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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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從“沁香樓”回府的東衡遙，馬上引發遙九府上下一陣大忙亂。

在“沁香樓”狂歡作樂了整整三夜三天，終於想到回府的東衡遙已經一身醉醺狂。

不過即使醉，東衡遙依然能夠維持住一分清醒。

下人忙著打水、上茶，為東衡遙侍候梳洗、更衣。就在眾人忙了近半夜之後，他們的主子總算恢復了一身於淨，舒地躺回柔軟的大上。

僅留一名下人在東衡遙的房裡隨時侍候著，姜總管鬆了口氣地退了下去。

屋裡，燈燭微弱。濁重的呼息聲是這寂靜空間唯一的響音。

輕紗帳後，隱約可見一抹影子躺著，而這裡唯一的聲音便是傳自此處。

“水！”這時，帳後突然傳出簡捷懶漫、含著濃重鼻音的一字命令。

馬上有隻手從帳外向帳內遞進了一杯水。

接下，一口飲盡，杯子被擱出帳外。同時那隻手很快地將杯子收回。

帳後，原本重的呼息聲漸漸趨於平緩。上的人影翻了一下身，為自己調整了一個最舒適的姿勢。

屋裡，氣氛凝靜。帳後的人，想必終於睡下了。

帳外，一直盯著裡面.那一漢燦若明星的大眼裡躍上了一層笑意。而那一種幾不可聞的清洌淡香，似乎也一直未曾從這房裡散去。

“過來！”突然，原本沒動靜.被外面人以為已經睡的帳後，卻在這時再度傳出命令一聲。

房中，之前被姜總管點到侍候主子的人影，此刻正隱在半黯的光源後、離稍遠的屏前。

“爺還沒睡？”低低的聲音有著驚訝。

帳後，微顯醺意的視線似乎正穿透紗幕直直向那下人所在的方位。

“過來！”第二次不容置疑的命令加入了一絲不耐。

“爺還需要水嗎？”人影移到了桌旁。

微亮燈光中，只見原本以為沒事的下女已經執起了茶壺，而她的眼睛詢問他望向的方向。

裡面傳出一聲悶哼。

那下女的位置背向光，身影半籠在黑暗中。即使帳里人視力再好，也很難看清侍候他的人的容貌。而偏偏這時，酒的效力正發揮到極致。

一會兒後，紗帳被輕輕掀開，一顆腦袋探了進來…只見，雪白的大上，一方薄單下罩覆的是一具健碩修長的軀體。男人的上半身舒適懶意地趴在鬆軟的枕靠上，在枕上出的半邊臉龐在晦暗的燈光下，顯得更神秘而人…

他早已陷入睡境！

看著上這失去意識，少了嚴酷戾，反多了魅味道的男人，那探進頭來的下女…清麗絕俗的臉蛋上不漾出一抹笑。不過，聞到了源自他身上的一身酒氣，她也忍不住皺皺鼻。

“我看應該拿一桶水來，讓你清醒比較快…”表情換上了不以為然，連她的眼神也是不苟同的。

她是下女，不過對於擁有掌握她生殺大權的主子，在她的眉眼舉動間卻未見該有的敬畏。當然，這不是因為她是才新來乍到的下人，所以還不懂得敬怕掌權者；而是因為，俗世的禮教規範，對她可一點用處也沒有。

此時，上的男人彷彿在深沉的境中受到了什麼，他蹙起眉峰，竟忽地睜開了眼睛，而那張絕麗的臉龐也映入了他蒙朧未醒的瞳底…

“你…”幾不可聞的低喃籲出。他的腦子有一剎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