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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痛心疾首奔出林三年允諾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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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瘋子一怔,但還不能確定般地向玄衣女俠問道:“師妹,你點頭是說小叫化他說的話完全是對的,沒一點錯,是嗎?”玄衣女俠微微一笑,說道:“難怪你不信,任何人見了也不會相信。如不是親眼所見,誰會相信他十五六歲年紀,竟身懷絕世奇功,出神人化,超絕寰宇的人呢?誠如小靈弟所說,你也可上一趟君山,因為這種高人手過招,世上誠難一見。”張瘋子心中一動,意上一趟君山,見一見這位少年英俠,以證實是否確實。若真與嶺南梅花娘娘遇上,也更順便見一見這位五十年前已譽滿武林的女前輩的英姿風采。

可是當他回首看到昏中的呂良轅,心中又覺不忍驟然離去。

忽聽小靈乞道:“瘋子伯伯,你儘管去,呂姐姐的病,只要彭哥哥能回來,保證說好就好。”張瘋子一聽,心中就有氣。明知彭中軒回來呂良轅一定會好,只要彭中軒說上兩句好話,好得就更快些。但呂良轅病後的身體,總不能說好就好。彭中軒武藝雖好,論醫術,學過的人都略懂得一點,但絕難比自己歷數十年經驗所得,強到哪裡去。

小靈乞似乎又看到瘋子伯伯不服,隨說道:“瘋子伯伯,在我們彭哥哥面前,你別盡不服氣,總有一天要你心服口服。”說完,見張瘋子仍躊躇難決,又說道:“瘋子伯伯,你儘管去吧!,我是梅花老婆子謝絕參觀權利,要不我老早就追著去了。”張瘋子見小靈乞說得誠懇,遂待幾句,與玄衣女俠雙雙趁夜躍窗而去徑奔岳陽君山而去。

岳陽是庭湖濱最負盛名的一個城市,水陸兩途,通俱都方便,生意也因此而異常興隆。尤以岳陽樓,更是盛名遠播,凡是途經岳陽的人,莫不有一睹岳陽風彩為榮之

正午時分,暴中天高懸,正是行路之人打尖用膳之時,岳陽樓上,座無虛席。更有那單身的即行並桌而坐,雖然不曾相識,亦無關緊要,你喝你的酒,我吃我的飯,談得來的,不妨相互打聲招呼,多說兩句,有那不對頭的,亦可各自默然不語,用罷分道揚鑣。

且說此刻,岳陽樓上靠江臨窗的一面方桌上,坐著一個風塵僕僕、滿臉幽怨愁苦的文弱書生,面前雖說酒菜堆滿桌,但他卻彷彿無心自用般地只憑空眺望那水中景

驀然樓梯咚咚聲響,跑上來一個滿身油穢骯髒,鶉衣百結的胖大紅臉乞丐,一上來即往書生桌上頭一坐,口中叫道:“小兄弟,你這是暴-天物,死後該打下十八層地獄呀!可惜,待我來給你補過收拾它!”隨見店小二扭著股過來,就咧開大嘴說道:“我有小兄弟請客呢!你急些什麼,趕快添杯筷!”店小二見書生點了點頭,只好無奈何地將杯筷取了來。

原來這滿面愁容、不思飲食的書生,就是六前從榮家灣出走的彭中軒。

且說彭中軒聽到轅妹無理取鬧後,一氣離開榮家灣,因真情受到摧殘,心中情苦,不走大道,盡往那深山大澤、人跡不到之處縱去。且在那高山峻嶺中,盡力施展開“松鶴躍飛”上乘輕功,縱跳如風,有時見那山石及巨溝阻路,即運起“畢元神功”將山石震飛,巨樹震斷。這種種的動作,都像在對每一種事情作無情的發洩,他不想做任何事。

他唯一沒有離開這地帶的目的,就是在等待七後,與梅花娘娘岳陽君山之約。一旦事了,無論“金蓮血劍”是否取回,即起程趕赴苗韁,尋覓那血海親仇之人。待手刃仇人後,就跡江湖,遍遊名山大川后,折返東海相伴千年靈龜,默默過其一生。

彭中軒想的倒是很好,但每當山頭夜宿,深宵夢迴中,呂良轅那美麗天真、憨態十足的飄飄倩影,又現眼前,耳中彷彿又聽到“軒哥哥…軒哥哥…”那嬌甜甜的叫喚聲。

如是,彭中軒又會把那因玩笑所引起的氣憤,一掃而光,而且悔恨萬分。但個人的尊嚴;卻不能因此而強額低頭,去找轅妹妹。故此內心到矛盾之極。

今天是梅花娘娘約期的一天,彭中軒來到岳陽,探明君山後,亦一賞這先人遺蹟聞名的岳陽樓風采。因他來得較早,且又叫了這多酒菜,故此仍是一人一桌。

今見醉老大不期而來,遂暫去愁懷,與醉老大舉杯痛飲,醉老大似有心似無意,與彭中軒天南地北的窮聊一通。待兩人酒醉飯飽,店小二換上香茗,已是下西山。

醉老大方始開口道:“小兄弟,不要為那言笑中的失言而作無謂的煩悶。君山會後,速返榮家灣一行,呂家姑娘已為你這不別而去病倒,六來昏不醒,你難道真地看著她徑奔黃泉嗎?

“君山之會,恕我不便參與,願你善體天心,好自為之。”說完,即行告辭,下樓自去。

彭中軒仍在岳陽樓上,怔怔地直到店小二來催他,才清醒過來。看樓上又坐滿了客,遂付清帳目,過江徑奔君山而去。

君山位於岳陽之西,過江後,仍要走上十餘里地,雖不是什麼名山,沒有什麼古蹟,但每遊人,依然不少。

時在二鼓尚未敲過,彭中軒即已到山頭,且天空中沒有月亮,也沒有星光,有的只是密層層低暗的烏雲。這天氣像是該要下雨了,但彭中軒絲毫沒作考慮,選了塊較為平坦的青石,就在山頭烏雲夜風中,昂然盤股疊坐,運氣行動。

大概三鼓剛響,遠遠即見一個人影,往君山飛奔般而來,這份快捷,真如雷閃電馳般,只一眨眼的時候即已上得山頭。

來的可不是一個人,因為左右手臂彎裡,還夾了兩個小孩,見彭中軒單人獨影,孤坐石上,心中正驚疑,何以同行之人,俱都不見,莫非還有甚厲害的埋伏,用來對付老婆子嗎?

只見彭中軒盤坐石上,已然入神。遂將二人從臂彎中放下。驀地彭中軒雙眼突睜,神眸中暴出兩道如電般的光芒,甚是嚇人。

而來人是位九十高齡的老婆子,白髮飄飄,臉皮皺紋重疊,但仍神矍陳,直,毫無半點龍鍾之態。兩邊站著的是前送信的黑孩兒與白姑娘。

彭中軒知道,來人即是五十年前名震武林,與恩師東海老人齊名的梅花娘娘。又知其人尚屬正派,遂趕緊下地,跨前數步,恭身行禮道:“晚輩彭中軒,給老前輩請安!”彭中軒話未說完,即躬身行禮,驀覺一股無形罡氣,襲過前,將自己下彎的上半身及雙手,託得一託。不想彭中軒護體神功,立顯功效,將那遍身罡氣,化於無形,彭中軒下彎之勢仍然如故。

待彭中軒深深一躬到地,直起身形後老婆子一陣怪笑,說道:“好!好!不錯!不錯!小哥兒,無須多禮,只是剛才看你盤坐石上已然入神,何以立時得知老婆子身臨?”這一點懸在梅花娘娘心裡,確實是一個謎。因梅花娘娘幼得奇遇,會過靈山黑水,亦練就了雙夜明眼。剛才上山時,遠遠即見彭中軒已然入神,而且自己輕功造詣上,又已到了爐火純青的階段,縱躍間可比輕葉,快似飄風,落地點塵不驚,任體內功修的再高,亦難知其來去蹤影。要不何以翡翠寨裡,聚義堂上無人得知呢?

可是這一次,當梅花娘娘停身只一瞬間的工夫,彭中軒即雙眼突睜,這怎不使目空一切、服高於頂的梅花娘娘驚奇萬分呢?

這句問話,一時也把彭中軒給問住了,但聰明的彭中軒隻眼珠一轉,立即接著說道:“老前輩無須猜疑,只晚輩一說出,老前輩即可明瞭。剛才老前輩上山時,一定左右手分抱兩位小哥兒。待上山頭後始行放下,這一點或為老前輩所忽略的地方,當老前輩將兩位小哥兒放下地的時候,也就是晚輩警覺的時候。”梅花娘娘一聽彭中軒所說,確是事實,金童玉女的輕功造詣,誠然差之甚遠。不由對彭中軒,又增加了兩分好

隨接著說道:“小哥兒,東海老人李其峰兄,當是令師。但老婆子於翡翠寨所見,小哥兒使用的烏光鞭劍招式,卻又不是東海老人李其峰兄之招式,這又該是怎麼說?小哥兒能為老婆子道之嗎?”彭中軒笑笑說道:“此為百年前不老神仙所遺留。”梅花娘娘一聽“啊”的一聲怪叫道:“我說呢!那樣離奇詭秘,威力十足。來來來,小哥兒,我倒想試試,我這梅花一劍,是否能抵得住這前古絕學。”說完,從懷中出那紅芒閃動的“金蓮血劍。”彭中軒聽梅花娘娘要一試這先人絕學“天地八罡”趕忙退後兩步,說道:“晚罪斗膽也不敢在老前輩面前班門並斧。”梅花娘娘突的臉一沉,說道:“廢話。老婆子不是和你較量,而是和不老神仙較量。你只是代替他使上一遍,你急什麼?再說‘金蓮血劍’現在我手裡,如你不出全力將我擊敗,就休想將‘金蓮血劍’取回。”說至此,略頓了頓,見彭中軒沒作反應,遂又說道:“老婆子已數十年未曾用劍,今為了敵這罕見絕學,只有暫借這‘金蓮血劍’一用。‘金蓮血劍’唯是前古神器,可是你懷中的烏光鞭也非凡品,兩相一比,誰也沒佔便宜…小哥兒,怎地不動呀,來來來,我可要進招了。”彭中軒被得實在沒法,只好向梅花娘娘告了罪。一聲長嘯,縱起身形,凌空翻了個跟頭,落地時,玉龍鞭劍俱已出。

梅花娘娘又是一驚,因為她知道那輕功的來歷,心想,這小哥兒,哪來這多奇遇,學了這多武林絕學。

見彭中軒氣定神閒,英姿颯,隨叫了聲:“小哥兒,當心了,老婆子要先出手了。”語畢,即將手中“金蓮血劍”挽起斗大的一朵劍花,直往彭中軒左肩罩來。出手看似甚慢,便劍至中途即已加快,待到劍離彭中軒肩頭尚有二尺時,其快即如火石電光般,嗖地就到。

彭中軒心頭一驚,趕忙踏身暴退,但是已自不及,左肩青衫已被“金蓮血劍”紅芒劃破三寸長一道襲縫,彭中軒膽驚汗冒,心想梅花一劍如此得名,震攝中原,名嘈武林,誠然了得。一劍出手,看似緩慢,待你驚覺時,劍已臨身,避無可避。防不勝防。如若其一劍出手,你即加以閃避,他劍未過半途,即又改招,劍劍可虛,這劍劍可實,如你一味閃躲,則其劍劍虛招。

彭中軒一通百通,梅花一劍要破之,只有盡力搶攻,把握時機,若一旦失手,將又會深陷危機。

見老婆子一語不發,第二劍又已刺到,心頭驚覺,暗提功力,不閃不避,反騰身縱起半空,施展“天地八罡”頭罩下。

“天地八罡”這先人絕學,確實非比等閒,彭中軒只一施展開,即煞風陣陣,沙石橫飛,立把旁觀二小,退出數丈之外。

也是彭中軒未下殺手,每在緊要關頭,即自行撤招換式,如此梅花娘娘也只接了四十餘招,就自行跳出圈外,息叫道:“停!停!停!倒真不能小看,不是親身嘗試,還真無法體會其中無窮的絕妙。”彭中軒將玉龍鞭劍收起,兩眼望著梅花護娘,心想:“這可是你找苦吃,怨不得我。”片刻後,梅花娘娘力已經恢復,隨把“金蓮血劍”也收起,說道:“現你內功修為,甚為驚人。今夜再比一場,老婆子九十歲的人了,還真沒這樣服過人呢!”隨用手拍了兩下,金董玉女兩小立刻從樹下搬來一兩塊事先備好的大青石,擱放場中。

彭中軒看大青石上,剛好可以盤坐-個人,不知老婆子要什麼玄虛,也不說話,靜立一旁。

梅花娘娘見石已放好,就指著青石,對彭中軒說道:“這是一般大的兩塊青石,你和我一同坐上,命二小同聲數二十下,然後同時起立,這其間,你儘量用你師門‘畢元神功’將青石摧毀,你懂得這意思嗎?

彭中軒點了點頭。

金童玉女兩小立刻開聲數一,梅花娘娘立刻飄身一青石上,盤腿坐好。

彭中軒直待老婆子坐好後,始坐上青石,二小口中已然數過三下了。

待二小數到二十下時,梅花娘娘與彭中軒同時飄身落地,梅花娘娘腳一沾地,馬上提足真氣,對準自己的坐石,盡力一吹。說也奇怪,那青石立化青粉,飄舞空中。梅花娘娘所坐青石當中,立現一跌坐的印子,直貫到底,這樣深厚的內功,確實少見。梅花娘娘得意揚揚地瞟了彭中軒一眼。

彭中軒見梅花娘娘掉過頭來了,才用嘴輕輕一笑,也沒提氣使勁,那青石立刻全部化為石粉,墜散一地。梅花娘娘心頭不由一驚,可是還不止此,因為彭中軒又吹了口氣,這次似乎也提足了氣,貫足了勁,但見石粉瞬息間飄得無影無蹤,石下又顯出個七八寸深的印跡。

這一下梅花娘娘彷彿驚洩了氣,聲音也變得微弱多了,輕輕嘆說道:“小哥兒內外武功,確實驚人,老婆子算開眼了。”說完,即從杯中取出“金蓮血劍”與彭中軒義道:“嶺南海峰,有棵罕世的梅樹,每年均開二度,小哥兒暇時,可往一賞,望勿使老婆子空待。”彭中軒見梅花娘娘這一剎那的時間,英風盡失,彷彿一下子又老了十幾年,知道她懷過甚,心中也是一酸,遂忙說道:“晚輩身負三代血海深仇,不容晚輩偷安。一旦手刃親仇,定必前往嶺南,給老前輩請安。”梅花娘娘聽了,額首說道:“老婆子盡力等你三年,千萬不要使我老婆子死後不能瞑目。”老婆子這麼一說,彭中軒心中萬分動,說道:“老前輩請放寬心,三年內,晚輩定往嶺南一行,給老前輩叩安就是。”梅花娘娘悽然一笑,喚過二小,與彭中軒道過珍重,即展開輕功,飄身下山。

彭中軒目送梅花娘娘去遠,心中不知哪來的那份親切離愁,嘆了口氣,將“金蓮血劍”藏好。突然耳中有異,注目往聲響處一看,見十數丈外,玄衣女俠、張瘋子正緩緩地朝自己行來。

瘋子伯伯來或是為了轅妹妹,這玄衣女俠的突然出現真使自己吃驚不小。

玄衣女俠青紗蒙面,仍是那個樣子,只是那慢慢地一步步往前移,卻使彭中軒受不了。玄衣女俠每行一步,彭中軒的心就像弓上的弦“嘭”的又加緊一分,玄衣女俠又行一步,彭中軒心絃又緊一分。

最後,彭中軒終於忍受不了那慢的折磨,正拔足飛逃,驀地人影一閃,玄衣女俠和張瘋子已駢立身前。

玄衣女俠一到眼前,見彭中軒臉慘白,滿頭汗,知道剛才的做作,已太過火,這還是十五六歲,血氣方剛的小孩呢!對這無情的煎熬怎受得了。不也是一陣心酸。

彭中軒怔怔的,驀覺香帕拂面,趕忙後退一步,見玄衣女俠正手執香帕站在面前,遂又退了一步,抱拳行了個禮,說道:“薛姐姐來可好!師弟無時不在掛念中。翡翠港不辭而別,是否對師弟惱怒,有甚不滿之處?’玄衣女俠,抬起的手半天放不下來,聽彭中軒這麼一說,心頭忽的,手也自然而然地下來了。隨說道:“師弟,我的不辭而去,是我自己有難言的苦衷,你沒有錯,我怎能怪你呢?

只是榮家灣你的負氣出走,使呂家姑娘,因懷念你而一病不起,你看你怎麼對得起她。現在除了你速回榮家灣,已沒有人能救得了她。你是醫理通,難道你不懂這點嗎?”說完,青紗後的大眼睛緊緊凝視彭中軒,一眨不眨。

彭中軒被玄衣女俠說得臉紅耳赤,久久始抬起頭來,但仍是吶吶的說不出話來,其實是心中難受萬分。中午聽到醉老大說,轅妹因自己病重不起,早飛往探視。卻因“金蓮血劍”不便失約,而此刻在外人面前,一時又羞愧得說不出話來。

張瘋子這沿途,已聽到關於彭中軒的一切,更由於剛才親眼所見,對彭中軒早已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如今見彭中軒似乎躊躇不決,遂說道:“小俠可看在過去的情份上,原諒她一次,她真心喜歡你呀!”此語像計般地深深刺人了彭中軒的心房,痛得彭中軒緊咬牙,說道:“我知道我錯了,請你們原諒我,我這就回去,我這就回去。”正值此刻,一陣悶雷聲響,電光跟著閃動,天上稀稀疏疏的落下雨點來。

彭中杆一跺腳,也沒向玄衣女俠和張瘋子招呼,即往山下縱去,待玄衣女俠驚覺時,彭中軒已出去數十丈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