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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天審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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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知己知道即使有冥皇的旨意,若是單問極力作梗,那麼自己成了卜城惟一的城主後,仍會有不少的隱患,單問在卜城的影響絕不在他這個二城主之下!

儘管心中志得躊躇,暗自得意,但左知己的臉上卻絲毫未顯現出來。他很勉強地道:“單尉既有萬全之策,我也無話可說,但願單尉能馬到成功——不知單尉準備何時啟程?”

“今夜就啟程。”單問的回答讓左知己心中暗喜。

但他還是有意追問一句:“為何急於動身?”單問壓低聲音道:“因為眾人皆知我等是明退兵,押送殞驚天進禪都也是在明,而我今夜啟程,可謂出奇不意!”

“僅憑這一點就能保萬無一失?”單問道:“當然不能,除此之外,我還另有安排。”他看了看四周,接著又道:“只是此地非談之地。”左知己的架子已擺得十足,這時便順水推舟道:“你見機行事便是——我想去看看落城主,雖然我與落城主常有意見相悖之時,但彼此皆是為樂土大業,總算也同舟共濟一場。如今落城主遭了不測,從此再無人與我共擔卜城重任,真乃亡而齒寒啊!”這番話,左知己說得十分自然,彷彿這真的就是他的肺腑之言…

時間很快悄然滑至酉時末,夜深沉。

卜城大營哀樂悽婉,滿營掛喪,落木四的遺體入殮後裝上靈車,由兩千名卜城戰士送回卜城,隊伍緩緩穿過大營,向東而去。眾人送出很遠,仍不肯回頭,不少追隨落木四多年的人更是忍不住號啕大哭。

依卜城的風俗,一名老者在卜城大營東向一座隆起的土丘上設下祭壇,祭壇擺放了靈牌,四周遍靈幡,慘白的燈籠高高掛起,要為城主落木四的亡靈照亮迴歸故土的漫漫長路。守在祭壇周圍的卜城戰士著素衣,縛孝帶,神情悲蹙。

緩緩向東而去的隊伍中,居中的是載著落木四靈柩的靈車。

而整個隊伍最後面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內,坐著兩個人。

一個是單問,另一人則是殞驚天。

兩人都沉默著。

秋夜的風緊一陣慢一陣地拍打著車廂後的簾子,響著尖銳的哨聲鑽入車內,寒意侵膚入肌。

月照曠野鴉半飛,霜悽萬木風入衣…

已漸漸離開大營,卻仍能依稀聽到遠處祭壇上老者嘶啞而蒼涼的頌歌:“天上的風呵,永無平靜;世上的人喲,何人能得永生?人間有情埋起來…”這是一首與卜城一樣古老的獻給死者的頌歌,單問已不知聽過多少回,惟有這一次,卻深深地到它的沉重與深沉…

就在單問一行離開卜城大營半個多時辰後,又有一列人數只有二三百的隊伍離開卜城大營,向北而去。

統領這隊人馬的人是欒青,他也是依單問的安排如此做的。這一列人馬行蹤隱秘,離開大營時幾乎是悄無聲息,幾輛馬車也是垂著黑的帷幕,外人無法看清裡面的情形。

這是單問有意佈下的假象,要藉此引加害殞驚天的人的注意力。

單問自信自己真假難辨的佈署一定能收到奇效,殞驚天隨靈車而行,明中午再神不知鬼不覺地與送靈柩的人馬分道而行,便可直抵禪都。

將殞驚天平安送至禪都是落木四生前與殞驚天的約定,單問由此猜測這也是落木四的遺願。

他卻不知,落木四已完全識破了冥皇的昏愚與殘酷,如果可能,落木四寧可選擇與殞驚天聯手合力共與冥皇為敵,誅殺昏君,還樂土以朗朗乾坤。

可惜,饒是單問足智多謀,仍是為假象所惑,以至本未能料知落木四最後時刻的心願。

單問也不會知道他如此煞費苦心,其實是親手將殞驚天送上絕路!

在落木四生前的大營內居中而坐的已不再是落木四,而是左知己。落木四一死,左知己惟一顧忌的只有單問了。

左知己這時向眾人展示他擁有的“十方聖令”並稱冥皇已令他替代落木四生前的職權。

沒有人能對“十方聖令”的無尚權威起疑!

雖然落木四屍骨未寒,冥皇便傳出此令,速度之快堪謂不可思議,但誰又會把此事與落木四被刺殺一事聯繫在一起呢?連單問都已未對左知己起疑,其餘的人就更不會深慮了。

他們卻不知若是單問見這“十方聖令”定會看出蹊蹺——這也是左知己未讓單問知悉此事的原因。

左知己擁有“十方聖令”又未遭單問反對,名正言順地成了卜城至高無上的主人!

他很滿意地環視了分列兩側的卜城各路統領一眼,以不容置疑的語氣道:“明一早,班師回城!”

“謹遵城主號令!”整齊劃一的聲音讓左知己心中如飲瓊漿玉,暢快無比。

他清晰地覺到自己所向往已久的輝煌正指可待!

坐忘城乘風宮紅葉軒。

戰傳說到紅葉軒見爻意時,意外地發現小夭不在軒中,不由有些擔心,想到聽說白小夭曾數次出城面見父親殞驚天,是伯頌等人好不容易才將她勸下,更是忐忑不安,見面就向爻意問道:“小夭姑娘為何不在紅葉軒?”爻意道:“她在竹館…自從她答應不再出城後,就一直獨自呆在竹館,貝總管已讓人暗中留意,應不會有事。”戰傳說這才略略放心,因為坐忘城的種種變故歸結底可謂是由他而起,所以對於小夭,戰傳說有一種負疚,他到是他導致了殞驚天與小夭父女二人生離死別——這次他來紅葉軒,也是為了此事。

戰傳說先告訴爻意一件事:“西城外山上已掘出兩口新的水井,同時城內的井水也不再有毒。”爻意道:“你想離開坐忘城?”戰傳說很是吃驚地望著爻意,訝然道:“你如何知曉?”

“因為你到坐忘城的種種危機都已解除,惟有殞城主的事讓你無法釋懷。在你看來,既然坐忘城已無恙,那麼當務之急,就不是留在坐忘城相助,而是出城設法救出殞城主——至少也要暗中保護他。”爻意直言戰傳說的心中所思。

戰傳說大為慨道:“你我真是心心相印,我的一點心思全被你說中了…”爻意麵對眼前這個與自己心上人“威郎”幾無二致的年輕人,聽到他口中說出“心心相印”這等動人的字眼,雖知戰傳說並非指男女之情,卻仍是芳心微醉,一團紅暈在臉上盪開,美眸更顯水靈,神情動人之極。

戰傳說大加慨時無意間見爻意心旌搖盪的醉人風韻,下面的話頓時忘到了九霄雲外,只覺喉頭有些發緊,忍不住輕輕地喚了一聲:“爻意…”爻意嬌軀微震,秀眸著戰傳說的目光,似喜似嗔,似怨似嬌,恍惚間,她到自己正與她的“威郎”脈脈相對…

爻意之美本已秀豔絕倫,更兼此時風情萬種,其絕代神韻已非言語所能形容,深深地鐫刻在戰傳說的心靈上。

他總算保持了一點清醒,暗自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劇痛使他一下子回過神來。

他的笑容有些不自在:“爻意…姑娘既然猜知我的心思,想必對此事有所見解吧?”爻意有些悵然若失地望著眼前的戰傳說——一個與她心中的情郎酷似卻的確不是情郎的年輕人。

同時,她又覺得戰傳說不自在的神情有些憨厚可愛——這樣的神情,在“威郎”的身上是絕不會出現的。

她的情郎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來無所顧忌,正是那份捨我其誰的霸氣打動了她的心。

爻意道:“由落木四押送殞城主前往…禪都,是殞城主與落木四的約定,他們兩人都可謂是一諾千金之人,所以殞城主才會拒絕貝總管等人相救。既然如此,殞城主顯然亦並不希望在將他送至禪都之前被人從落木四手中救出,如此一來,要救出殞城主,惟有選擇在他進入禪都,被送冥皇之後。”這一點,戰傳說也已想到,不無擔憂地道:“但要在禪都救人,談何容易?”爻意對戰傳說的束手無策有些意外,暗忖既然戰傳說已擁有涅槃神珠的靈力,憑火鳳宗開宗四老的生命力與無上智慧,應當可使無數疑慮刃而解。事實上戰傳說雖然頗富智謀,但與擁有涅槃神珠的靈力所能達到的境界還有一段距離。

莫非涅槃神珠在戰傳說體內尚遠未發揮其最高力量?

抑或是戰傳說自身的某種原因導致了涅槃神珠的靈力受壓抑?

這種疑惑,爻意當然不會顯出來,她道:“要救殞城主,並非只有將他從冥皇重囚中解脫出來這條路。我們可設法讓冥皇不敢對殞城主輕易下手,只要我們搶在殞城主、落木四抵達禪都之前到達禪都,然後放出風聲,讓禪都內所有的人,甚至整個樂土都知道殞城主已被押往禪都,而冥皇決定對殞驚天進行‘天審’,以定其罪。如此一來,冥皇就不能暗中殺害殞城主了,否則將讓世人起疑,授人話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