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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略使小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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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狐已難有反抗之力,但他的意識卻是十分清醒,正因為如此,更是被駭得魂飛魄散,若是被勾禍扯近身,其結局可想而知。

生命的潛能在死亡的威下終於被徹底地發。

勾禍以驚世駭俗的修為將嬰狐扯得飛近身邊後,立即一掌拍出,直取嬰狐前要害,無比的從容自信,使他的出擊就像是探囊取物般信手揮就,予人以不可抗拒之

事實也正如勾禍所預計的那樣,他的凌厲一掌準確無比地擊中了嬰狐的前要害,骨骼折碎的聲音清晰入耳。

但,與此同時,勾禍眼前驀然有一道紅光怒而至,距離極近,而且快不可言。

更重要的是這全然出乎勾禍所料!

勾禍只覺雙眼一痛,眼前已然一片漆黑,一團血腥之氣將他籠罩了。

是血!

是嬰狐的血出其不意地傷了勾禍!

原來,嬰狐在最後的時刻,在明知必死無疑的情況下,竟想到一著奇招!他將自己所有殘存的真力全都聚於一處,將中一口逆血迫至喉底,對於勾禍的攻擊則全然不設防。勾禍一掌擊中他之後,其無比強大的掌力迫入他的體內,與他的內力合作一處,一下子將那口逆血出。

作為嬰狐最後的反擊手段,蘊含了他的真力的一口逆血的攻擊絕不容小覷,它無異於一柄利劍突然刺向勾禍,而且絕對是在勾禍意料之外。勾禍空有一身絕世修為,在這一刻卻無法替他化解此厄運,雙目為“血劍”中,立時瞎了。

這正是嬰狐的可怕之處,雖然他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敗於勾禍的手下,但他的冷靜與冷酷卻沒有絲毫的改變,在最後的時刻,他竟完全不顧自己的死亡,以生命為代價,只求最後一擊奏效。

當然,若是細想,嬰狐的選擇應該說是明智的,因為縱然他有心反抗,也是無法改變死亡的結局。既然如此,倒不如以攻對攻,至少也可以讓對方付出一點代價。

可是,在生命面臨致命的威脅時,又有幾人能如嬰狐一樣想到這一點?

嬰狐中了一掌,五臟六腑已然被生生震碎,立時命殞當場,頹然倒下。但他的屍體卻仍不得安寧,勾禍雙目奇痛入骨,眼前一片黑暗,頓知已雙目失明!這讓他頓時狂怒無比,憑直覺一腳踢出,正中嬰狐的軀體,氣絕身亡的嬰狐當即被踢得直飛出足足有十數丈遠,正好撞在了匆匆趕來的一名紫晶宮侍衛的身上,一下子將之撞得暈死過去,足見力道之猛。

南陽不歸與浮禺可謂是悲喜加,悲的是嬰狐之死,喜的則是勾禍雙目已被擊瞎,他們取勝的希望頓時增加了不少。

這時,部分紫晶宮侍衛及天司祿府家將已趕至,南陽不歸脫口呼道:“勾禍老魔雙眼已瞎,快用箭…”他的本意是要讓紫晶宮侍衛、天司祿府家將用箭勾禍,勾禍雙目失明,對於亂箭的防範必然有所減弱,不料他無意中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那就是不該出聲!

勾禍雙目失明,心神難免有所混亂,對周遭事物的判斷不可能有姒伊那麼銳準確。此刻他正愁不知對手在何處,難以準確掌握攻擊目標,南陽不歸這一喊,等於把自己暴出來了。

勾禍怎會錯過這樣的機會?雙目失明讓他殺意如狂,不吐不快,南陽不歸話音未落,他已悍然疾撲而出。

身形凌空,勾禍雙掌齊出,無儔氣勁全力催發,狂烈無匹的氣勁與虛空劇烈磨擦,超強的力量以及不可想象的速度終使氣勁化虛成實,一道奪目光芒向南陽不歸席捲而至。

那一剎那,南陽不歸心中充滿極度的懊惱與後悔,他知道犯下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如果可能,南陽不歸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退卻與迴避,他實在沒有信心接下已動了真怒的勾禍的全力一擊!

可是,他本沒有選擇的餘地,勾禍雙掌齊出,其毀天滅地的力量完全籠罩了南陽不歸身側方圓數丈內的空間。

更何況,一旦出手了,即使南陽不歸能身逃避,勾禍也能夠由自己透發而出的氣勁所遭遇的種種變化如影隨形地追隨南陽不歸,就如同向外伸出了無數雙觸角,準確無比地判斷出南陽不歸無時無刻的變化。

當勾禍雙目失明之後,他的氣機就成了他的另一雙眼睛,雖然不能如真正的眼睛那般適用,卻也能彌補一部分失明的缺陷。

南陽不歸惟有硬著頭皮、竭盡所能地全力向那團如風捲殘雲般的光芒。

連旁觀的浮禺也心生絕望之情,本能覺到勾禍的無可抵禦。而眾紫晶宮侍衛、天司祿府家將目睹那團炫目驚心的光芒時,無不在心頭驚呼:“這是什麼武功?!”甚至,他們到勾禍的修為已經完全超越了他們平所知的武學範疇。

或者說,勾禍所顯示的,已是區別於武學的另一種力量的展現。

“轟…”一聲巨響,那團光芒在眾目睽睽之下已與南陽不歸的雙鉤接實。

“呀…”慘呼聲中,南陽不歸手中雙鉤脫手暴飛,而他的雙臂駭然生生折斷,折斷了的臂骨戳破了包裹它的肌膚,白森森地顯現於他人眼前,旋即又被殷紅的鮮血所覆蓋,其情景駭人之極。

而南陽不歸的去勢未了,被狂烈氣勁撞得如同毫無分量的輕羽般倒飛而出,地位超然的皇影武士此時竟然敗得如此乾脆徹底!

浮禺一動不動地立著,眼睜睜看著勾禍在重創南陽不歸之後,順勢而進,一拳擊出,正中南陽不歸的口,鮮血立時由南陽不歸口鼻如箭般標,南陽不歸連哼都沒有哼出一聲,就已氣絕身亡。

浮禺之所以沒有任何舉措,並非對同伴的死無動於衷,當然,也不至於因為駭怕而無法動彈。他只是不想在本不可能救得了南陽不歸的情況下再作無謂的犧牲,一旦他出手相救,非但救不了南陽不歸,反而會暴自己所在的方位,步南陽不歸的後塵,若連他也很快地亡於勾禍之手,試問還有誰能夠困住勾禍?

若是勾禍走脫,帶走了冥皇想要的東西,那便是皇影武士最大的失職。

所以,浮禺沒有貿然出手,倒不是惜命,而是想拖延時間,等待援手。

當然,現在看來,真正有可能對勾禍形成有效威脅的,只有如雙相八司那等級別的人物了。

至少,在天司祿府中,就有天司祿可以作為援手。但不知為何,天司祿府中已一片混亂,天司祿何以還沒有出現?倒好像這兒不是他的府第一般,可以不聞不問。

對於其中原因,惟有姒伊最清楚不過了。

因為天司祿早已被她牢牢把握了。

天司祿與天司殺、天司危一樣,看似比地司祿風光,其實在冥皇的眼前辦事,雖然司責掌管禪都的錢物財產,但卻沒有多少油水可撈。有一點浮財,又多半最終還是落到了高人一等的紫晶宮手中。與之相比,地司祿則逍遙自在多了,沒有冥皇的約束,他可以大飽私囊,單單是遍佈樂土的劍人,就可以讓地司祿撈足好處了。

天司祿生貪財,偏偏面對數目龐大的財物卻苦於不敢下手,這著實是一種莫大的煎熬,所以,十年前的天司祿是又黑又瘦的,讓人到他已為大冥王朝鞠躬盡瘁,卻沒有多少人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他每都在倍受神煎熬。

物行適時出現,設法與之攀上關係,並開始予天司祿以小恩小惠,天司祿當然來者不拒。在他看來,一個普通的劍人向他堂堂天司祿大人奉送一些財物,是再正常不過了。

而物行所送的數目也在不斷地加大,天司祿的貪慾就這樣被物行一點一點地培養起來,漸漸地,他已習慣了揮霍無度的生活,反正自會有物行源源不斷地送上大批錢物供他揮霍。他的身軀也開始迅速變得臃腫富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