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七日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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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很想說話,很想告訴他我在這兒?”那男子的聲音不高,柔和平緩,又笑意盈盈,在旁人看來,就像是一個年輕男子在對他的情人說著情話。
“可我不能讓你開口,我已受了傷,雖然這點傷算不了什麼,可你的男人的劍法實在了得,在我受傷的情況下,我沒有把握能贏他。”小夭的啞已被封了,她
本就無法開口,只能在心裡默默地道:“戰大哥不是我的男人——可我希望是…”
“你的模樣長得還不錯,他當然有些捨不得,不過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忘了你的,男人換女人,就像換衣衫一樣,剛才我所穿還是紅的,現在已換了白的了。”小夭在心中道:“戰大哥絕不是那樣的人!”
“你看,他竟進了對面的酒肆。哈哈哈…他此刻竟然還有心思飲酒作樂!現在你該相信我說的不無道理了吧?”那男子說著,用手摸了摸小夭吹彈得破的臉頰,一笑。
小夭除了用目光狠狠地瞪他一眼外,竟不能做任何反抗。
“那女子既然不是…不是你的女人,你又何苦…到處找她?”戰傳說竟與那醉漢同坐在一張桌前,桌下已擺了好幾個空酒罈子。
戰傳說的話也有些含糊不清了:“她不是我的女人,卻是我的…朋友。”
“好,好,為朋友幹…乾了這碗。”那醉漢早已趴在了桌上,卻還能摸到酒碗,又喝了一碗之後,醉漢幾乎就要癱坐在桌下了。
“若是她有什麼意外,我…我該如何是好?”戰傳說也不知是對那醉漢說,還是在自言自語,他也把一碗酒一口喝盡了。
“戰傳說?!”忽然有人喊了一聲。
戰傳說一怔,循聲向喊他的那邊望去。
他的目光本是已有些醉意離,但此時卻在極短時間內重新變得那麼明亮而銳利!他所透發的凌然氣勢,連本已醉如爛泥的醉漢也莫名地打了個機伶,酒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吃力地抬起頭來,望著忽然間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戰傳說,怔住了。
戰傳說的目光已落在了說話者的身上,卻是一個酒倌模樣打扮的人,被戰傳說如此凌厲的目光一望,他不由駭了一跳,臉頓時有些發白了,結結巴巴地道:“你…你就是戰…戰公子?”戰傳說見此人
本不像是武道中人,大失所望,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酒倌趕緊自懷中取出一封信箋,上前走近戰傳說,雙手奉上,道:“這是一位公子讓小的把它給戰公子的。”戰傳說目光倏然一跳,沉聲道:“是不是有一個年輕女子與他在一起?”
“是…”那酒倌還沒有說完,戰傳說立時打斷了他的話,急切地道:“他們現在何處?”
“已離開小店有些時間了,他們本是在對面小的店裡飲酒的。”戰傳說幾乎就要立即衝出門外,但最終卻還是沒有動,反而慢慢地坐了下來,因為他知道對方既然敢讓這酒倌把信給他,就必然是
有成竹,絕不會讓戰傳說找到他,除非對方有意要見戰傳說,如果是這樣,那戰傳說更沒有著急的理由。
戰傳說盡可能地讓自己冷靜,他將那封信箋慢慢地展開,目光掃過,只見上面寫道:“戰傳說,要想帶回你的女人,七之後卯時前至祭湖湖心島與我一戰。七
之內,我不會傷她分毫,七
之後能否帶走她,就看你能否勝我。我不願看到任何人與你同至祭湖湖心島,除非你可以不顧你女人的
命!”下面沒有曙名。
戰傳說慢慢地將書箋收好,默默地坐了一陣,那酒倌見他神有些不尋常,早就悄然退了出去,只怕給自己招來什麼禍端。
其實,此時戰傳說的心裡多少踏實了些,對方既然與他約戰祭湖,那麼無論對方的動機何在,或是其中是否有陰謀,至少他還有機會與對方相見。戰傳說最擔心的就是永遠也沒有機會再追尋到那紅衣男子的下落。
既然別無它策,就只好再等七了。
戰傳說忽然想起了什麼,霍然起身,卻見那醉漢已軟到在地,鼾聲大作,他便付了酒資,這才離開。
所取方向,正是銅雀館。
戰傳說以為那紅衣男子是千島盟之人,所以他希望從其他千島盟的人那兒有所收穫,最好能探明此紅衣男子動機何在。戰傳說心中盼望那千島盟的人此刻還沒有被困殺殆盡才好。
沒想到當他接近銅雀館時,忽聞馬蹄“得得”有一隊無妄戰士自正面而來,隊列整齊,不再如先前那般風馳電掣,不難猜測銅雀館的廝殺已結束了。
那隊無妄戰士分成兩列,將街上的行人向兩側驅趕,不過倒不魯莽,只是大聲地吆喝。
這一隊無妄戰士之後,又是一隊人數更多的禪戰士,足足有四五百人之眾。待禪戰士過後,卻見一輛玄鐵囚車在天司危府的人馬的嚴密看護下,向這邊而來。
囚車中的人,赫然是千島盟盟皇駕前三大聖武士之一的暮己!
暮己被擒,其他在銅雀館中千島盟的人,其結局自是不言而喻。這一次天司危一網打盡在銅雀館中的千島盟人的意圖,還是實現了。
此時本應已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了,但因為銅雀館之亂,周遭這一帶的人何嘗有半點睡意?這時都紛紛自門窗探身張望,指指點點。
被擒的是千島盟之人,這對與千島盟素有積怨的樂土人來說,自是大快人心。千島盟在戰曲與千異決戰於龍靈關之前,幾乎每年都要攻打卜城以及其它一些樂土城池,樂土將士年年都有數百上千的人為此而陣亡。在禪都,在樂土的每一個地方,都有陣亡將士的親友,不少人是恨透了這個彈丸之國何以如此自不量力。
戰傳說也被無妄戰士驅趕至街邊,眼見那暮己已被囚,身邊又有不少人看押,知道銅雀館一役,已以千島盟的徹底落敗而結束。他心中不由想到了紅衣男子,忖道:“那人若是知道他的同伴被擒,會不會設法相救…?”此念未了,忽聞“轟轟…”兩聲驚天巨響,街道兩端難分先後的衝起一股濃煙,濃煙中,街道兩端拐角處的房屋突然轟然倒坍,倒向了街面。
猝不及防之下,頓有數人死傷,其中既有禪戰士,也有尋常百姓。
街道兩端的路一下子被封死了。
戰傳說在第一時間心中閃過的念頭就是千島盟的人來救被押於囚車中的人了!
果不出他所料,巨響之聲尚未完全消逝,便見有幾道人影如巨鳥般凌空掠向長街,直撲囚車所在。其中有一人極為消瘦,動作卻快逾驚電,一眼便可看出此人修為遠在另外幾人之上。
與此同時,遠處傳來高呼聲:“護衛天司危大人,速擒刺客!”看來千島盟的人在襲擊囚車、準備救走暮己的同時,又安排了人手襲擊天司危。天司危位高權重,他受了襲擊,無妄戰士、禪戰士不能不全力保護,如此就可以讓他們首尾難以兼顧。
而長街兩端道路被封堵,又可以限制已走過長街的無妄戰士、禪戰士的回救速度。
突受襲擊,被封擋在長街中的人一驚之下,不少人立即彎弓搭箭,向凌空撲至的襲擊者去,但卻已慢了半拍,箭矢紛紛落空之時,那極為消瘦的襲擊者已大喝一聲:“盟皇駕前負終在此,誰人敢攔阻?!”赫然是與暮己同為千島盟盟皇駕前三大聖武士之一的負終!
看來,這一次潛入禪都,千島盟盟皇是下了大注,駕前三大聖武士已有兩人先後現身。那麼,惟一一個尚未現身的小野西樓此時又是否也在禪都?
負終消瘦無比,形如槁枯,讓人到在他的身上絕難尋到一塊肌
。而他的劍也與他的人一樣瘦,只有半寸寬,卻予人以極具穿透力的
覺。
就是這個看似一陣稍強的風就可以將之吹倒的人,其劍法在千島盟已處於巔峰之境,笑傲於千島盟劍道已有二三十年。
也不知是因為貪功,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守在囚車旁的既不是禪戰士,也不是無妄戰士,而是天司危麾下的司危驃騎。而事實上今夜銅雀館一戰,出力最多的是兩大禪將、禪戰士以及無妄戰士,司危驃騎幾乎一直是守候在天司危的身邊,惟有天司危的心腹人物莊鵲曾與端木蕭蕭、離天闕三人合力血戰暮己。
司危驃騎出力不多,卻擔負起最為風光的押送暮己的任務,倒好似這一戰主要是依借司危驃騎的力量,也不知禪戰士、無妄戰士是否心頭有氣。
若司危驃騎真的是在貪功,那麼這一次他們可要為自己的貪功付出代價了。兩大禪將皆不在這條街上,莊鵲自然又是陪伴天司危左右,左近幾乎沒有一個能與負終稍加抗衡的厲害人物,而要等到兩大禪將或是他人趕來援救,已不知局勢已如何了。更何況此刻很可能天司危大人也受到了襲擊,恐怕一時他們更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