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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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畔亭裡,爐裡檀香,清香嫋嫋,煙縷氤氳,一雙素手纖纖,純地在琴身上來回穿梭,陣陣溫潤的琴音恰似涓涓細,清澈乾淨,緩緩匯聚成河,隨著一個反覆彈挑,琴音轉折,陣陣聲急,轉為急切高昂,小河匯集成大河,波濤洶湧奔向大海,在波瀾壯闊之中終結。
完全沉浸於撫琴的情緒之中,孟青姐絲毫不察荷畔亭前早來了個聆聽人。
彷彿心有靈犀似的,倏地受到前方有一股直視的灼熱視線,孟青姐螓首微抬,視線和那雙情意深蘊的眼瞳相,頓時微怔…
約莫有那麼些會兒的發怔出神,直到腦海裡出現了“孟朔堂”這個名字,孟青姐整個人才回神過來。
“孟朔堂,你還敢來?你還有臉來!”闊別多年的未婚夫,今乍然相逢,往昔之怨全湧現心口,孟青姐開口便沒好口氣。
“救命恩人來探望他所救的人,天經地義,理所當然,不是嗎?”
“哼,蓮苑由我作主,我想如何就如何,這也是理所當然,不是嗎?我不歡你,你馬上離開,不然我差人來趕!”孟青姐大發嬌嗔趕人,想也知道是孟朔堂自己闖進來的;她既然下了命令,蓮苑上下就沒人敢違抗。
“我不走。今兒個我是來談正事的,而且青姐兒不覺得你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未免太薄情了些嗎?”孟青姐損他的一番話語,孟朔堂充耳不聞,反倒邊綻著一抹賴皮的笑,無視佳人的怒氣,大步一邁,往她跟前靠了去。
這人好生賴皮,又裝傻裝得厲害,連她生氣開口趕人,也拿他莫可奈何。孟青姐見孟朔堂瞧她瞧得目不轉睛,頓時心生一計,準備使小人步數,稍稍出口氣。
“孟公子,您,過來一點。”孟青姐水瞳低溜轉,媚生波,嗓音嬌柔甜膩對孟朔堂柔聲喚,這一喊,勾得他更加心神盪漾,心醉神馳。
哼,男人都是一個樣!眼前孟朔堂對她著的模樣,跟蓮苑盛宴那晚,徐少文一副急鬼投胎、恨不得要巴上蘇淨荷的醜樣有何差別?
“青姐兒叫我有何事?”孟朔堂依心上人之言,腳步更向前一靠。
“我叫你啊,當然是…”目標已誘人雍,孟青姐的笑容更甜,徹底引住孟朔堂的注意力,趁他不防,蓮足輕提,對準孟朔堂的大腳,狠狠使力踩下,霎時一陣悽慘的叫聲傳出…
“啊…痛!好痛!青姐兒,你…”孟朔堂抱著腳猛跳,口裡不住喊痛,腳上的痛讓他分神,一時間語無倫次,要回嘴也回不上來。
“我討厭你到了極點,叫你,當然沒好事!”孟青姐雙手又,一派得意洋洋,順利出了口氣,看他抱腳猛跳的狼狽樣,教她心情頓時飛揚。
“青姐兒,好痛啊!你…你為什麼踩我?”跳了大半晌,疼痛漸退,孟朔堂才得出聲問。
“痛是你的腳在痛,又不是我痛,你跟我喊痛有什麼用?”孟青姐涼涼瞥了孟朔堂一眼,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繼續冷眼嘲笑:“我為什麼踩你?哼,我是在跟你算賬!”
“算什麼賬?”孟朔堂聽得一頭霧水。
“你還裝蒜?”孟青姐一聽,拔尖了嗓:“上次你從蘇州知府大牢救我出來,送我回來蓮苑,你故意支開含香對我做的輕薄事,別以為我不知道!”
“我輕薄你?”話沒說完,孟朔堂聲音就低了。唉,那天喜逢心上人,一時情不自給留下了“罪證”他理虧在先,挨這一踩是罪有應得,怨不得人哪!
“敢輕薄我!你簡直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登徒子,外頭傳聞你不近女,本就是個幌子!”
“我不近女?哈哈哈!我也是個正常男人,怎會不喜親近女?只是弱水三千,我獨鍾情你這朵清荷,也只奢望能接近你這抹絕。”孟朔堂話裡暗喻孟青姐就是蘇淨荷,可她專注於同他辯駁上,忽略了他暗示的語意。
“絕?我這番模樣叫做絕?孟大當家,您也行行好,別看我是個寡婦,就認為我好欺凌!”
“青姐兒,你真是個寡婦嗎?我不過稍微接近你,你就驚惶害臊,這麼害怕男子接近你,一點也不像成過親的婦人。”
“你…可惡!下!”孟青姐氣得跺腳,被孟朔堂這麼一反駁,她竟一時啞口,無言以對,這…真是該死!誰叫他說的都是事實!
“我就想不透青姐兒你為啥這麼討厭我?照理說來,咱們是初識,往無冤,近無仇,你沒有道理如此討厭我啊,難不成是我跟你的前夫長得像?”孟朔堂明知故問,刻意在言語間試探。
“狗嘴往往吐不出象牙,不過,這次竟讓你給蒙對了!沒錯,你的確生得和我‘前夫’有幾分相像。”孟青姐沒好氣地回答。
“那改介紹我和他見見面,彼此認識認識可好?”
“認識?死人有什麼好認識的!不過就是黃土一壞,想看,路邊到處都是!”掌理蓮苑四年來的磨練,孟青姐早練就一身世故,牙尖嘴利,話鋒一轉,她皮笑不笑,罵人不帶髒字,三兩句就把孟朔堂損個灰頭土臉。
死人!聽見自己在孟青姐心中竟成個已死之人,孟朔堂不啞然失笑。想來他得更加把勁,想法子從她心中“復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