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與君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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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劍閣。

女子落寞的蜷在牆角，對面的青龍月白在初晨的陽光下閃著淡淡的光輝。

曾經，她半醉舞劍落在他的案前。曾經，他說“這把劍就送給姑娘吧”曾經，他酒樓茶座，他親吻她的角。曾經，黑暗之中，他安她的驚惶無措。曾經，傾城崖上，他毅然隨她跳下。曾經，白雪皚皚，他對她不離不棄。曾經，寒風刺骨，他鮮衣怒馬隨她去那兵荒馬亂的地方，只為尋她未來的夫婿。

曾經，他說願年年陪她看雪，歲歲伴她賞梅…

女子終於心痛到落淚:“他還沒有陪我去看過梅花，他還沒有陪我看過一場雪…”落淚不止“就讓我發現…那一切都是假的…”雲，你怎麼可以這樣欺騙我。

月白在陽光下，溫暖而柔和。

忽然憶起那年三月花開，潘明拋棄了她，子炎撿到了她。陽光下，他把月白到她手裡的時候，她竟然只記得他的笑容。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受了那麼多的苦。都是因為我，蕭雲才狠心要把你送上絕路。

可是，那一，曙光下的傾城崖，我是真的真的，只想要嫁給你，陪你走一生。

“對不起…”是我自私的想要一個退路，想要一個安靜的園子，才讓你走上了那條絕路。

“對不起…”因為我你放棄了兵權，因為我你丟了婚事，因為我你失去了一切。

“對不起…”是我遇見了你。

姚嬈伸手抹了抹眼淚，緩緩起身，腿已經麻木了。只能扶著牆站起來，一瘸一拐的往那兩把劍走過去。伸手握住月白的劍身，有一點點涼。

耳畔響起蕭雲的那句“我要的是你”苦澀一笑，輕輕的撫摸著肚子，喃喃道:“孩子，你爹因為我犯了一個大錯，我是不是應該去跟人家道歉呢。”沒有回答。

“應該去吧，至少把這個還給他，我不配，也不值得。”姚嬈輕輕拿起月白，然後看了獨自在那裡的青龍。

曾經，蕭傾跟自己說了很多關於鳳朝宮，關於御劍閣，關於青龍月白，關於他們兄弟的事情。

曾經，自己是那麼的動。

曾經…

“我以為我很幸福。”說完轉身要離開，卻聽見和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皇后娘娘，您出來吧，別傷了身子。”姚嬈站在那裡沒有說話。

“娘娘，為了孩子，您息怒吧。”

“請您息怒。”眾人的聲音。

姚嬈微微蹙眉，看來門口是跪了不少人。是啊，自己是皇后，皇上心心念唸的皇后，手裡握著江山的皇后…可是，為什麼，自己覺得自己什麼也沒有呢。

不過是一夜之間的事情吧。

門被緩緩打開。女子提著劍站在那裡，陽光溫暖異常，她卻手腳冰涼。

宛蝶見她出來，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娘娘，您終於出來了。”姚嬈看著她:“昨天的事情對不起。”宛蝶卻是一臉擔憂:“您跟皇上…”

“我跟他以後再說吧。”姚嬈打斷她“我要出宮，你們都回去吧。”

“娘娘。”所有人都驚慌的看著她，似乎天要塌下來一般。女子淺笑，陽光下那麼美，卻有說不清的悲傷。

“都回去吧。”說完提步要走，鸞鳳和鳴跪在那裡，身後拽住她的裙角:“娘娘三思。”長劍出鞘，沒有再說一句，兩人識相的鬆了手。姚嬈豪無留戀的走出去很遠，聽見宛蝶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你還會回來嗎？”姚嬈腳步一頓，沒有回答，亦如昨晚她沒有回答蕭雲。

還會回來嗎？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皇后提著劍，一路暢通無阻的出了皇城。這天下，她要去哪裡都沒有人敢攔她。或許，權力也是一種自由。

小安子，驚慌的闖進了鳳朝宮的寢殿，那裡，帝王一夜未眠，痴痴的站在那裡。

“皇上…皇后…”於心不忍“皇后娘娘提著月白出宮了。”深深一嘆，然後…心如刀絞。

“姚兒，你終究是離我而去。”宮外，姚嬈意外的看見那個世故的女子，依舊一身黃衣。

“你怎麼在這裡。”

“他不放心你，要我來照顧你。”黃鶯說著走過去“我原本要進宮的，你怎麼出來了。”女子苦澀一笑:“現在我出宮了，你還要保護我嗎。”黃鶯看了看她:“他只說要我跟著你，沒說你在哪裡。”姚嬈微微搖頭:“你討厭我，對嗎。”

“對。”毫不掩飾。

“可是，我還是要謝謝你。我知道，那一要是沒有你，他不會去救我。”姚嬈轉身往王府的方向走:“其實你應該發現，在他心裡是有一些在乎你的。”身後的人一愣，然後快步跟過去，伸手把什麼放在了她的掌心。女子疑惑:“這是什麼。”

“星星。”黃鶯收回手“他給我的，你需要他的時候就把這個放上天空，他會看到的。”姚嬈淺淺一笑，緩緩握緊手:“謝謝。”

“我們要去哪裡。”

“去道歉。”

“你為什麼出宮。”

“不關你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