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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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四周收拾得乾淨整潔，屋內透出的燈光映照著屋外小院中的花花草草，其情形頗有農家庭院的寧靜安詳。

南許許、顧子一前一後穿過小院，剛走近小屋，便聽“吱呀…”一聲，木屋的木門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人來，高挑窈窕，正是梅木。

三人打了一個照面。

梅木吃驚非小！以至於過了少頃她才愕然道:“你們…怎會來此？！”顧子自忖自己與南許許突然在此出現的確出人意料，他擔心會引起對方更多的誤會，故決定及時說明真相。

於是，顧子直言道:“梅木，你放心，我們對你絕無惡意…”

“你…怎知我的名字？”未等顧子說完，梅木已失聲驚問。

“因為…我是你孃的遠親。”顧子道:“聽你說你娘病了，恰好我的這位朋友於醫道，故特意前來。”他終是擔心若說自己就是本應已死去十九年的顧子，會讓梅木受驚。

梅木臉上閃過狐疑之，她語氣有些淡然地道:“自我出生之後，我娘就未與親友有任何來往，所以即使是我的至親，除我父母之外，也不會有人知道我的名字的！”警惕之心，溢於言表。

顧子反而有些欣，心道:“先前到她似乎閱歷甚淺，這一次倒頗富心機。”口中道:“箇中詳情，非一言能盡。不過，我帶來一物，只要你將它給你娘，你娘就自然知道我是什麼人。”說著，他取出一隻以青銅打製而成的雀狀物，其形扁平，輪廓簡樸卻惟妙惟肖。

梅木猶豫了一下，默默接過銅雀，輕聲道:“兩位爺爺先進屋中小坐，待我去問問我娘，只是我娘病得很重，不知她能否清醒識出這銅雀。”說著，她側身將顧子、南許許讓入了木屋，並招呼他們在前堂坐下，敬上茶水後，這才到後室去見她母親。

前堂轉眼間就只剩顧子、南許許兩人了，四下打量，只見前堂布置得很簡單潔淨，與小院中的情景大致相仿。

等了一陣子，卻久久不見梅木出來，兩人都有些不耐了，南許許尤是如此。他忍不住站起身來，在前堂來回踱步。

“會不會是我姐姐她碰巧此時病情加重，梅木一時開不身？”顧子不安地道。

南許許聽顧子這麼說，便停下了腳步，像是想起了什麼，皺了皺眉，用力地了鼻子，又沉了片刻，喃喃道:“奇怪…”顧子忙道:“有何奇怪之處？”

“既然你姐姐身染重疾，為何我卻未聞到在這木屋中有任何藥味？難道她從未服過藥？”這種可能極小！

而南許許的醫道修為已臻出神入化之境，對藥、藥味、藥的氣息、功效無不是悉入微，他既然斷言在這木屋中沒有聞到藥味，就絕不會有錯。

顧子既驚且惑:“難道，是梅木未說實話？但她又有什麼理由要這麼做？”南許許眉頭越皺越緊，倏地，他失聲驚呼:“我們上當了！”顧子霍然起身，驚道:“此話怎講？”南許許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我所見到的年輕女子，本不是你姐姐的女兒梅木！”

“為什麼？”顧子大吃一驚。

“因為刑破！”南許許飛快地道:“按理，刑破早該出現了，在梅木前去空墓拜祭時就該出現了，刑破不可能放心讓梅木一人獨自前去空墓！”事實上，尚在空墓前時，南許許就已隱約有所警兆，但最終卻只是一閃而過。

顧子還待再說什麼，南許許已一把拉住他，急切地低聲道:“我們必須儘快離開此屋…”

“就算梅木未說真話，也未必就說明她不是真正的梅木…”顧子已有些語無倫次了，從情上說，他寧可南許許的推測是錯誤的。

倏地，木屋四周幾扇窗子同時爆響，窗欞四碎，碎片橫飛。

人影閃動！

“嗖嗖嗖…”箭矢由幾個方向同時向南許許、顧子立足之處至，來勢甚疾。

南許許一把抓起身邊的木桌，順勢一掄“篤篤篤…”連串撞擊聲驚心動魄，箭矢來勢奇猛，木桌雖然掄轉如飛，對於其上的箭矢產生了極大的橫向撞擊力，但絕大多部分的利箭竟都穿了木桌，隨後向各個方向跌落。

顧子雖曾縱橫刀道，但此時卻幾近絲毫不諳武學的人，面對來勢凌厲的飛箭，他只能徒呼奈何。若非有南許許相助，第一輪箭矢的攻擊就足以置顧子於死地。

事發突然，顧子又毫無戰鬥力，而對手又在屋外暗處，南許許空有一身殺人於無形的毒功，也難以發揮作用，明智之舉顯然是儘早從這種被動不利的局面中身退走。

便要想全身而退又談何容易？南許許心知今夜只能是全力一搏，能否逃離險境，就看造化如何了。

險險避開第一輪箭矢，南許許一把挽住顧子，向一側貼地滾去。

他所取的方向，是他依據箭矢的來向判斷出的惟一有可能沒有隱伏對手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