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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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讓他抬起了眼。

他不是不知道這樣不好，他只是忘了背上有傷，它會痛，但那疼痛是在他可以忍耐的範圍，而若傷在前面，他會比較注意，若傷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常常就會忘了它的存在。

他怎麼樣也沒想到，這女人坐立難安的原因，竟不是因為這兩天的遭遇，反而是因為他背上的傷。

“也許我們應該躺下來。”她輕咳兩聲，強迫自己抬起頭，紅著臉提議，“你知道，一起側躺著，這樣就不會壓到你的背了。”他楞看著她，一時間，心頭為了不知名的原因，收縮著。

見他沒有反應，可楠臉更紅，不道:“當然如果你有一定要坐著的原因，那也可以，我只是建議啦，沒有一定要——”

“你說的對。”她話沒說完，他就開口打斷了她。

可楠眨了眨眼，只見他角微揚，出一抹讓她臉紅心跳的微笑。

“謝謝。”他說。

然後，他挪動身體，帶著她側躺了下來，當她躺下後，他示意她翻過身軀，可楠不疑有他，才鬆口氣翻身，誰知她才剛剛調整好位置，他就伸手將她往後拉，讓她的頭枕著他的手臂，長腿甚至跨過她的腿，像抱娃娃一樣的抱著她。

這姿勢比坐著時更親密，讓他與她從頭到腳都貼在一起，真的是緊貼著，她清楚覺到他的慾望隔著衣物抵著她的部，讓她屏住了呼。

“小吉普賽，放輕鬆。”他語音沙啞的說:“相信我。”她沒辦法，當他這樣貼著她，大手還擱在她心口上時，她真的放鬆不了，說真的，她本來反的環抱住自己，以為這樣他至少不會碰到她的雙峰，但她雙手能遮擋的地方實在有限，他右手就這樣自然而然的擱了上來，輕輕覆著她左的上半部，好像那裡天生就是它該待的地方，沒有任何人有權利阻擋。

可楠咬著瓣，面紅耳赤的，好半晌才擠出一句。

“我儘量。”他又笑了，她覺到他腔的震動，和那小小的低笑。

“你知道，我們現在比昨天晚上多了兩件衣服。”

“我知道。”她紅著臉咕噥抗議:“我只是…我沒有…我不習慣和男人在一起…”他沉默了幾秒，才語音沙啞的道:“我知道。”可楠臉更紅，心跳更快，渾身因為羞窘而發燙，只覺他的下巴輕靠在她腦袋上。

他沒再多說一句話，只閉上了眼，讓她的溫暖再次緩緩滲透溫暖他。

外頭風雨又漸漸大了起來，雨水再次沖刷著小屋，淅瀝瀝、嘩啦啦的，世界彷佛又只剩下他和她。

懷中的小女人安靜了好一陣子，他覺到她僵硬的身子，終於一滴一滴的放鬆了下來，呼心跳也不再那麼急促，有那麼幾分鐘，他以為她睡著了，然後她又悄悄開口。

“肯恩，你睡著了嗎？”

“還沒。”

“你說你的痛覺遲鈍，那…你有觸覺嗎？”

“有。”他繼續合著眼，和她解釋:“觸覺神經和痛覺神經不一樣，不是走同一條神經纖維。我傷到的是負責傳送痛覺和溫度覺訊息的a-delta神經纖維，不是掌管觸覺的a-beta。”

“所以你也覺不到溫度？”

“我可以，只是比較慢，沒那麼。”他說著，發現她抬手輕輕覆住了他在她心口上的手背，那動作很溫柔、很溫柔，像是怕傷他一般。

那無聲的安，教心頭莫名又緊縮，無法控制的，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她沒有手，只是輕握著他。

然後，她不再發問，沒再開口。

她的呼聲更加平緩，火光再次完全消失於黑暗中。

失去了火焰的溫度，屋裡的溫度慢慢降了下來，但懷裡的女人是溫暖的。

好溫暖。

他收緊雙臂，喟嘆了口氣，汲取她散發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