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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身陷華山做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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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年,華山派自上屆掌門人神機子鮮于通死於大光明頂後,華山派在武林中的聲望一落千丈,華山派弟子行走江湖亦多不為人所重視。丐幫向來是江湖中第一大幫派,近些年雖沒出頂尖的高手,但門下弟子眾多,遍佈各地,與少林、武當鼎足而三,卻是誰也不敢小覷的,是以這兩名八袋長老見到華山二老後,言語舉止頗不雅馴,華山二老哪肯受這個,一言不合,便兵刃相見。

這兩名八袋長老一聽點倒自己的少年便是幫主要找的人,心下甚喜,又聽華山二老稱之為掌門,卻又如墜五里雲中,暗道:“這小子和華山派無絲毫瓜葛,華山派雖然衰落,怎能請這麼年輕的稚子出任掌門。”細一琢磨,陡覺此事非同小可,說不定其中隱藏著老大的陰謀。想到這裡,姓葛的長老道:“這位想必是段少俠了,可否借一步說話。”段子羽見他敵意漸消,頗是歡喜,他與史青極是投緣,愛屋及烏,自也不願無故開罪丐幫中人,當下應道:“謹遵臺命。”華山二老忙阻攔,百劫冷冷道:“無妨,有峨嵋派在此,量他們也不敢玩什麼花樣。”葛長老臉上怒氣陡盛,卻也不敢出言頂撞。百劫是近些年武林中鋒頭最健之人,連少林寺的幾大高僧,武當派的四俠也頗加禮讓,丐幫雖大,也不敢輕易樹此強敵。他壓下怒氣,轉身走出客棧。

段子羽隨之來到一棵樹下,其時已過秋分,夜凝重,冷氣森森,一彎眉月在烏雲中時隱時現,更顯得夜

葛長老方要說話,樹下風聲暴起,一排冷箭如狼矢般到,一聽風聲便知是強弩所發,段子羽一個“鷂子鑽天”縱身拔起,身子一折,驀地向箭發處撲去。暗中白光一閃,一柄刀斜而至,段子羽左手成爪,向劍上抓去,喀喇一聲,劍尖折斷,段子羽手一揚,劍尖已透過那人咽喉,右側刀光又現,段子羽右掌一拍,正打在刀背上,那人把持不住,刀疾沒人地,那人惶恐後躍,甫料段子羽身不晃,足不動,手臂喀喇一響,如裝了彈簧般,陡然加長半尺,五指直頭骨而入,那人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靜夜中直如鬼嗥梟啼,顯得格外恐怖。

段子羽五指拔出,指上沾滿了鮮血和腦漿。黑暗中數條人影竄起,分向四方逃遁,這些人,被段子羽一怒之威所攝,情知難以得手,遂四方奔逃,使段子羽無從迫趕。段子羽猝遭暗襲,怒異常,待得殺了兩人後,被夜風一吹,腦中清醒許多,雖見諸人逃匿,卻不願追殺此類宵小之輩。

忽見人影疾閃,如電轟雷掣般,一閃一晃之際,便有慘叫聲傳來,片刻之間,人影頓失,月光中只見百劫師太瘦削的身影冉冉而來。段子羽方知是她出手,盡殲來敵。見到她那如鬼似魅的身法和摧斬如麻的武功,也不由得肌膚生粟,實難相信這竟是人的武功。

百劫高聲道:“段掌門,沒事吧。”段子羽道:“多謝師太出手相援,弟子託福平安。”百劫恨恨道:“丐幫這些沒起的貨,這等下手段都用上了。”段子羽頗想為丐幫分辯凡句,可他自己心中也存著老大的疑團,若無史紅石和七手童攔截他一事,以他素聞丐幫之俠義,原不信他們能作出此等事來,可現在卻不由他不疑,霎時之間想到溫柔可人的史青,心中大痛,黯然不語。

一聲嬌叱傳來,只見華山二老和淨因已和丐幫人戰在一處,淨思長劍舞動,獨鬥丐幫十幾名幫眾,竟然大佔上風。華山二老對丐幫二長老潑命地猛攻,丐幫二長老原不及華山二老,此刻又心中有愧、心神不凝,被打得左支右絀,險象環生。

段子羽喝道:“大家住手。”這一喝聲音並不高,大家都覺得這語氣中大有威嚴,隱隱然有一派掌門的氣度風範,齊地住手。

段子羽諦視丐幫二長老,緩緩道:“兩位如何解釋?”兩長老被他看得心中發,只覺這眼光銳利如刀,直透臟腑,不由得低頭不語。

高老者道:“掌門,還有什麼好說的。一定是他們想奪真經,明搶不成,便下暗手。嘿嘿,你們丐幫也忒把我們華山派瞧扁了。”淨思附和道:“老爺子說得對,丐幫也是名門大派,這等卑鄙齷齪的手段都使將出來。丟人,丟人。”百劫佯怒道:“小孩子家偏這麼多活,這裡都是武林前輩,哪有你嘴的餘地。”淨思泯然不懼,嘻嘻一笑,一雙妙目盯在段子羽俊秀冷肅的臉上。

丐幫二長老聽了淨思的話,只覺比殺了自己還難受幾分。葛長老驀地抬起頭,昂然道:“段少俠,我說此事與本幫無關,你可相信?”段於羽不語。

葛長老慘然道:“罷了,我等原是好意而來,不料被人陷害,如今身處嫌疑之地,難以剖明,葛某且以這一腔血來洗清。”舉擊向自己無靈蓋,丐幫中人齊聲驚呼,他左邊一長老伸手去奪,卻已然無及。

段子羽身影疾閃,左手“蘭花拂手”拂中他肩上“肩貞”右手一夾,把短奪了過來,葛長老一怔,陡覺手中又多了一物,低頭一看,卻是自己的短,再看時,段子羽已退回位。他第一次被段子羽拂中時,心中老大的不忿,如今方知,便是再練十年,也避不開這輕輕的一拂。

段子羽笑道:“段某相信此事與貴幫無關,幾位請走吧。”葛長老拱手道:“多謝段掌門信任有加,敝人定當回稟本幫幫主得知,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再向段掌門解釋。”又轉身道:“師大,可否惠告這些不明來歷的人的武功家數?”百劫冷冷道:“在我手下,豈容鼠輩使出三招兩式,無可奉告。”此話說得極為自大,但大家都覺得此言非虛,那些人大概都沒來得及使出武功,便喪命於她的閃電般殺手下了。

葛長老長嘆一聲,拱手作別,一行人無打采地消逝在夜霧中。

段子羽、百劫等回至客棧,百劫把段子羽喚至房中。她是出家人,修為深,情慾之念早絕,段子羽又是後生晚輩,是以雖是深夜之中,卻也不避男女之嫌。

燈光下,百劫沉許久,伸指敲著桌面。雙眉彎蹙,似在沉思著什麼難以索解的事,段子羽待立在側,一聲不出,惟恐打擾了她的沉思,淨思年小,身上又有輕傷,早已回房歇息去了,一間偌大的客房中只有指敲桌面的清脆聲和燈花的噼啦聲。

百劫終於開口道:“段掌門。”段子羽道:“師大,您別叫我掌門,就叫我羽兒吧。”百劫凝神看了他一會,微笑道:“這可不敢,你我同為一派掌門,百劫雖狂妄,卻也不至如此,即便不稱你掌門,也該稱你一聲‘段先生,才是。”段子羽垂淚道:“弟子幼失估恃,沒福見到父母的面,可不知怎的,一見到師太就象見到孃親般。”百劫青白的臉上頓時湧起一層紅暈,她雖經情愛大變,卻仍是處子之身。若是旁人將她比作自己的孃親,她必會視作戲屈辱,殺手立出,取了那人命。可見到段子羽孺慕之,雖有些扭泥,心中卻湧起一種異樣的親情,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段子羽登覺失言,忙一揖道:“弟子孟失言,師太勿‘怪。”百劫拉住他手道:“羽兒。”兩手拉在一起,直如母子一般,再無隔閡。

百劫拉他坐下,問道:“羽兒,間與你手的那兩名道人是什麼路數?”段子羽惘然道:“我對各派武林多不知曉,是以難以斷定。”百劫沉道:“這起人真是門得緊,毫沒來由地專跟武林各門派作對,不論黑道、白道、正教魔教,一概下手無情。我查訪了幾個月,竟一點頭緒也查不到。看來武林大亂已萌,你出任華山掌門,可是重任在肩哪。”段子羽笑道:“我這掌門來得過於荒唐,當時形格勢,不得不答應二老。這幾天我便俟機將這掌門之位原壁奉還,哪個真要當什麼掌門。”百劫正道:“羽兒,這便不對了。咱們武林中最重言諾,言必踐、行必果,方不失俠義風範,為一言之信,殺身亡軀在所不惜,焉能出爾反爾,食言而肥。”段子羽苦笑道:“師大責備得是。可華山名列六大門派之中,派中豈乏高人,我初涉江湖,百事不知,有何德何能作這掌門,與其後來鬧得一團糟,莫不如多點自知之明,韜光養晦的好。”百劫雯顏道:“你之所慮也是人之常情,倒是錯怪你了。不過華山派人才凋落,派中弟子雖多,高人卻是半個也尋不出,若非如此,二老也不會豁出老臉,用這種辦法聘賢。其實豈止華山一派,崆峒,崑崙兩大派也是如此,我峨嵋派更是後繼乏人。少林、武當高手濟濟,幾大高僧和武當諸俠均是前輩替宿,位望皆隆,可少林閉寺多年,鮮少與聞江湖中事,武當四俠與魔教淵源頗深,在武當山上玄默自守,這武林中的事反成了我峨嵋派的,這麼多年來,我也實在累得很了。如你也掌華山派,大可為我分憂解難。況且近幾月來,似乎又有一股勢力崛起江湖,行蹤飄忽,實力頗巨,令人憂慮,值此亂世,正是大丈夫建功立業的好時機,豈能不雄飛天上而雌伏草裡。”段子羽被她這番慷慨昂的話打動,只血脈噴動,擊掌道:“當不負師大厚望,為武林效力。”他先時心灰意冷,萬事不縈於懷,此刻似乎又看到了希望,動異常。

百劫從行囊中取出一隻檀香木的盒子來,取出兩柄短劍,說道:“羽兒,你出任華山掌門,我無以為賀,這件寶貝就送與你吧。”段子羽近前一看,兩柄短劍一者平頭無尖,一者護愕特短,細打量倒象是一柄中斷的長劍,不知是何緣故。

百劫笑道:“百多年前,武林中便盛傳幾句話,叫作‘武林至尊,寶刀屠龍,倚天不出,誰與爭鋒,,屠龍刀早”已不知去向,倚天劍便是這兩截斷劍。

“段子羽心頭一震,這段公案他自是諳於心,想當年整個武林為這兩件寶物,如蠅蟻聚,樂死忘生,浴血角逐,不知有多少人喪命,敗節於爭奪中。如今親眼得見這件寶劍黯然置於盒中,了無生氣,想象當年種種慘酷場面,不慨系之,唏噓不止。百劫師太續道:“這柄倚天劍和屠龍刀是當年神鵰大俠楊過,將一柄玄鐵劍化開所鑄,端的鋒利非常,可躋‘干將’、‘鏌鋣’之列。

不過武林人士著重它,並非因它是神兵利刃,而是因為這一刀一劍中藏著一部蓋世絕學,使是你所有的‘九陰真經”段子羽一凜,暗付自己出道以來迭遭襲擊,泰半起因於此,所謂“匹夫無罪,懷壁其罪”以後尚不知有多少兇險。百動師太繼續道:“這倚天劍本為我峨嵋祖師郭襄郭女俠所傳,百餘年來,雖數度易主,總算老天開眼,終歸我峨嵋所有,只是神器蒙劫,已成無用之物。自我接掌峨嵋門戶,遍覓天下巧手匠人,思將之接續如初,孰料竟無一人能將此劍接上,真不知當年楊大俠以何神術鑄此刀劍,思之令人神往。無奈之下,只得這半截劍刃安一劍柄,權作兩柄短劍用。現今送與你,危急時或許有用。泡或許你機緣好,能將此劍回覆舊觀,重振神器天威。”段子羽拈起平頭短劍,伸指在劍脊上輕輕一彈,龍之聲大作,清脆越,煞是動聽。

段子羽運內力一,半截劍上登時紫氣瀰漫,宛如注進了盎然生機,段子羽興致發,持劍起舞,滿室劍光繚繞,劍氣縱橫,使到極處,劍上風雷之聲隱隱轟鳴,儼然一條小龍行雲布雨一般。

百劫擊掌喝彩,心下嘖嘖稱奇,峨嵋劍法向與武當劍法齊名,海內稱最,少林寺雖執武林牛耳數百年,劍法最非其所長,是以峨嵋、武當兩派弟子多劍術。如今一見段子羽這套劍法,大開大闊,堂堂正正,而其中陰陽兩儀、五行生剋變化繁巨,實含至理,似乎自己所習創術尚不及此,或許只有張三丰晚年思累年,集百餘年的修為深思而劍的太極劍法差堪彷彿。這套天雷劍法,她久聞其名,現今才得窺全豹,大為心折。

段子羽一套劍法使畢,臉上微微汗出,直渾身上下舒暢異常,似乎功力又有所增進。

躬身笑道:“羽兒造次,班門斧,未免貽笑方家。”百劫笑道:“你忒也謙光了。紅粉贈佳人,寶劍贈烈士。如此神器得你為主,是再合適不過了。”段子羽謝過百劫師太,興沖沖捧著檀香木盒子回房。華山二老早已在他房中恭候,見平空得了這麼件寶物,也是興奮異常,情知此物雖斷,仍是武林一寶,百劫肯以此物相贈,直是匪夷所思。

夜深時分,浙浙瀝瀝下起秋雨來,段子羽盤坐行動,須臾便已入定,丹田中氤氳紫氣已凝成鴿蛋大小的一團,狀似明珠,光亮異常,照得臟腑透徹,返觀入照,處處清晰無遮,宛似從遠處透觀一般。

上微微一響,在旁人聽來,與雨聲無異,至多不過認為是大一些的雨點聲。可在他耳中,這輕微的響之雨聲之別不啻於雷之與蚊聲,心知有異,卻泯然無畏,何況更深難消寂寞,恨不得平空生出些熱鬧來,消此長夜,是以端坐不動,連懸在壁上的佩劍也不去取。

哪知一響過後,又沉寂如常,過了半晌才又有一響聲傳來,卻既不見人影,又無其他異常。段子羽心中不有些訝然,暗道:“遮莫是鬧鬼?”歐陽九無事時也常講些仙狐鬼怪的故事,聽得多了,對這些虛無縹緲的事競也有幾分相信,雨夜之中本就有些鬼氣森森,再加這兩下怪異的響聲,不由得他不發。張正常雖傳他天雷劍法,可天師教畫符捏訣,役神提鬼的辦法他可一點兒也沒學到。心中一動,伸指在桌上硯池中蘸了些墨水,胡亂塗在臉上,心中暗道:“十鬼九醜,且看是你醜還是我醜。”想到鬼進來後見到比他更醜的“鬼”會驚駭成什麼樣,又頗為得意,心中大是篤定,誓與來鬼在“醜”上一較高低。

又過了許久,窗格輕輕盪開,卻看不出是什麼物事拉開的。段子羽斷定必是鬼無疑,心中大是佩服,沒想到這“鬼”也如此謹慎小心,或許是一狡詐多端的鬼,看來要難以對付。

窗格張起後,一條黑影從上悄無聲息地滑落,段子羽夜視甚佳,一望可知,卻是位有形質的人,心裡雖更踏實,印也微失望,無緣與鬼一較“妍”

“醜”了。

那黑影身形甚速,瞬息間已鑽窗而入,待其站定,段了羽卻是一愕,來人竟是幾前大敗在他手底的司徒明月,明教地字門門主。

司徒明月站定後,凝神聽了一會,段子羽知她是在找子自己睡覺的位置,便略微放重呼,好使她聽見。司徒明月果然聞聲一動,悄移蓮步,緩緩而來。

這是一個無星,無月的夜晚,室內室外漆黑一團,伸手不辯五指,段子羽見到司徒明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洋子,直覺天下滑稽之事無逾此者,若非極力隱忍,早已笑出聲來。

待得司徒明月近前,段子羽驀地晃燃火摺子,身體向前一傾,兩人登時臉對著臉,鼻尖幾相觸。

室中火光暴閃,司徒明月尚未看清室中情形,突見一張黑白分明,猙獰醜怪的臉現於面前,饒是她武功不俗,技高膽大,此番又大有荊柯西入強秦的勇氣,卻也嚇得“哇呀”一聲慘叫,倒跌兩步,幾暈倒。

段子羽見她驚駭絕的樣子,再也忍耐不住,放聲大笑。這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和開懷大笑混在一處,傳出老遠,更顯淒厲恐怖。

司徒明月驚魂甫定,一聽這笑聲便知是段子羽,此次本為雪恥而來,不防又被他戲一番,心中羞憤死。厲聲叫道:“小賊敢爾!”手中一柄雪亮的短劍撲面刺到,勢如瘋虎,亂砍亂刺,全然是玉石俱焚的不要命招數。

段子羽笑不可抑,並不還招,一待她刺到,身子驀然一移,短劍便走了空。這手橫移功夫乃九陰真經中所載,韋一笑和殷野王尚且奈何不了。司徒明月更只有徒呼負負的份兒了。

段子羽一面笑著,一面移身換位,一手還高舉著火招子,倒似是惟恐怕火息了,司徒明月看不到他。

恰在此時房門口,百劫師太闖了進來,叫道:“羽兒,你怎麼了?”一見屋中情形,卻也驚愕住了,饒是她見聞廣博,歷事豐瞻,也不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華山二老和峨嵋弟子也繼踵而至,卻無一不和百動師太一樣,直覺這場面詭異絕倫,匪夷所思。

高老者搔搔頭道:“莫不是老婆打老公,嗯,對了,一定是老婆打老公,老公才會這麼開心。”一千人鬨然大笑,卻都隱隱覺得有些道理。雖不明白究竟是何事,但一看段子羽絕無兇險,心中都篤定了,只覺他這位“老婆”未免太兇,夫打架焉能如此真刀實槍地玩命。百劫和矮老者心知大有溪巧,卻也只笑嘻嘻地作壁上觀。

段子羽一見百劫師太一干人進來,大難為情,又見司徒明月一張俊秀的臉已漲得紫肝一樣,便知這玩笑開得太大了。眼看短劍刺到,卻不閃避,左手蘭花手拂出,司徒明月脈門一麻,短劍拿捏不住,掙的一聲,從段子羽肩頭飛過,直貫入牆裡,劍柄猶嗡嗡作響。

司徒明月霎時心冷如死,暗道:“罷了,我再練多少年也不如這小賊,此仇待來世再報吧。”左腕一翻,從袖中亮出一柄短劍,疾刺自己口。

段子羽大叫道:“不可。”手臂喀的一響,陡然間伸長,小指一拂,又將她短劍拂落,這一手是集“九陰白骨爪”和“蘭花拂手”於一體,他左手一撈,將短劍抓在手裡。

司徒明月目毗裂,眼中直噴出火來,叱道:“小賊,你羞辱我還不夠嗎?還待怎樣?”聲音顫抖,幾不成語。

高老者此刻才看清司徒明月的臉龐,訝聲道:“咦,這不是魔教的小妖女嗎?”百劫一聽,長眉立豎,冷笑道:“魔教妖孽,敢在此猖狂,受死吧。”身不晃,手不動,袖底勁風出,一顆細小的暗器猝然打向司徒明月眉心“祖竊”,高老者、矮老片齊聲喝彩道:“好彈指神功。”便在平時,司徒明月也萬難避開百劫師太這無影無蹤、迅疾絕倫的彈指神功。此刻她惟求速死,更不躲閃,眼見暗器飛到,心中倒極快意。

叭的一聲,段子羽出劍將暗器截住,因暗器是百劫師太所發,出劍攔截已頗不敬,更不敢將之擊碎,是以連使天雷劍法中“剝”、“復”、“否”、“泰”四式,將暗器沾於劍尖,滴溜溜打轉兒,逐漸化其直衝之力。

眾人齊聲喝彩,百劫更是頷首含笑,絲毫不以為許。

轉了十餘圈,段子羽劍尖一抖,將暗器接於掌中,一看是粒磨得光滑的佛珠,乃百劫師大腕上所佩之物,忙雙手託著,捧至百劫跟前道:“師太勿怪。”百劫順手取過,眼中笑意更盛,道:“哪裡,倒是我多事了,段掌門在此,自當由段掌門斟酌定奪。”她深恐段子羽年紀太輕,不為人所尊重,是以人前對他頗加禮敬。

司徒明月閉目半天,眼前嗡嗡嗡之聲太作,可偏偏還沒擊中自己,也不過是頃刻間,在她而言意比一生還要漫長,生平快意的事一件件齊湧心頭,驀然之間她受到死亡的無比恐怖,心底深處一個聲音在叫:“我不要死,我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