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八千里路第十二章酒囊飯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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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想了一陣，談寶兒重重嘆了口氣。老大是國之英雄，臨終相托，義氣深重不說，若神州百姓知曉老大已死，對邊關士氣的打擊那絕對是致命的。想到這裡，他才發覺此事自己本已經退縮不得。只希望羿神保佑，所有潛入神州的魔人都還在後方苦苦趕路，不然老子這次多半要將一條小命送在這八千里上京路上了。一念至此，陡覺四周和風驟冷，滿原綠草盡皆染血，說不出的悲壯。

默默向羿神祈禱一陣，談寶兒伸手從背上摘下落弓，接著從箭壺裡拿出一支箭。之前他雖然沒有過箭，但別人箭他卻是見過的。手握著弓柄的時候，一道淡淡的熱氣又從弓身傳進了手心，隨即進入丹田。

彷彿是一塊巨石投進湖心，丹田本身的熱氣在一瞬間爆發出來，衝進全身每一個角落，談寶兒覺得全身在一瞬間充滿了力量，他拿出一支箭，學著胡戎人箭的樣子將弓彎開。

“吱”地一聲，之前只能拉開一半的落弓在這一瞬間被他拉得如滿月一般。

談寶兒又驚又奇，心中充滿了興奮，看起來自己踏圓果然是有效果的，至少力氣大了不少。只是大草原上和風拂草，一派的平靜，四周並無野獸出沒，他張滿弓，一時卻沒有目標。正自煩惱，空中忽有一群雪雁從北邊飛了過來。談寶兒嘴角出一絲笑:“看來今晚有烤雁吃了！”

“嗡！”一聲弦響，鵰翎箭離弦而出，直衝九霄。

談寶兒一箭出，只覺得全身再無半分力氣，立時軟倒在地。但那箭一離弦，平地忽然生出一陣龍捲風，隨著箭呼嘯朝空中捲去。談寶兒和黑墨被風力直拋出三丈之外，摔得頭昏腦漲。黑墨很快站了起來，神慌張地拿頭去蹭談寶兒，後者又驚又恐，偏偏身上沒有半分的力氣，怎麼也站不起來。

好在龍捲風在一瞬間已消失不見，談寶兒抬眼上望，天空早已沒有了鵰翎箭的影子。只是下一刻，天空忽然像下雪似地飄下了無數的羽。雪雁們這才紛紛叫了起來，驚恐地朝四面八方亂飛，只是身體卻在一瞬間全變成了赤，飛了不出三丈，紛紛從空中掉了下來，落在談寶兒和黑墨四周，一命嗚呼。

談寶兒望著滿地的羽和禿雁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喃喃道:“這到底是落弓還是落羽弓？不知道若是讓箭從人身邊過去，會不會連別人衣服都掉？哈哈！那不成落衣弓了嗎？以後老子見了漂亮妹妹就一箭過去！”得意一陣，談寶兒過去撿起那些雪雁，卻發現所有的雪雁都是被摔死的，身上都沒有箭，看來那一箭不過是從鳥群中間穿過，雪雁全都是被那一箭的勁風掃掉羽而喪命，由此想來這一箭之威，足以驚天動地了！他咋舌一陣，拿出鵰翎箭本想再試一次，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再也拉不開落弓，暗叫乖乖，看來這一箭竟是耗掉了全身真氣，難怪有那樣大的威力。看來這以後用這落弓可得小心，別為了看美女脫衣服就搞得自己沒有了逃命的力氣。

當下談寶兒找了兩枝箭從雪雁的脖子穿過，翻身上了黑墨，提著兩串無的死雁，得意洋洋地回到胡戎族的營地。胡戎族人見之愕然，心說這位大英雄睡覺時能一腳踢死馬賊首領，下來的大雁也全都是無之鳥，高人行事果然與眾不同。桃花父女見此更是驚訝不已，心道那落神弓據說能下天上紅，談寶兒能拉開一半下雪雁毫不稀奇，但這弓怎麼竟還兼有拔的神效？談寶兒見此哈哈大笑，少不得要將自己的箭術狠狠吹噓一番，直得整個胡戎族看他的眼神都直了才算罷休。

隨後有最好的廚師將雁烤好，並著牛羊組成豐盛的酒席，胡戎族人再次慶賀昨夜的大捷。談寶兒有了昨晚的經驗，再不敢多喝，好在大家見他種種神異，都不敢強行勸酒，這才逃過了一場又大醉。

喝了一陣酒，談寶兒向蘇坦提出辭行:“伯父，小侄雖然很想在貴部多留幾，奈何有要事在身，飯後就動身趕路。”蘇坦大訝:“要這麼急嗎？”

“就是，多留幾天不好嗎？我還等你教我武術呢！”桃花也道。

談寶兒搖搖頭:“我也想留下多玩幾天，陪族裡的兄弟們賭賭錢喝喝酒什麼的，只是我答應別人要在這月月底前要趕到京城。再不能耽擱了！”

“哦！男子漢答應別人的事一定要做到！”蘇坦點點頭，輕輕嘆了口氣。桃花神黯然，勉強笑道:“那祝你一路順風！”談寶兒點點頭，飲盡碗中酒。

送別的場面很人。太陽高高掛在天上，一直就沒有停過的風席捲著整個草原，吹得人說不出的舒服，讓遠方的遊子都不忍出門。這樣的時候，談寶兒其實並不想走的，剛剛在這裡得到英雄似的招待，那種覺比起在如歸樓裡做小二來實在是了無數倍。

蘇坦雙手端過兩碗酒，遞了一碗給談寶兒，兩人對撞一下，一飲而盡。蘇坦一抹嘴角大鬍子，豪笑道:“賢侄，你既然有要事在身，伯父也不留你。我今早已將你的容貌通知了整個草原，四族的人都知道了你是我們大草原的恩人，大家見了你必然會熱情相待，你此去大可放心。記住不論走到哪裡，我們大草原的人都是你的朋友！”

“謝謝伯父！”談寶兒道過謝，就要上馬，卻被桃花叫住:“你跟我過來一下！”蘇坦抹著鬍子，一臉笑意地看著兩人朝一邊走去，桃花的臉立刻變得像朵真的桃花，拉著談寶兒走得更加快了。

兩人背對人群走出約莫十丈才停了下來。桃花從懷裡摸出一個羊皮的口袋，到談寶兒懷裡:“這個給你！”

“是裝酒的嗎？”談寶兒接過，見這口袋扁扁平平，質量甚輕，裝的酒只怕不多。他打開壺蓋聞了聞，隨即滿臉都是詫異神:“這裡除開酒香怎麼還有烤羊的味道？哦！我明白了，嘿嘿，一定是你剛才吃飯的時候喝過對不對？就算想親我也不用這樣啊！”

“你少臭美了！”桃花笑罵著，作勢打，只是那手揚起來卻終於只是輕輕落下“這是我們胡戎族的寶貝，名字用你們漢話說就叫‘酒囊飯袋’。呵呵，就和你一樣了，無論裝下多少的酒和，肚子都不會鼓起來，也不會有重量。”

“真的麼？”談寶兒大喜，隨即搔搔頭道“桃花，這東西我可不能收。既然是你們族裡的寶貝，你隨便送給我肯定不太好的，你爹知道了多半要罵你。”桃花嗔道:“這東西我爹早給我了，我高興送給誰就給誰！你不收是不是看不起我，不願和我做朋友？”

“沒有，沒有！我這就收下還不成嗎？”談寶兒拒絕的話一說出口便已後悔，見桃花發怒，立時便改了口。

“這還差不多！”桃花滿意地點點頭“因為時間倉促，我只在裡面裝了三隻烤全羊，還有十壇酒，你要喝酒的時候就拿著它唸咒語‘嘎嘎拉西’，要吃的時候就唸‘多多兀個’，以後你向你們裝東西的時候就將酒飯湊近袋口，念相同的咒語就可以了！飯在袋子裡可以保存十天不變壞，記得過了十天如果沒有吃完也一定要扔掉。”

“嗯！”談寶兒滿心歡喜，將酒囊飯袋貼身收好，剛想對桃花說話，卻忽然覺得右邊臉頰上多了一點溫潤覺，全身陡然一麻。他不明所以，轉過頭去，桃花已經轉身朝帳篷的方向跑了回去，而身後的胡戎族人則指著自己，一個個臉上滿是笑意。他不明所以，望向蘇坦，後者微笑著朝他擺擺手:“孩子，上路吧！”

“哦！”談寶兒莫名其妙地看看桃花，朝眾人拱拱手，翻身上了馬，輕輕一拍馬，黑墨撒開四蹄，如一道黑的疾風朝南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