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節：故人重逢浴血楓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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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戰士模樣穿著鍊甲的將領走到城樓上，對著雷諾躬身行禮道:“元帥，所有的部隊都已經佈置好了。”雷諾陡然抬頭卻看到了古拉迪悉的臉龐。

“古拉迪大哥！”他驚叫起來。

“雷諾？”古拉迪也吃了一驚，陡然之間，那個在他心目中一直需要他照顧的小弟雷諾，那個連重劍都拿不動的廢柴戰士竟然變成了美尼拉王國的元帥，手中擁有國王賜予的黃金劍，在軍隊中擁有等同於國王的權利。

而且另一個傳言竟然說，這位元帥正是十二聖使中的風聖使。

這一切的頭銜都讓古拉迪一時間無法與面前的雷諾對上號，於是他愣住了。

“古拉迪大哥，你的猜測都沒有錯。”雷諾嘆息道:“我就是風聖使雷諾——風神天翼，其實在我第一次去尼特尼克城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的身份了。”古拉迪覺得嗓子一陣酸澀，雷諾這兩個字竟然再也難以說出口，他原本就不擅言辭，此時更是結結巴巴地說:“您，您…請問您，哈內爾還好嗎？”這一句話如同靜水投石，起了雷諾心中無限的漣漪，他搖搖頭說:“他，死了。”古拉迪也沉默了。

“自殺…因為除了他自己，本沒有人能殺得了他了。”看著古拉迪走下城樓的背影，依舊是那樣魁梧的身材此時看上去卻彷彿佝僂了許多。

雷諾幾次想勸他離開，可是話到嘴邊都沒有說出口，他知道，僅僅憑藉古拉迪的力量，本無法對底格尼休斯造成傷害，可是，倘若他將戰死看做光榮，逃跑看做恥辱的話，雷諾實在不想去玷汙他神聖的戰鬥信仰。

一切是死一般的寂靜，譏諷席捲過大地，如同哈內爾死時的蒼涼。偶有不知名的飛鳥掠過蒼穹帶來點點生機。

命運不會因為一個雷諾，或者是一個古拉迪，一個哈內爾而改變，就好象繁星的軌跡不會為一顆隕石而打亂一樣。

淒涼籠罩著城市，大片大片的楓葉像無數的火焰在城市裡燃燒，在秋裡，滿城都被如血般的楓樹葉映襯著。

雷諾回過頭對著冰鍥說“冰鍥，你知道嗎？以前我的心願就是死在尼特尼克而後讓我的墳前被人栽上一棵楓樹，每當這樣的秋讓楓葉落滿我的墳頭。”冰鍥的臉上現出一絲苦笑，他沒有說什麼，只是仰望著蒼穹。

所有的居民都疏散了，這裡只剩下這些十二聖使和這些軍隊，因為雷諾他們最明白，哪怕是數萬人只要與底格尼休斯鋒都會瞬間殞命，或許這些十二聖使都難以全身而退。

如果每一顆星都代表一個生命的隕逝的話，那麼今夜一定是，星雨。

遠處的晨霧中走出一個人影，那種鐵靴踏在碎石上的聲音接踵而至，還有金屬劍鞘與鎧甲相碰的聲響也越來越近。

城下，騎士的馬開始嘶鳴，風吹起我們和法術師們的長袍像各的旗幟飄舞在風中。

終於霧中的人影逐漸清晰，紅蓮一般的鎧甲，垂下的披風上印著火焰，左手中握著一柄帶著劍鞘的十字劍。那人抬起頭，火紅的長髮像熠影一樣飄散開來。

樹葉在碰觸他的剎那，化為了灰燼…

那人抬起頭，火焰般的瞳仁裡躍動著卻是死神般的冷酷。

他朝著城牆上的眾人看了看，然後俯下身，抓起一把泥土，那隻帶著鏈手套的左手練地將靈力播撒在上面，而後撒向大地。

沙石中突然站立起無數的戰士，手中都握著散發出寒光的鋼劍，穿著紅蓮一般的鎧甲，只是眼中並沒有瞳仁。他們是底格尼休斯用靈力幻化出的戰士——火龍守衛。

雷諾看著這些從泥土中崛起的詭異戰士，出國王賜予的黃金劍，向前揮了一下，接著便是震耳聾的喊殺聲。

騎士迅速衝散了對方的陣型，劍士跟隨上去。刀劍聲中夾雜著從法術師魔杖上發出的可怕雷聲。

底格尼休斯只是在遠處觀望著，彷彿是不屑與他們作戰一般，終於所有的火龍守衛都倒了下去。這時他又抓起一撮泥土，撒在腳下。又是一批火龍守衛破土而出，這次它們手中握的是殺傷力更強的雙刃劍。

局勢變得十分被動，雷諾的戰士不斷地殺死那些破土而出的守衛，而來下一批更強的敵人。

人類卻沒有援兵，兵力變得越來越單薄，火龍守衛卻不知死亡，不知疲倦，越戰越勇。

雷諾回頭看了看熠影，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冰鍥低聲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動手，難道要等我們的人全軍覆沒嗎？”

“雷諾，據說對龍使用過的招式第二次就不會再有什麼效果了，所以我們必須謹慎地作戰。如果為這些守衛費了靈力那就太不值得了。”冰鍥走到雷諾身後說道。

“可是真的要看到他們在我們面前死去嗎？”

“沒有辦法。”冰鍥的語氣無奈而決絕。

當抵抗到第四批火龍守衛時，對方都成了劍術高超的劍客而人類的戰士已經死傷慘重，個個帶傷，只是憑藉法術師的力量勉強支撐著。

城下，血匯聚成一條黑的河，屍橫遍野。那些剛才來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

這時底格尼休斯用右手迅速抓住那柄十字劍“擦”地出鞘只是憑空揮了一下，一陣熱襲來。雷諾下意識地舉起嵐天戰袍的衣袖阻擋了一下，就在衣袖升起又落下的瞬間愛你，城牆上，除了十二聖使，所有的法術師的身體都熊熊燃燒起來，最終化為灰燼。

就在他將要把手中的十字劍收回鞘中時，雷諾解下魔刃從城牆上飛了下來，伸出左手對他劈面就是一記真空刃。

惡龍居然用手架住了雷諾的左手，他說“果然，你這個風聖使是最沉不住氣的。我還以為你們會等到全軍覆沒才會動手的。”說完，他抓住雷諾的那隻手開始升騰起火焰，炙熱無比。

雷諾急忙用右手的魔刃朝底格尼休斯劈去，在他側頭躲閃的瞬間回手，落到離他十步遠的地方。

惡龍的十字劍就勢一斬，接著無數的火球在城牆下爆裂開，最後的幾個戰士在火焰中也倒了下去。

“惡龍，你難道連他們都不放過嗎？”雷諾憤怒地吼道。他無法分辨出古拉迪的屍體，可是他知道所有的戰士都在這裡了，他們都已經倒在了尼特尼克城下。

“哼，這些平庸而愚昧的人是沒有資格參觀我們的對決的。”底格尼休斯用倨傲的口吻說。

“我們十二聖使中的許多人原本也是平凡的人，所以我對你的做法到憤怒。難道他們不是生命嗎？”雷諾舉著刀質問道。

“生命？生命是什麼？它不過是神手中的玩物罷了。”底格尼休斯冷冰冰地回答道。經歷了第一次死亡的涅槃後，這一條史前巨龍已經看淡了生死，生死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情，而創世神卻使他讓人活著時為此無比困擾。