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大易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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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聰終於開口道:“門主…”聲音乾澀如山崗上的枯草敗葉,並很快便被晚風吹得無影無蹤,只說出二字便頓住了。
蒼封神嘆了一口氣,道:“老夫看出你們兩個年輕人都是極為出的,也很欣賞二位,只是這世間有兩種人註定是難以長命的:一種是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另一種不知道本應知道的事。賀易風致命傷口的秘密本不應是你們知道的,你們卻知道了;你們應知道老夫絕不會讓你們壞我大事,但偏偏你們卻忘了這一點。”他的聲音更為平緩,就如同一把緩緩劈出的極薄的刀,似乎並不咄咄
人,卻有著讓人難以抵禦的氣勢。
略略一頓,他接著道:“所以,你們必須——死!”說到這兒,他的眼中有了異樣的光芒在閃動,在這蒼茫夜中,竟也那般醒目。他望著丁聰,以輕淡的語氣道:“你太年輕,所以難免幼稚。別忘了我們能有今
的地位、勢力,全是在血腥與死亡中一點一點地打拼出來的!”丁聰道:“門主果然棋高一著…但我卻不明白門主為何要處心積慮對付門中的兄弟?他們對你一向是忠心不二的!”蒼封神悠悠地道:“你當然不會明白,因為你們這些凡夫俗子
本不知武者的最高境界是什麼…”
“哈哈哈…哈哈哈…”蒼封神的話突然被近乎肆無忌憚的笑聲打斷,赫然是戰傳說在仰天長笑!蒼封神神微變,丁聰亦心情複雜地望著戰傳說。
戰傳說笑罷方道:“可笑,可笑,如你這般不知廉恥之人,竟也妄提什麼最高境界!不過,丁兄,今我倒是明白了無恥之徒的最高境界什麼了。”丁聰不曾料到在這
命懸於一線之際,戰傳說竟敢調侃嘲諷蒼封神,驚愕之餘,不由為其無畏所
染,心領神會的接過戰傳說的話頭,道:“是什麼?”
“是化腐朽為神奇,化無恥為高尚。”戰傳說道。
戰傳說來自一個獨立於武界之外的地方,所以,對於如蒼封神這般早已成名的絕頂高手,他並無常人所共有的敬畏與頂禮膜拜。在他心中,一切皆以“是”或“非”
“正”或來判斷。蒼封神在道貌岸然之後,掩藏著不為世人所知的醜惡,在戰傳說看來,此人自是絕不值得敬畏。
蒼封神怒極反笑,笑罷,他以出奇平靜的聲音道:“丁聰,你因妒恨賀易風獲得繼承六道門掌門人之位,勾結外人,殘殺同門,終被我清除門戶,這無疑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丁聰凝視著蒼封神,緩緩地拔出間之劍,臉
顯得越發蒼白,忽然道:“其實,二年前晉旗主被殺之事,你也是知道其中內幕的,是也不是?戰傳說絕不會平白無故對一個無怨無仇的陌生人出手,即使做下此事,也不會在事後主動承認!更重要的是,以六道門的追蹤之術,為何總是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讓戰傳說從容走脫?”頓了一頓,又一字一字地接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是因為有你在暗中相助!”蒼封神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道:“你如此聰明,也不枉‘丁聰’此名。可一個將死之人,聰不聰明,其實是無關緊要的!”
“要”字甫出,蒼封神突然毫無徵兆地動了,在電光石火的剎那間已掠過數丈空間,駢指如劍,指劍遙指丁聰。
無鋒指劍,卻有穿天地之氣勢。
甫一出手,蒼封神便顯出了遠逾賀易風諸人的劍道修為,宗師級高手風範展
無遺。
戰傳說來自於超脫武界之外的地方,雖然因為不可知的原因,他始終未能使自身的劍道修為達到他所向往的境界,但他在劍法上高屋建瓴般的鑑賞能力卻非常人可比,此刻他很快意識到自己顯然低估了蒼封神!
丁聰手中之劍倏然揚起,光芒悽如霧,漫卷而出。
戰傳說、蒼封神心中皆是一震,他們赫然發現丁聰的劍道修為與六道門普通弟子的身分是極為不相稱的!
蒼封神心中之驚愕更甚,畢竟戰傳說與丁聰只是初識,而他卻與丁聰朝夕共處了兩年,自兩年前丁聰成為六道門弟子後,其所作所為與其他弟子並無不同,此時蒼封神才知那一切皆是假象。
蒼封神甚至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兩個人——近幾年來名聲鵲起的兩個年輕一輩的絕頂高手“金童玉女”!
“金童”花犯。
“玉女”風淺舞。
蒼封神不曾料到在六道門中,竟亦有如此出的年輕高手,以丁聰的武功,顯然遠勝於六道門其他年輕弟子,勿庸置疑,丁聰進入六道門必有非同尋常的原因。
不及多想,雙方已悍然相接,猶如悶雷般的巨響聲中,丁聰與蒼封神同時倒飛而出,直至數丈開外,方各自穩住身形。
一拼之下所起的無形氣勁如千萬利刃捲過山崗高處的草木,斷草落葉在強風之中毫無規則地旋飛、飄落…
丁聰眼神中的彷徨、絕望忽然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銳與自信,這使他似乎在短短的瞬息間已脫胎換骨變成了另一個人。
也許,這才是真正的丁聰?!
丁聰在風中凝立如一尊雕塑,他的五官線條非常俊逸,微微抿起的雙,微微泛白的指關節,以及堅定不移的目光…這一切皆讓人
覺到,只要必要,他可以永遠保持著這種姿勢。
如果一個人能夠為了某種需要而徹底地改變自己,亦能為了某種需要而做不懈的堅持,那麼此人定然絕不平凡。
他的衣袂在秋的晚風中獵獵飛揚。
戰傳說的心變得異常平靜,平靜是因為他已沒有任何的猶豫。
無論丁聰是為了何種原因而掩飾自身,他都已成功地憑藉這一計謀使蒼封神失了警惕之心,自以為穩勝券,以至於將自己的真面目暴
無遺!
雖然戰傳說與六道門本毫無糾葛,但此刻他卻並不想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