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玉門關外莽蒼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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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一笑見華山二老雙刀砍至,他功力也甚是了得,單手掄刀向下摟砍,二老雙刀齊折,見其持屠龍刀在手,疾忙躍開。韋一笑身影倏閃,已回到張無忌身邊,將寶刀還與他。張無忌見段子羽與司徒明月聯手之威實是難當,韋一笑和殷野王中暗器之毒,急需療治,屠龍刀一揮,道:“撤。”三散人雖百般不願,意與段子羽拼命,但教主之命不可抗,只得抱起說不得、彭瑩玉的屍身,越牆而走。
段子羽見史紅石中掌斃命,儼若五雷轟頂,掌缽龍頭、傳功長老跪在她屍身旁,老淚縱橫哀聲大作,恨自己等保護不力,竟致幫主殞命,捶擂頭,追悔無及。
段子羽無暇追趕張無忌等人,急趨近前,思以一陽指救活她,但史紅石於內力衰竭之餘中此重掌,五臟盡碎,當即斃命,縱然大羅金仙也難挽回其命。再看七手童子亦是一般無二,知這二人乃史青最親之人,史青若聞知,不知要哀痛到何等程度,不潸然淚落。
華山二老、寧採和、成楠聚過來,面上均有哀慼之。
此次史紅石所率四十餘人,除掌缽龍頭,傳功長老被段子羽及時救下外,悉皆罹難,還搭上位漢中大豪七手童子。
傳功長老撲通跪在段子羽面前道:“盟主,您可要為本幫作主。”段子羽面紫青,咬牙道:“前輩,丐幫暫由您掌管,我即刻追這群魔子去。不滅盡魔教,掃平大光明頂,本盟主絕不回莊。”他令寧採和和知會各派,盡起銳,分路進擊,相會於玉門關,然後出關西伐,踏平大光明頂。史紅石的後事自有丐幫料理,華山二老將七手童子於宅中葬下,讓他魂魄永居此宅。
段子羽當下與司徒明月聯袂而出,沿著張無忌等敗退的痕跡直追下去。
兩人縱馬疾追,但見木葉飄飄,天地問已隱隱有肅殺之氣,已是初秋之季了。
司徒明月嘆道:“好在青妹沒來,不然見此情景不知要哭成什麼樣子。”段子羽道:“此事終難瞞過她,早晚也要大亂一場。我必手刃殷野王,替青妹復仇。”司徒明月忽然若有所思,半晌道:“段郎,我有句話問你,你可莫生氣。”段子羽怪道:“你我夫,何出此言?”司徒明月暈紅滿頰,悄聲道:“我們姐妹三人,你最喜歡哪個?”說完忙扭轉臉去,大是羞澀。
段子羽再想不到她會於此時提出這個莫名其妙的事來,躊躇良久,只覺這三女都是自己摯愛之人,若強分高下,委實難決,沉思有頃方道:“你姐妹三人都是我所愛,本來能得一位廝守一生,已然福緣不淺,於意已足。現今竟爾兼得,實有福多不勝之,我任哪一位都豁出命去也不願割捨,但現在最離不開的倒是你了。”司徒明月嬌羞不勝,心中大受用,握住段子羽的手道:“我並非挫酸吃醋,只是見你對史幫主之情深,想起我師傅來。你看我面上,莫殺他好嗎,還有我那些同門姐妹。”段子羽雖此事不太妥當,但看司徒明月軟語央求的樣子,實是不忍回絕。沉道:“這也不難,咱們用一陽指制住他,錮他一生也就是了。你那些同門姐妹,我既不忍殺也不屑殺,但願她們莫撞到別派手裡。”司徒明月欣喜逾恆,面溢花,笑道:“你既如此大方,我也指點你個去處,管教你找得到這些人。”段子羽大喜,笑道:“你竟與我談起易了,我若不饒你師傅,你便任我胡亂搜尋是罷。”司徒明月幽幽嘆道:“我叛師叛教,自覺愧負師傅良多,怎忍再引你去破他心經管的巢。我現今也想通了,左右也是叛逆,不如索作到底,是以請你饒過我師傅不殺。”兩人頓飯間尋到司徒明月所說的地方,卻是人去樓空,音音無蹤。
司徒明月道:“我師傅先防了我這手,我這份人情倒是白送了。”段子羽笑道:“人雖未找到,盛情卻盡領了,咱們再到別處找找。”二人連尋幾處,都是一般無二,想是楊逍早將司徒明月所知的秘巢盡撤成空。
司徒明月不免悻悻然,段子羽撫道:“他們終飛不上天上去,咱們在中原找得到使罷。找不到便直尋到大光明頂去,他們終不能連本重地都不要。”二人索沿甘涼大道直向玉門關而去,只待在玉門關約齊各派,使徑取大光明頂。
這一在一家客棧牆上赫然發現峨嵋派的聯絡暗記,向掌櫃的一問,果然一位中年尼姑與十幾個人在此宿了一晚,便向西而去,十幾個人中有男有女,有憎有俗,大是不倫不類。
掌櫃的一邊說著一邊搖頭嘆息,大世風之淪落。
段子羽二人心下暗笑,料定這必是峨嵋百劫師太,不想居然搶過自己頭裡,遂沿暗記縱騎追了下去。
一氣趕出四五十里,遙見遠方火光沖天,濃煙滾滾。段子羽心中一沉,夾馬狂馳。須臾即到近前,見一座廟字已煙沒於烈火之中,只聽得裡面僻僻剝剝的火爆聲響,幾十名烈火旗眾兀自向火中噴石油,幾十名銳金旗眾彎弓引滿,對著火海,楊逍與辛然、唐洋站在不遠處的上丘上拈髯微笑。
段子羽一見之下已料知八九分,沉聲道:“先料理了外圍這群魔賊。”從馬上直振而起,爪抓掌劈,繞著火場旋身沉落,每一沉落問,便有一兩名教眾斃命。
司徒明月較他仁慈多多,不忍斃傷昔教友,縱身飛旋,身形曼妙,出指如電,點住教眾道後,隨手拋入火海,至於這些人是否有“入火不焚”的神功,她就不加細想了。
這些教眾雖是從各旗萬名教眾中選而出,但焉是九陰、九陽兩大神功的敵手,眼睛一花間身子已然不能動彈,隨即騰雲駕霧般掉進火裡。烈火旗眾人適才還惟恐火燒得不猛,油澆得不多,此際自己受用起來,登時魂飛天外,活生生被自己燃起的火燒死,而連累銳金旗下的兄弟同遭此厄。
楊逍又驚又怒又怕、不想這二人來得如是之奇、之快,他在段子羽手下屢戰屢敗,肩上指傷雖已痊可,指痕宛然。
段子羽辣手摧殺,還則罷了,明教中人提起段子羽,均直呼“毒爪魔王。”不想司徒明月也倒戈相向,楊逍怒吼一聲,追將過來。
頃刻問,段子羽與司徒明月已從左右會合一處,六十餘名教眾無一倖免,楊逍堪堪追到,怒聲道:“賤人,枉我平待你之厚,現今恩將仇報,待我親手斃了你。”段子羽一陽指疾而出,楊逍閃身避開,段子羽森然道:“楊先生,念你與拙荊昔的師徒情份,且饒你一次,如不識趣,莫怪我辣手相待。”楊逍聞言,氣得血脈噴張,鬚髯倒豎,卻也登即止步,一時羞惱迸,進退不得。唐洋疾奔過來,手中扣滿暗器,段子羽倚天劍撥出,虛舞兩下道:“唐旗使,你那廢銅爛鐵暫且收拾起來,哪天我有興趣專領教你的暗器功夫。”唐洋一見倚天劍,心中冰冷一片,他苦心孤詣新練了幾手,滿擬遇到段子羽時施將出來,以雪前恥。但倚天劍,屠龍刀乃天下暗器的剋星,磁極大,揮舞問便將暗器附其上,任你手法何等妙亦屬無用。
唐洋麵如土,一拉楊逍向後躍去,段子羽高聲叫道:“火裡的人出來吧,在下段子羽,外面的魔崽子已料理乾淨了。”須臾從火中突出幾人,為首的正是百劫師太,每人身上、發上多處燃火,在沙地上疾滾幾下,方將火撲滅。
百幼驚喜道:“羽兒,你來得恰好,險些被這群魔子困死火中。”轉身道:“楊逍,你好歹也一世英雄,何以用這等卑鄙下手段。”楊逍怒道:“你們中原武林言而無信,又算什麼英雄行徑?你們不守江湖道義,對你們還論什麼手段,講什麼規矩。”段子羽笑道,“楊先生這番話我最愛聽,武林中人自是以武論高低,又何必滿口道義,肚子裡盡是害人的詭計,楊先生,我已饒過你一次你既不走,咱倆親近親近。”他縱身向前撲去,楊逍身旁穿出兩人,一舞子母鴛鴦環,一舞一隻銅鈸,乃是楊逍手下雷字門高手,素來只在西域走動,楊逍痛人手不足,才將之從總壇調來,這兩人俱是番邦入氏,所使兵刃也是奇兵刃。
段子羽見銅鈸雪亮,光可鑑影,四周邊緣鋒利無比,鴛鴦子母環卻從未見識過,當下恃著藝高,亦不拔出倚天劍,一掌向銅鈸上擊去。銅鈸嗡的一聲,恍如千年古鐘,響聲大震。
那番僧乃西藏紅教中人,被楊逍網羅麾下,天生異稟,力大無窮,“大手印”功法更是練得爐火純青。吃段子羽一掌擊中,亦手臂痠痛麻軟,蹬蹬蹬被震退三步。心中駭異殊甚,不知這少年掌力何以如此之猛。
另一人雙環打至,段子羽手指箕張,透過環中抓拿手腕,這人心中一凜,變招不迭。這雙環除把手外,裡外俱是薄刃,鋒銳無比,可以砍、削、蓋、摟、抹等諸般妙用,鎖拿刃劍更是得心應手,百不失一。
段子羽倏出五爪,俱被他避開,反以雙環勾抹段子羽雙腕,藝業倒也不俗,段子羽對這幾招大匪夷所思,登即興致盎然,他近來藝業大成,功行圓滿,除張無忌堪一搏外,實無對手,不免大落寞,深深須悟到獨孤求敗當年求敗苦渴的心情。眼見這雙環招數妙,見所未見,有一爪明明可抓穿其腕,一時卻又不捨得。
背後風聲驟起,卻是那番僧一記密宗“大手印”拍到。
段了羽左掌一翻上,右爪倏然連抓,將使環人迫退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