偷斤減兩、不會逃避責任的傢伙都做了些什麼?答應了人家,就真守著諾言傻傻地為這座人間付出,勞心勞神勞力的一味付出,也不管這世上是否會有人知道他這名守護者的存在。

皇甫遲聳聳肩,“我不在意那些。”

“你還當什麼修囉?不如當尊佛去普渡眾生算了。”她再賞他一記白眼,走他手邊的閒書改放上一本她近來才剛寫完的國策。

皇甫遲翻了翻書頁,在上頭看到關於國事各方面的建言後,他懷疑地挪開書本,打量起眼前這名明明才十三歲的豆蔻少女。

“這玩意兒我打從七歲起就開始寫了。”她光看他的眼神也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我讀這有何用處?”他歪著頭的姿勢,模樣與他還是黑鷹時非常相似。

她理所當然地瞥他一眼,“你不是說你的責任是守護這座人間?那怎能光是遠遠的瞧著而已?這與光說不練有何不同?”

“不然呢?”

“你得一同進去攪和攪和才成。”

“攪和?”他攢著兩眉,眼底盡是叢生的困惑,“該怎麼做?”紀非咧大了不懷好意的笑瞼,“我教你。”接下來的子,蘭總管就看他們家小姐也不知是好意還是壞心,打著讓神仙大人徹底認識人間的藉口,大大方方的拖著神仙大人去做一些以往絕不會做之事。

“皇甫,你去後院菜園子幫我拔兩蘿蔔來!”神仙大人順從地來到了後院的菜園處,卻不知蘿蔔老早就被厚雪覆住,遍尋不著蘿蔔的蹤影后,他抬首看了看南方最遠處還沒披上白雪的層層山峰。

“哎,你拔的這是什麼蘿蔔為什麼,你不曉得蘿蔔生得是什麼樣?等等,這是人參哪,你是打哪兒拔來的?”

“…”蘭總管無言地去廚房捧走那幾少說也有上百年的老參,恭恭敬敬地奉在香案上早晚各三拜。

“皇甫,廚房的柴火快沒了,你幫個忙去劈兩捆來!”神仙大人來到柴房外頭,瞧著裡邊那些因雪天而有些受的柴火,然後,他為難地搔搔發。

“我記得我是叫你去劈柴火,可你這是想蓋房還是建樓?好端端的你拉棵百年大樹進我家院子做什麼?”

“…”蘭總管沉默地走出院子,準備下山去聯繫鎮上的木工前來打造全新傢俱。

“皇甫,菜刀鈍了,你快來磨磨!”神仙大人接過其貌不揚的人間兇器,對這件小差事顯得十分有把握。

“我說菜刀只要夠利就得了,你沒事把它磨得跟紙一樣薄,還在上頭鑲了九個鐵環是想做啥?就算是武林盟主過江湖賣藝也沒這般招搖的。”

“…”蘭總管木然地捧走神仙大人打造的神兵利器,決定就把它壓在箱子的最底下,後好當成小姐的嫁妝。

“皇甫,姨的手扭著了,你快來幫忙麵團…”被拉進廚房的神仙大人,不語地挽起衣袖,眼底閃爍著雪恥的決心。

“你敲它、摔它、踩它統統都算了,我全當閉眼沒見著,可你揍它做甚呢,這是咱們一家子今兒個的午飯,敢情您老當這是木樁練功嗎?”正直的蘭總管再也看不下去了,終於忍不住跳出來為一臉茫然的皇甫遲打抱不平。

“小姐,你就別再欺負神仙大人了…”紀非挑挑黛眉,“我有嗎?”

“有。”哪有人似她這般,欺負這尊什麼也不懂的天上神仙,硬是把他給拐來栽進家務裡的?

皇甫遲一頭霧水,“她欺負我?”

“小姐她佔你便宜。”蘭總管同情地看著他一副連吃了虧也猶不知情的模樣。

他思索了一會兒,然後不甚在意地道。

“不打緊,我習慣了。”從一見面開始,她不就佔足了他的便宜?反正他又不痛不癢,隨她。

這習慣很要不得好嗎?

蘭總管恨鐵不成鋼地瞪著某位遲鈍的神仙大人,想不通他們平時想要請這位神仙大人做些什麼事,都還要先瞧瞧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仙大人他心情好或不好,樂意或不樂意,而他家小姐呢,則是從不挑時辰地貼和心情,愛怎麼使喚這位神仙大人就怎麼使喚,偏偏皇甫遲就是天生的一筋,認定他家小姐對他好後,就事事都由著她去了。

說也奇怪,怎麼對著他家小姐,神仙大人說縱容就是縱容,一句話全都賴到了習慣上頭去,全都當沒瞧見小姐的那些捉

可對看其他人,他就是永遠不變的冷冷淡淡,半點同在一個屋簷下的面子也不看,偶爾還會甩上兩記嚇人的眼刀拒絕他人越雷池半步,甭說是笑容,就連個好臉他老兄也欠奉…哪有人心偏成這樣的?

他這子究竟是算好還是不好?

還是有點怕皇甫遲的嬤嬤,按照老規矩遠遠躲在紀非的身後跟著瞧他。

一身清冷氣息,沒半點人味兒,彷彿呼間也不透著熱呼的氣,淡淡拒人於千里之外,就只有小姐看不見他身上那道冰做的牆似的,照樣湊近他的身邊也不畏冰霜覆面。

“怎麼,還是怕他?”紀非向後問著,也搞不懂她究竟是怕他什麼。

嬤嬤嚥了咽口水,“嗯。”

“他又不咬人。”

“可他冰人。”

“就是,那眼神可凍著呢。”蘭總管不也要跟著抱怨。

紀非忍不住笑了,“呃,形容得很具體。”就這麼堂而皇之遭人打量還妄自擅加評語,皇甫遲懶懶地抬首,兩記眼刀不客氣地朝他們颼颼甩了過去,令嬤嬤抖了抖身子,又再次縮到紀非的身後,就算定力較好的蘭總管,兩肩也幾不可見地顫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